這句話算是提醒了莊思顏。
對哦,做戲要做全套,她既然裝作是吃下去了,那必須得擔心自己發胖啊!
於是從這天以後,從百竹園裏就不斷傳出莊思顏的哀鳴聲。
然而每次的點心,她一粒也沒有入口,全部躲開所有人,包裝完美,放了起來。
數天後,百竹園裏傳來莊思顏病倒的消息,請了蔡太醫去看。
凌天成也來了,看着擺了一桌子的各色點心,他的眉頭皺的死緊。
他很多事他都可以慢慢等,他早已經慢慢養成了獵人的秉性,出擊和等待都是擒到獵物的一種方式。
但這些事情裏面,要把莊思顏刨除在外。
有關莊思顏的事,半分也不能糊弄,半分也不能容忍,半分也不能等待,必須馬上立刻就要把那個想害她的人揪出來,直接殺掉。
蔡太醫已經開始檢測,用的還是老方法。
莊思顏坐在離桌子有點的遠的榻上,一邊看着蔡太醫去試那些糕點,一邊想,下次見到葉元裴,讓他穿越回來帶一套檢測食品的工具回來就好了。
這蔡太醫也一把年紀了,這麼嘗的話,會不會吃完這些就把自己干倒?
要真那樣,莊思顏可罪過大發了。
她想到這裏,又覺得一陣好笑,人家是太醫,做事也是有分寸的,而且這裏面摻的都是微毒,應該不會那麼嚴重。
凌天成從進來後,臉色就一直不好看,這會看到莊思顏坐在一邊,神色成謎地扯起嘴角,忍不住問道她:「顏兒,你怎麼了?」
莊思顏被他一叫,一下子回過神來,重新把目光投到蔡太醫的手上,問了一句:「我看你都分成兩堆了,哪邊的是有問題的?」
蔡太醫看了一眼多的那一堆。
莊思顏又問:「跟上次的一樣嗎?」
蔡太醫點頭。
「得了,這事有主了,不是有人要殺榮嬪,而是有人想要我的命,榮嬪只是被無意當槍使了,她是無辜的。」
她說的雲淡風輕,好像這事跟自己一點關係也沒有。
凌天成卻覺得自己的手掌都有點發涼。
他叫了外面候着的李福:「把他送到辛者庫,問問是誰指示,朝着死里打。」
莊思顏微愣地看着他,好一會兒才問:「你知道是誰?」
這段時間莊思顏哪兒也不去,天天閒在宮裏,卻唯獨對御膳房上了心,雖然她做的很隱蔽了,但對於凌天成來說,她的一點異樣,都不會放過的。
他很快就發現了莊思顏的目的,同樣發現了那個專門給她做糕點的人。
今日的如果檢測不出問題,那說明榮嬪的事,另有蹊蹺。
可現在出了問題,那麼那個做糕點的人就沒跑了,出自他手的東西,被下了毒,還是要毒死莊思顏,凌天成怎麼會放過他?
蔡太醫忙的大半日,把莊思顏積攢的所有東西都檢測了一遍,而辛者庫里,那們姓攀的廚子,已經被打到只剩一口氣了。
上面有命令,要把他後面指示的人問出來,那下手的人就很「客氣」,堪堪地給他留一口氣,過會兒去折磨一下,以提醒他,他們還好心地記着他。
攀廚子在宮裏的時間不長,這個很容易就查到了,但奇怪的是不知道他是通過什麼途徑進來的。
專管御膳房的太監總管,一聽自己管的地方出事了,當場嚇的腿軟,跪在凌天成面前一直發抖。
凌天成生就一副冷硬面孔,年少時還不太明顯,別人只會覺得這個少年有些清冷,現在卻完全不同了,有時候時候甚至能讓人們在他臉上看出一股狠勁。
此時他一句話不說,整張面孔都是緊繃的,微薄的嘴唇幾乎抿成一條線,而那高挺的鼻樑就顯的特別高,像一座山一樣,壓的低下人連呼吸都不敢。
陸未坐在他旁邊,都悄悄地抽了口冷氣,然後輕咳一聲問道:「攀紅西,這個人在御膳房裏一年了,主要負責糕點類的製作,你不會一點印象也沒有吧?」
御膳房總管沒敢抬頭,聲音窩在自己的胸口:「是太后把他介紹過來的,說是糕點做的好,奴才讓他試了下,確實都還不錯,所以就收下了。」
「你可真會找人啊,找了一個現在無法查證的。」莊思顏隨意說了一句。
總管一聽,五體投地的跪成一個烏龜型:「娘娘,奴才冤枉,奴才真的不知道他……,要是早知道奴才萬萬不敢要他,哪怕是直接被太后砍了頭。」
「太后現在是不會砍你了,但是你得小心啊,要是說謊,沒準到下面的時候,她也不會放過你。」
這句話,直接把總管頭上的汗下了出來。
出了這種事,皇上真的要了他的命,他也無話可說,可是螻蟻尚且偷生,人又怎麼能不想活呢,所以這會兒他一聽到死,真的是沒等凌天成殺,都已經快嚇到心臟驟停了。
其實攀紅西如果是安太后的人,想把莊思顏弄死,也很合理,但是這事出的太巧了,她總覺得有地方古怪。
所以當下倒沒有要總管的命。
凌天成沒有那麼好說話,讓總管把平時跟攀紅西走的近的人全部都帶過來,一個個挨着問。
問不出來,就直接上型。
當着他們面,拉到外面的院子裏,把衣服扯開,往上面下鞭子。
北方的冬天,一陣風過來,利一點都像刀子,那種帶着寒冰的鞭子,猛一下抽到身上,直接能把人的半條命抽掉。
幾個人每人挨了一鞭子後,有一個已經受不住了,哭着往前爬,一邊爬一邊喊着讓莊思顏救他的命。
莊思顏剛穿越來的時候,就知道御膳房裏有莊昌遠的人,可是這人從來不直接跟她們接觸,而且還非常狡猾。
很多次莊思顏都想通過跟蹤或者別的方法,找到那個人,可始終沒一查到一點痕跡。
後來莊昌遠又失勢,這個人就再沒跟她聯繫過,再者她出去的也多,偶爾莊思顏想起這事,還會想是不是他有跟蘭欣聯繫,而自己不知道。
終歸是大樹已經倒了,他們也翻不出什麼浪,把這事一擱再擱。
此時這個人一喊叫,莊思顏看他的眼神就變了變。
她讓拿鞭的人停下來,腳剛往前邁了一步,就被凌天成又拉了回來:「有什麼話在這兒說,別靠他太近。」
莊思顏微笑了一下:「沒事,他都起不來了,還能怎樣,而且我看他那樣子,好像認識我似的,說不定是之前莊老頭手下的人也不一定。」
她把凌天成的手拿下來,往那人走近兩步,問他:「我為什麼要救你?」
那人身上只有一條血道子,但是皮開肉綻後的血口,很快被外面的氣溫冰成了冰,冰的血渣在停留在他的背上,每往前挪動一點,就像無數扎一樣在他身上重扎一遍。
然而他不顧疼痛,還在往前爬,那隻往前伸着的手,幾乎要摸到莊思顏的腳,然後聲音微弱地說:「小姐……,救老爺。」
莊思顏愣了一下,還沒反應過來是怎麼回事,那人的嘴一動,伸出去的手突然就垂了下去,抬起的頭像無法承重的冰球,一下子砸到地上,發出沉悶的一聲響。
他的聲音很小,莊思顏不知道別人是否聽到了,她轉頭去看凌天成。
凌天成早已經站了起來,這會兒也走到了她的身邊,手臂一伸,已經把她攬了過來,帶離那個已經死了的人。
莊思顏不是真的莊家小姐,所以她對那個人臨死前說的話,沒有太放在心上,轉頭就告訴了凌天成:「他讓我救莊老頭。」
凌天成轉頭看她,眼裏有一時的迷惑,嘴動了一下,隨即又閉上了。
攀紅西那邊沒有新的進展。
這天因為各種毒打,御膳房裏死了好幾個人。
榮嬪也嚇的要死,連宮門也沒出,一直躺在床上,手不停的抖。
她平均過五分鐘就要問一次自己的貼身宮人:「那些人死了嗎?皇上是不是都把他們殺死?」
過一會兒又說:「這些畜生真該死。」
別的宮裏也都鬧的人心慌慌,把自己宮裏從御膳房弄來的糕點盡數扔了,還請了太醫來給自己診治,看是不是真的中毒了。
一時間太醫院忙的不可開交,御膳房裏也成了重災區,得些權勢的人聽說自己每天入口的東西,很可能有毒,無不想找御膳房總管算帳的。
多長几個心眼的,會想的更多,比如那個臨死叫莊思顏救他的人。
他不是真的想被救,他只是想跟莊思顏說那句話。
當時莊思顏覺得很震驚,這句話如果對真的莊家女兒還說,她不知道有多少意義,但是她是個假的,而且在莊老頭這件事上,她是站在反派的,那個人如果真是莊家的人,應該也是知道的。
那他臨死做這麼一出,就不是為了話里的目的,而是把火引到莊思顏身上。
就像現在,有些嬪妃就在琢磨,御膳房裏有莊思顏的人,而且還有下毒,那是不是就是她想讓大家死的?
有人已經忍不住了,去辰熙殿裏找凌天成告狀,說御膳房裏的婉妃安插的人,又下這麼大的毒手,必須得把她也抓起來審問。
她經常出入皇上的寢宮,會不會在那裏留下要人命的東西都不一定。
凌天成被吵的頭都大了一圈,最後還是發了火才把那些人全部震了下去。
然而,那個人真的說了那句話,這還是莊思顏告訴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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