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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是兩三天,果然在第二天頭上,凌天成便來找莊思顏了。筆神閣 bishenge.com
看他的樣子,像是真的把朝中的事都處理好了,也把來自靜寧的不好情緒都處理好了。
所以看上去一臉輕鬆。
倒是莊思顏,因為他關係,再從宮裏走過的時候,難免會想,靜寧公主生前住在哪裏呢?
凌天成那個時候又住在哪裏?
他們平時都玩些什麼,又是怎麼相處的?
依着凌天成的話,莊思顏知道他們兄妹的關係肯定很好,可凌天成當時說起他與靜寧公主的事,幾乎沒提那些過往相處的幾年,只摘掉中間部分,跟她說了靜寧的死因。
不知是因為這樣的悲劇,不想再回憶過去那些美好,還是有別的原因。
不過,不管因為什麼,莊思顏都不宜再問了,她也只是自個兒想想,然後每想一回,就更心疼凌天成一分。
且這兩日也很安份,沒再出宮去,也沒再惹別的事出來。
除了在宮裏走動,就去凌甜甜那裏看了他兩次。
把凌甜甜美的,簡直要上天。
從送了師傅給他到現在,就只把他一個人關在這裏讀書習武,平時除了師傅和宮人們,再不見別人。
父皇和母后每天都很忙,也不來看他的。
本來都已經習慣了這樣的日子,突然莊思顏來找他,那自然是意外之喜。
當然,莊思顏來看他也是有想法的, 心裏琢磨着是不是把凌甜甜的課給減少一些,讓他回到父母身邊,多陪陪他。
一個人的童年,也就那麼幾年,過去了就再也沒有了。
而且凌天成小時候過的太苦的,她怕自己兒子長大以後,也會有這種感覺。
吃苦確實勵志,可既是做為了個不太負責任的母親,她還是希望自己的兒子是幸福的。
將來某一天,回憶起自己兒時的事,可以一臉帶笑地說:「那時有父母陪伴,他無憂無慮。」
此事她得跟凌天成商量,畢竟那個時候請師傅也是他們兩人一起的,誓要把娃早些培養成接班人,他們好退體去做自己喜歡的事。
所以兩天凌天成一到凌霜閣,還未與她說起素寧公主的事,她便先開口了:「咱們把兒子課減少一些吧,讓他早上去上課,午後就休息。」
凌天成便蹙眉看她:「怎麼想起調整這個了?」
莊思顏便有些不好意思:「本來當初給他找師傅,也是為了讓他早些上進,可我這兩日去看他……,畢竟也才兩三歲,能玩的時間沒有很多了,要不再讓他玩兩年,邊學邊玩……」
結果凌天成沒等她說完,已經接上了話:「能玩的時間不多,其實能學的時間更少。
他雖然沒有皇位之爭,但君王爭的從來都不是自己的兄弟,而是天下。
等他長大了,我們老了,他一邊要補現在沒學到的東西,一邊還要去理朝政,到那時壓力會更大。
泱泱大國,百姓溫飽,他人覬覦,那些東西都要用時間去學習,去歷練,不是長到那個年齡自然就會的。」
莊思顏:「……」
她又突然覺得很有道理了。
她想讓凌甜甜多玩兩年,本來是想到了現代人教育孩子,可不也是到了五六歲都還在玩嗎?
雖是上個幼兒園,但哪裏會像凌甜甜這般苦。
現代人天天都在喊,不能給孩子壓力,不然對他們將來不好,他們受不了也會反抗。
可想想大盛朝的那些孩子們,哪個不是幾歲就開始背長篇大論,十幾歲就可掌家,家中條件越好,孩子學的東西越多。
官宦之家要繼承爵位,商人要繼承家業,就算是莊稼人,也要繼承地里的幾畝田。
真正長到二十歲時,已經上有老,下有小,獨立管着一個家裏的生計,卻也很少聽哪個男人說,壓力太大,活不去,要自殺了。
可現在的孩子,從小呵護,不讓他受一點苦,在長大的過程中,遇到一點點挫折,心裏承受力就崩盤了。
父母說一句重話,都要死給他們看,說白了就是沒有吃過苦,所以他們根本不知道什麼是真的苦。
兩個時代,兩種不同的教育方式,莊思顏都知道,卻在對凌甜甜的問題上,又傾向了凌天成。
他說的也沒錯,凌甜甜沒有兄弟,好的一點是不用搞什麼皇位之爭,不用像凌天成那樣,先在兄弟之間殺出一條血路來。
但壞的也有,就是這一大攤子事,會一骨腦地落在他的頭上。
他現在多學一分,將來就少一點痛苦。
他現在偷懶一分,也會為他將來處理不了這些事,而更愁苦一分。
畢竟大盛朝還是要延續下去的,總不能到了凌甜甜這一代就計劃滅國吧?
這個問題,莊思顏是有些萎靡的。
她既有點心疼凌甜甜,又覺得自己毫無辦法,當初他與凌天成說的那些話,要從領養的孩子裏邊選一個。
這事大臣們的反對還是小事,最讓人不放心的是,就現在他們招來的那些孤兒之中,真的沒有幾個是心懷家國天下的。
他們雖也有志向,但有局限性。
到時可以給他們一個跟凌甜甜公平競爭的機會,卻是不能真的什麼也不論,直接就把江山轉於他人之手。
就這樣吧,對於大盛朝的教育,凌天成還是比她內行。
而她的性子也不穩定,對孩子來說,還真是不太好。
不過教育是一回事,以後多陪陪他又是另一回事,總不能讓他長大了,感覺自己的父母從來都不關心他才好。
這個話題,說了大半天,最後也不了了之了,莊思顏這才想起問他:「你今日不用忙了,怎的一大早就來找我,可是有什麼事?」
凌天成便直說:「不是要知道素寧的事嗎?之前說了這兩天過來跟你說說的。」
他微頓一下:「看來你忘了,不過也沒什麼重要的,不聽也罷,我正好也不想……」
「聽聽聽,怎麼不聽,我剛才不是忘了,只是沒想到你會專程來給我說這事。」
她忙不跌的應着,把凌天成拉坐在一側的軟榻上,還親自泡了茶,遞到他的手裏。
「皇上先喝口茶,潤潤嗓子。」
凌天成了不客氣,從她手裏接過茶水,啜了兩口,把杯子放下後,才一招手,也讓她坐到身邊。
沒等莊思顏開口,他卻先問了起來:「先說說你在外面都聽說了些什麼吧?」
莊思顏臉上的笑有點發僵。
這……她要是說出來,那不是等於把唐庚賣了
嗎?她說的越詳細,回頭凌天成越找唐庚的麻煩吧?
說好的不讓別人議論皇上之事,她可不能在此時掉鏈子,把唐庚給賣了。
這麼一想,趕緊說:「外面誰敢說這事呀,我要是能聽到什麼,依着我的性子,還不打破砂鍋問到底,哪兒會回來問皇上您呀。」
凌天成身形比她高,就算是軟榻上,也比莊思顏高出小半頭,但眯着眼睛斜看了她一眼:「是嗎?唐庚沒跟你說點什麼?」
莊思顏:「……」
這還真是把唐庚往斷頭台上逼,明明她不想說,可凌天成卻把她往那條路上引。
都知道了她去過大理寺,什麼話都不說也瞞不過去,只得撿不重要的說幾句。
「他倒是想說,可他一來身子不好,不是前段時間才挨了皇上二十板子嗎?到現在也沒好起來,整個人歪歪扭扭躺在地上,看到我忙着下跪,還從榻上掉了下來,差點把腦袋磕破了。
另外,唐庚他以前只是一個街頭算命的,哪會知道什麼皇家之事,就算是說上兩句,也都是道聽途說,我根本就不信……」
她說着說着聲音便小了下去,看着凌天成的目光也弱了下來,臉色十分尷尬地住了嘴:「皇上,是哪兒不對嗎?」
凌天成面不改色:「當然不對,我是問你,別人與你說了什麼,這裏面包括唐庚,但也不止他,另外,我問的是他們給你說的內容,不是讓你替他們解釋,脫罪。」
莊思顏:「……」
真是越忙越亂呀,自己從前智商還是可以的,怎麼現在就這麼經不起考驗了呢?
一個小問題,就被凌天成找出一大堆的毛病,真是不適合開口說話,更不適合出宮闖禍。
好在,他問到這裏,也沒有再說下去,只是拿眼定定瞅了她一會兒,不知是不是看出她內心的認錯,還有不出宮的想法,才把語氣緩和下來。
「算了,傳言終歸是傳言,知道的真相的怕是不會多說,而不知道真相的,說也沒用。」
至理名言,至理名言。
莊思顏簡直要為他叫好,但為了防止自己在一句話把天聊死,還是強忍住不開口,把話硬生生的憋了回去,隻眼巴巴地看着凌天成,一副求知若渴的樣子。
耽誤了這番功夫,凌天成總算說到了正題:「外面肯定會傳素寧是位野心家,為了纂奪皇位,被皇子們誅殺。」
莊思顏:「……」
哎,以後有事,還是直接請教身邊這位大佬吧,辛辛苦苦去外面問了那麼大一圈,結果只是聽到一個傳言,回來還要被他奚落,這種心情真的不太好了。
她還沒把長長的感吧發完,又聽凌天成說:「不錯,素寧是個很有野心的人,她確實想要王位,但不是諸位皇子殺她,而是她誅殺皇子們?」
莊思顏:「……」
她已經震驚的不知說什麼,半晌才想起來問:「可為什麼最後大家都活着,只有她一個人死了?」
凌天成抬眸看她:「因為她愛上了一個人。」
「啊?愛個一個人,愛到把自己殺死了?」為愛殞情的事古今皆有,可那些情感大戲,一般只會發生在沒什麼能耐的小人物身上。
一心搞事業,謀天下的人,哪裏會因為愛上一個人,就把自己命上搭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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