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思顏臉都黑了。
有這麼坑自己的兒子嗎?自己不想做了,就想生個崽,讓他去做?
就算是他馬上生出來,不也得養個二十年才能繼位?
十幾歲做皇帝,能懂個屁。
再說了,二十年之後,世事變遷,還不知道他們怎麼樣呢,想想都叫人頭大。
兒女情長果然會對人產生不良的影響,還是專心做些正經事吧。
她用了些力氣,才把自己的身子從凌天成的懷抱里挪出來,故意正正神色說道:「榮吉天天在朝上,你應該對他有所了解吧,能不能跟我說說這個人?」
凌天成想了一下,剛才柔情似水的樣子也收斂一些,沉聲說:「跟榮嬪一樣,是一個極聰明的人,聰明到你總覺得他在使壞。
其實整個榮家的人都很聰明,榮嬪進宮是他爺爺的主張,那時候榮老爺子還在朝堂,就把自己孫女送進宮來。
等榮嬪站住腳後,他又以自己年老,退了下去,讓自己的兒子榮吉頂上來。」
莊思顏馬上問:「這麼說戶部榮吉現在的職位,以前是榮老爺子的?」
「是,父皇在位時,整個戶部都在榮家的手裏,到朕時,他還想這樣子,所以培養了很多自己人。
說起這個,賈佑善也是個厲害角色。
那時候朕想打破這種局面,就把賈佑善安排了進去,他竟然能在那種情況下,跟榮吉平分秋色,也算是不容易。」
看來在朝廷做個官,還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腦細你敢都不知道死了多少,偏偏不是為了正事,而是為了勾心鬥角,把對手搞下去。
不過從凌天成的話里分析,榮家和賈家都不乾淨,哪一個都有可能背着他做不法之事。
這些老奸巨滑的臣子們,手裏有權有人,設計一個沒有權勢的皇子,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莊思顏想了想又問:「那榮家和賈家,哪個跟駱柯的關係好一點?」
對此凌天成也很難說清,他沉默了許久才說:「當年賈家跟莊家的關係更好一些,後來因為……一些事,他們兩家崩了,但賈佑善也沒有主動跟靠到駱柯那邊,至於私下裏,會不會有交情,很難說。
榮家則是八面玲瓏,跟誰的關係都不遠不近,表面看上去他是中立的,但據溫青的消息說,他似乎跟駱柯的關係更近一些。」
說到這裏,凌天成才問她:「你怎麼突然對榮家這麼感興趣了?」
莊思顏把這一天裏自己得到的信息,總結以後說給他聽。
凌天成就問道:「所以,你現在是懷疑有官鑄坊夥同外面的人,盜了那筆黃金,而分下去的很可能是賭莊,李家,還有陸林的銀莊?」
「對,而且賭莊是有後台的,現在葉元裴正在抓那個姓馬的,等把他抓到了,或許就知道他後面的人是誰了。」
凌天成笑了笑:「這些人,哪個沒有後台?李家恐怕也有,不然這麼多年來,另外兩家早就向他動手了,還有那個陸林,他不是跟陸副將有關係嗎?」
「你懷疑陸副將也參與了這事?」莊思顏有些震驚。
凌天成才回的理所當然:「顏兒,在朝中作官的,每個人都有兩張以上的面孔,很少有人能把他們看透。」
「可那陸副將跟着葉元裴也不斷時間了,我也跟他相處過,覺得他並非這樣的人啊?」
凌天成:「他跟陸林有關係的事,不是也沒跟你們說?如果不是這次陸家出事,咱們怕是永遠也不會知道這事?」
他說的是實情,莊思顏沒什麼反駁的,她最開始也很納悶陸曉為什麼會這樣做。
可如果真的把他放在一開始就跟這事有關,是陸林在掩護他,那一切就說得通了。
還有李家,到現在為止,已經滅門了,那他們的後台又是誰?
事情鬧到最後還是回到了朝堂之上,凌天成的這個皇帝啊,還真是做的不容易,一大堆的爛帳,堆積入山,每一件都等着他去處理。
莊思顏在同情他的同時,看過去的目光不自覺的就柔了幾分。
凌天成根本就抵擋不住這麼柔柔的目光,趨勢就把她又抱進了懷裏。
兩人在爐火邊把身子烤的暖暖的,誰都不願意動。
眼看着夜越來越深了,莊思顏終於說:「外面冷,不回去了吧,今晚就歇在這裏?」
凌天成抱着她的手,立刻就緊了緊,幾乎沒等她把話說完,人已經起身,順便把她也抱了起來,往床榻上走去。
一室溫暖,一室漣漪。
他們已經許久沒這樣了,所以連莊思顏都有些期待。
在凌天成動手解她的衣衫時,她也慢慢地鬆了對方的腰帶。
這個小小的舉動,對凌天成來說,無疑是最大的鼓勵,他目光灼熱,那明明很黑的眼珠里,好似燃燒着火焰一般,直燒的莊思顏混身也跟着燙了起來。
錦被拉了起來,遮住了兩人的身體。
只能看到被子上高低起伏的波瀾,還有莊思顏半途伸出來的手。
她的手在床邊的柜子裏摸了摸,最後抓進去一個小小的方型物件。
「乖,戴上了,說了這件事以後再生娃的。」
被子內的人又是一陣搗騰,後面有少許安靜,可沒過多久,床榻上的翻雲覆雨更烈。
宮女太監們早已經退出去,連百竹院上空的星星都似害羞般躲進了雲層里。
本來還有些亮堂的大地,徹底陷入黑暗裏。
宮牆之外,有人也正趁着這股黑闖進一處宅地。
只是進去的人很快就發現不太對勁,再想出來已是遲了,整個院落全部被人圍住,裏面住的也非之前的人,而只剩一個漢子。
來人到也鎮定,看走不脫,乾脆把腰間短刀抽了出來,狠手殺將過來。
他的功夫不弱,刀鋒划過夜空,從阿四眼前閃過時,他險些沒躲過去。
不過阿四的輕功,要比武功更好,所以腳尖只在地上微點一下,人已經飄了出去,形似鬼魅。
來人緊隨其後,跟着又是一刀。
先前從院外圍過來的人卻沒讓他得逞,一齊而上,團團將他圍住,並且一齊出了腰間長劍。
你來我往,很快就數個回合。
那黑衣黑褲黑布蒙臉的傢伙,竟然並未落入敗勢,且穿梭有餘,若是想跑都可能得手。
正在此時,大門處又來響動,有人從外面沖了過來。
葉元裴看到裏面的情形,就知道光靠武力降不住了。
他的手腰往腰間,那裏有一把跟莊思顏一模一樣的槍,可……,要這個時候拿出來嗎?
如果此時拿出來,無疑溫青的人和阿四都會看到。
這種東西在這個年代,太過罕見,輕易示人會為自己帶來無盡的麻煩。
葉元裴一向謹慎,並不想要這些麻煩,所以猶豫了一下。
可就在這一剎那,黑衣人快速絆倒兩個人,竟然往門口衝過來,從葉元裴身邊,一閃而過,直往外面跑去。
葉元裴再沒多想,跟着那人也往外面走。
後面的人跟着出來,卻已是落下一截。
只有阿四,因輕功了得,才追到葉元裴的身後:「葉將軍,我去追他。」
葉元裴沒應聲,腳卻跑的更快。
不過他很快就分辯出來了,來人並非逃跑,而是有意引他們出來。
此時三人拐進一個僻靜處,那人便停了下來,看看葉元裴,再看看阿四,手上的刀往胸前一橫,像陣風似的直衝過來。
葉元裴站着沒動,阿四先出手擋了他一下。
這個地方很好,附合葉元裴使用武器的標準,在阿四對上黑衣人的同時,他的手已經把槍摸了出來,抬手就是一槍。
卻並非打到對方要害,而是擊中他的右肩。
「噹啷」一聲,短刀從那人手裏掉下來,落在地上。
大概他還沒弄明白這是怎麼回事,愣了一下,這一愣葉元裴就毫不很客氣地又給他來了一下,而這一下是照着腿部打過去。
黑衣人再想跑都難,吃驚地看着葉元裴,好半天才問:「你手裏拿的是什麼?」
葉元裴吹了一口上面的煙,關了保險,把東西收起來,然後走過去,一腳就把人踢倒在地,順手摘了他臉上的黑巾。
阿四更利索,不知從哪裏弄來的碎布,一把塞進了對方的嘴裏,並且下一秒已經把他捆了起來。
葉元裴的嘴角抽了一下,喃喃說道:「我這還有話問他呢?」
阿四卻說:「葉將軍未必能問得出來,這人姓馬骨頭硬的很。」
說着話,已經把馬渣從地上拽了起來了,正要往前走,卻感覺耳邊有風。
他趕緊轉頭去看身邊的人。
馬渣的身上已經多了一個新傷口,正「咕咕」往外冒着血,傷口正在脖子處。
葉元裴也被這一變故弄的有些蒙,看着阿四丟下馬渣追出去,他走過去檢查馬渣的傷口。
是一個黑色的小箭,只有三寸多長,通體都是黑的,卻尖利無比,而且上面泛着藍光,應該是帶着毒的。
阿四追兇還沒回來,馬渣就已經斷了起,且傷口處很快就開始發黑,接着是全身發黑。
葉元裴從他身上搜了一遍,什麼也沒發現後,就把人丟下來,尋着阿四的方向追過去。
半路上兩人碰了個正着。
葉元裴問:「怎麼樣,看到是什麼人了嗎?」
阿四搖頭:「跟姓馬的一樣,也是夜行衣,行動敏捷,閃進巷子裏就不見了。」
「京城中竟然有這麼多高手,也真是奇怪。」
阿四看他一眼,沒有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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