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曉的事,他們知道的不多,但是給莊思顏提供了一條很重要的線索。
麗娘可能知道。
因為陸曉當時去賭莊就是為了她。
但這個大老粗,手上沒幾個錢,連跟劉公子賭的機會都沒有。
然後他就天真的聽了別人的勸,想在下面的賭枱上先贏幾百,等有了錢,再去跟劉公子賭。
可想而知,這一腳踏進去,就他那個心眼,沒把褲子輸掉都是好事。
然後輸光了的陸曉就走了,直到現在沒回來。
莊思顏問他們:「回去,你們老闆問你們跟蹤我的事,你們怎麼說?」
那兩人面面相覷。
這種背信棄義的事,擱在馬渣手裏是能要他們命的,尤其是他們提供的一些馬渣本人的信息。
看莊思顏他們這群人,就不像是吃素的,打聽他的去處,沒準就會要他的命。
那這兩人還要回去找死嗎?
只是不回去,他們也不能在京都城裏混了,除非馬渣第二天真的死了,不然就算他們離開賭莊,他也不會放過他們的。
兩人猶豫之際,莊思顏已經有了注意,她開門見山地說:「你們也猜到我們要做什麼了,我也不繞彎子。
明晚,我們會帶人去捉他,你們兩人打個頭陣,也算是將功抵過,回頭這事處理了,我幫你們想個去處。」
那兩人互相看了一眼。
其實沒有第二條路可以走,那就答應了吧。
這邊莊思顏讓青然兩兄弟帶着這兩人走,仍然沒回她的宅子裏,而是隨便的了一處地方落腳 。
江湖險惡,她沒那麼快信任這兩個在賭莊混的人。
她自己在人走了以後,確定身邊再無人跟蹤,就去了葉元裴的府上。
那兩個女人已經被安置下來,單獨送到一個別院裏。
葉元裴還沒休息,坐在自己住的那個院裏的正廳,還是溫一壺酒,正在等莊思顏。
她一進來,就先喝了一杯暖酒 ,這才開口說:「我去,外面真的是冷死了。」
葉元裴沒有好話說:「要不是你丫在那兒搗鼓事,我們能弄到現在?」
莊思顏瞪他:「我搗鼓的有眉目了,你倒是快,可有什麼用?我請問你葉大將軍,你去這麼一趟都幹了啥事?」
葉元裴:「不是把你這個惹禍精給救出來了嗎?」
莊思顏一點也不給他留面子:「別往臉上貼金了,是馬渣故意放咱們走的,不然出來着還真難。」
葉元裴沒說話,也喝了一口酒 。
莊思顏就把他們走後,那些人跟蹤的事說了。
葉元裴說:「也有兩個人跟着我們,後來被直接敲暈,扔在路邊了。」
對於此種做法,莊思顏又賞了他一個白眼,這才提到麗娘的事。
「這個麗娘跟陸曉肯定有關係,說不定還知道他去哪兒了,等明兒一早,她休息好了,我就來問她。
不過有一點你可以放心了,你那個掌上明珠一樣的副將,是真的自己跑的,不是被人綁架的,現在可能也沒遇到什麼危險。」
葉元裴微側着頭,想了一陣才問她:「你是怎麼一眼發現麗娘跟陸曉有關係的?」
莊思顏神秘一笑,把自己的酒杯遞過去。
待葉元裴給她斟滿了酒,自個兒又拿了幾粒花生吃下去,才又開口:「我進到那屋時,麗娘身上的衣服都快脫光了,脖子裏卻帶着一個小小的物件。」
「什麼玩意兒?」葉元裴問。
莊思顏就瞟了他一眼,你見過陸曉脖子裏戴的那個東西了嗎?
葉元裴愣住。
他當然見過,都是兄弟,平時一起洗澡,夏天光着脊背到處跑,誰身上有幾顆痣,要是數了都能記得清楚。
陸曉脖子裏掛的是一個桃核雕成的小物件,很普通的一個東西,為此軍營里的人還取笑過他。
對此他還發過一頓脾氣,說那是他老娘給他的,說是可以保平安,所以從小戴到大,除了繩子換過幾次,那桃核倒是越磨越亮了。
莊思顏點頭說:「對,麗娘的的脖子裏也有一個那樣的東西。」
「難道他們兩個是兄妹?」葉元裴猜測。
莊思顏搖頭說:「不知道啊,明天問問吧,現在喝了酒 ,身上也暖了,我去睡一覺,明早你早些叫我啊。」
葉元裴沒應她。
他還在想陸曉的事,如果麗娘真是陸曉的妹妹,那他的嘴也太嚴了吧?竟然一個字都沒提起過?
而且麗娘在京都城,陸曉那個時候還在錦城,相隔這麼遠,她這裏就算是出事,陸曉怎麼可能不知道?
最重要的事,這麼多年了,陸曉在軍中混的還不錯,如果真有一個這樣的妹妹,他怎麼會一點也不管,讓她淪落到如此境地。
凡事一細究,就會發現有很多問題。
葉元裴想了一夜,也沒把這事整明白,只能等着莊思顏早上起來去問麗娘。
他倒沒有早早把人叫起來,那丫頭忙了一個晚上,黑眼圈都快出來了,睡個懶覺就睡吧,什麼時候起來再說這事也不遲。
結果這麼一縱容,莊思顏差點睡到晌午去。
一睜眼就感覺到窗外陽光刺目,她用手擋了一下,一骨碌從床上爬起來。
一邊罵着葉元裴,一邊快速套上衣服,等出了院子,才找了管家問明麗娘她們的住處,直接往那邊走去。
麗娘和另一個姑娘都已經起來,正惴惴不安地坐在屋子裏,不知道要做什麼,也不知道能做什麼。
看到莊思顏進來,趕緊站起來,兩手攪着衣擺,仍然是惴惴不安的樣子。
莊思顏看她們一眼,直接對麗娘說:「你跟我出來一下。」
麗娘趕緊轉頭去看旁邊的女孩兒,看來前一夜,兩人說了不少話,本能的動作暴露出,她對這個女孩子的信任。
女孩子也看着她,眼神帶怯,但沒有說話。
莊思顏耐心地等着,直到她自己往前走,她才也抬腳出去。
一直進了院落里的一間空屋,莊思顏才停下來,指着一張凳子說:「坐吧,有幾句話要問你。」
麗娘沒敢坐,站着不說話。
莊思顏就先開口:「你認識陸曉嗎?」
麗娘抬頭,眸光在莊思顏的臉上一閃而過,然後又垂了下去,緩緩搖了搖頭。
這個答案讓莊思顏有些奇怪。
她定定地看了麗娘半天,也沒從她臉上看出端倪,只能換個話題:「你不會說話?」
這個女人就又抬頭看她,過了許久,才哼嚀出聲:「會的。」
「哦,會就好,我昨晚跟那哥們兒是開玩笑的,沒想着欺負你們,你也不用害怕,我問你問題,你都實話跟我說就行。」
麗娘點頭。
莊思顏就往她身邊走了兩步,差不多告訴時,看着她的脖子問:「我昨晚看到你脖子裏掛了一個東西,那個是哪裏來的?」
麗娘明顯往後退了一點,然後用手捂着脖子處,再抬眼看莊思顏的時候,眼底就生出懼意來。
莊思顏嘆了一口氣,跟這些古代的女人說話,還真是麻煩,她自己說的口乾舌燥,對方前後只有兩個字,現在又是這個樣子,整的她想再繼續問下去,都有負罪感。
她又退回到原地,離麗娘差不多一丈遠,感覺說話都要用喊的了,這才說:「你放心,那個東西不要,只是問問你而已。」
又過了許久,麗娘才輕聲開口:「是我夫君給的。」
「夫君?那個劉老爺?」
麗娘的臉一下子通紅:「不是他,他是個畜生,殺死了我的夫君,把我搶到劉家……。」
這下莊思顏明白了,跟陸曉有關係的,並非這個女人,而是這個女人的夫君。
不過她還有點好奇,就問麗娘:「你夫君以前是做什麼的?」
她頓了一下才開口:「開銀莊的。」
這下換莊思顏愣住了。
她怎麼也想不到,這麼一個看上去唯唯喏喏的婦人,竟然也是來自土豪家庭的。
那種在她腦子裏翻過好多遍的,強取豪奪,欺凌窮人的片段到此戛然而止。
莊思顏緩了好一會兒才問:「你夫君是什麼時候沒有的?」
麗娘答:「上個月。」
差不多吧,從陸曉得到消息,到回到京都城,在這裏又耽擱幾日,時間上沒有問題,跟麗娘說的對得上。
她沒再多問,把麗娘放回去,去找葉元裴。
「咱們倆都猜錯了,你這個陸副將啊,不是有個妹妹,很可能是有個有錢的兄弟,開銀莊的,怎麼樣?驚喜嗎?意外嗎?」
葉元裴橫她一眼,把一份東西扔到她面前。
莊思顏剛翻了兩頁,就震驚地抬頭:「你哪兒找的這玩意兒?」
葉元裴自顧自給自己倒了杯茶,這才開口:「順着麗娘的線去找,很快就知道了她的家世。只是他們家的銀莊早就燒毀了,我把土都挖出來了,就找到一本這個。」
一本銀莊的帳冊,上面有老闆的簽字和手印,老闆叫陸林。
「看來真是他兄弟啊,怎麼從來沒聽他說過?」
葉元裴點頭,這個兄弟還真不同凡響,不但陸曉沒提過,連他娘都不說。
我今天還回了一趟陸家,問老太太是不是有兩個兒子,她堅持說只有一個。
「你不是說那老太太神智不清了嗎?這事她說得清楚?」莊思顏問。
這句話又遭到葉元裴的一頓白眼。
他品了一口自己杯中的茶,好像緩氣一樣,頓了半晌才說:「真不知道以前你是怎麼查案的,連這種事都弄不清楚。
一個當娘的,不管多糊塗,都會記着自己的兒子,就像她會記着陸曉一樣。
現在不記得,只有一個可能,是她壓根不知道有這麼一個兒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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