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是想出來的,太想出來了,可是她不能忘恩負義。一筆閣 www.yibige.com
當初是莊思顏把她從內務府里救出來了,給她了現在的生活,也是因為此,她才有機會接觸到青然。
現在她還未出月子,宮裏的奶娘又出了事,現在軒殿的人手,看着挺多,但真正得力的卻沒有幾個。
她如果此時說出來,那不是釜底抽薪,讓莊思顏難受嗎?
「不着急,再等等吧,等娘娘出了月子,葉大將軍成了婚,你到時候也置辦一間宅子,無論大小,也無論好壞,總是得安置下來。
這件事我來跟娘娘說,她應該是會同意的。
……還有,在此之前,你先不要跟任何人說我們兩個的事,在娘娘面前更是提都不能提。」
青然接口:「我倒是想提,可現在見她一面都難。」
小玲歪着頭看他:「你很想見娘娘嗎?」
青然先是點了頭,隨即意識到自己的話好像有點問題,雖然他還不知道問題出在那裏,但求生欲極強地說:「我就是想見到她了,好跟她 說咱們兩個的事。」
小玲「哦」了一聲,把自己帶的一套衣服拿給他:「天氣越來越熱了,給你做了一件夏衫,你試試合適嗎,不行我再改,天色不早,我先回去了。」
青然把衣服抱在懷裏,不捨得放下,也不捨得小玲走:「我送你。」
小玲站在門口,朝他微微一笑說:「你在外跑了這一整天,也是累了,還是早些休息吧,哦,還有,我聽宮門口的侍衛說,你早上在那兒問奶娘的事了?」
青然有些不好意思地撓了一下頭:「嗯,那人看上去怪怪的,我就問了兩句。」
小玲說:「她摔了皇子,娘娘不肯責罰,就把她趕了出來,沒什麼事的。」
青然「哦」了一聲,還是跟着她出來,把人送下樓。
小玲讓他回去,他嘴上答應着,但腳還是不停,一直默不作聲地往前跟着,手裏還抱着那件沒來得及放下的夏衫,像抱着一塊珍寶似的。
兩人從房子的陰影里走出來,轉過旁邊的小街,往宮門口而去。
他們的腳步都很慢,好像是故意在拖延時間似的,儘管不說話,但是聽着彼此的腳步,又能看見身邊跟着的人,仿佛就是最大的滿足。
青然租住的房子離宮門口不近,但那個位置很高,所以他平時坐在窗口就能看到宮門口,實際走起來卻還是有一段距離呢。
當然發足往前跑時,那點距離也不算什麼。
可兩人這麼慢慢的走,一點路竟然硬是走了一盞茶的功夫。
眼看着宮門口要到了,小玲再次停下來說:「回去吧,再過幾天娘娘就出月子了,我再出來看你。」
青然照例「嗯」了一聲,腳跟着她又往前走了一步。
他眼裏的餘光,突然就睢見離他們不遠的地方有一團陰影。
那陰影一閃而過,很快就躲到了房角的處。
他心裏莫名冒出一個不好的念頭,但臉上不動聲色,對小玲說:「好人,咱們過幾天見,你快進去吧,我也回去了。」
小玲回頭對他笑了一下,轉身往宮門口走。
眼看着就要進入宮門了,一個黑影如箭一樣,直直往她那邊衝過去。
青然並沒走開,他的眼睛還一直盯着那牆角。
在那個陰影衝出來的同時,他幾乎與他一起,也沖了過去。
他的速度要比對方快,所以那人沒靠近小玲,先被他劫了下來,一掌往頭上劈去。
那人只把腦袋一偏,就躲了過去。
他不跟青然纏鬥,反而把身子一扭,跟泥鰍似的已經躲過他的手,繼續往小玲那邊衝過去。
小玲人都到了宮門口,突然聽到身後有打鬥聲,趕緊回頭,就看到青然跟人打了起來。
她走不了,叫着大侍衛說:「那邊打起來,你們快去幫忙。」
大內侍衛不聽她的,他們有他們的職責,如了宮門,你那怕是神仙,他們也得上前問上前攔,但不如宮門,你把天捅破了,他們也不能擅離職守。
不然萬一別人用的是調虎離山,他們這邊一走,那邊立馬有人闖進宮,事情可不是鬧着玩的。
但他們跟小玲很熟了,也知道她是皇貴妃身邊的人,還是調了另一隊人出來。
只是那個人躲避的功夫實在是一流的,他幾乎不跟人對着打,就是溜着他們跑,而自己滑的跟水裏的一尾魚,就算是幸得撈出一塊衣角,也還是會脫手。
出來的三四個人,加上青然竟然一時間拿他也沒辦法。
青然往小玲那邊看一眼,朝着她吼道:「別站在那兒看了,快進去。」
小玲當時背對着他們,並不知道來人的目標是自己。
她因為擔心青然,所以也不肯入宮,就站在宮門口,看着他們。
青然喊了一句沒有用,就急步往她這邊走過來。
沒想到他這邊一鬆勁,那人得了機會,錯開一步,已經把大內侍衛避開,也不管青然有多厲害,伸手又往小玲那邊抓過去。
青然出手就架住了他的胳膊,另一隻手也沒閒着,用力把小玲往裏一推,跟守着宮門的人說:「快關門。」
那些人早看到了外面的打鬥,也有些怕那賊人闖進來,一看小玲進來,就真的把宮門關上了。
來人看到自己的目標沒了,一下子好像非常狂躁,反而把大內侍衛瞥下,全力往青然的身上攻去。
青然沒了後顧之憂,功夫又比他高,除去抓不住他,別的甩他幾條街。
那人一主動出擊,躲避的漏洞就露出來,青然的手一點也不客氣,左削一下,右砍一下,已經把他兩隻胳膊震住。
一般普通的人,經他這麼兩下子,就算不直接倒下去,攻擊和逃跑的能力也基本沒有了。
可這人跟橡皮做的似的,好像一點也不在乎自己的死活,胳膊不能動了,他就用腿,而且是那種玩命的方法,也不管踢到那裏,都是下着死心往青然身上招呼。
俗語有說:軟的怕硬的,硬的怕橫的,橫的怕不要命的。
一個人惹真的不要命了,就是要戰鬥到底,就算是攻夫跟對方差點,一時間,別人也拿他沒辦法,除非雙方差距太遠。
很不幸,青然跟他就差很遠。
青然的武功絕對不弱,他要是跑了,他未必追得上,但是站着打,估計再有兩個這樣的人,也不是他的對方。
那人往死里打,他一點也不着急,除了最開始看的時候有點驚訝,後面就是比較閒適地看他做困獸這斗。
當青然輕鬆地把他的一條腿也卸掉時,他終於還是支撐不住,往下栽去。
當時葉元裴和青石抓寧汶的時候,青然不在場,過後也沒見過這個人。
後來他去京兆府尹,只知道逃了一個犯人,可犯人長什麼樣也沒見過。
到目前為止,青然還不知道眼前的這個人是誰。
他只是很氣憤他對小玲動手,所以把他抓起來以後,沒想着帶去給葉元裴,也沒想着交給京兆府尹,而是直接關到了自己的小屋裏,開始了他不太熟練的審訊。
那人先開始不理他,後來就開始罵小玲。
這可把青然氣壞了。
小玲在他的心裏跟女神同一個級別,那是神聖不可侵犯的,這個人長的極丑,行為也猥瑣,現在又落到自己的手裏,竟然還口出狂言。
他都沒多想,伸手就往他身上打去。
那人手腳都被卸的脫了臼,再沒有躲閃的能力,生生挨了他一拳。
但嘴硬的跟鴨子似的,一邊笑青然的蠢,一邊罵小玲,後來連着青然一起罵了,反正就是那些男女不潔的話。
青然以前是火爆脾氣,後來改好了一些,可那也是在別人不激怒他的情況下。
現在這個很成功地把他激怒了,而且非常憤怒。
他的眼神很快就陰暗下來,拳腳也收了起來,他看着眼前的人,嘴角繃的很緊。
他動了殺心。
他的劍就在牆上,伸手就撈了過來,劍出鞘,這個跟一癱泥似的人,立刻就會變成另一癱泥,一癱沒有溫度的泥。
可既是這樣,那人的嘴也沒停下來,真的是毫不畏死,還在罵他,罵小玲。
「你想殺我,哈哈哈,殺我也沒用,殺我也擋不住你是奸,夫的本質,那個女人就是一個盪,婦,毫無廉恥,在外幽會男人,她的家人都被她氣死了嗎?
一定是的,像這種女人哪裏配有家人?
你也是吧,你也沒有家人吧?
哈哈哈,你們做盡不耳之事,天生就不會有家人的,老天會把你們絕了的。
你們不但不會有家人,以後也不會有後,你就算是殺了我,以後也有人會把你們殺掉。
你們要被浸豬籠,沉水底,要永世不得轉生,永遠活在水裏,不見天日……。」
青然的劍已經逼到了他的眼前,聽到最後一句的時候頓了頓。
他好像從青石那裏聽到過幾句殺人狂的事,跟這人嘴裏的浸豬籠,沉水底非常像似。
可這個時候,青然根本沒打算放過他。
就算他就是那人,被自己殺了也是死不足惜的。
他殺了那麼多人,被葉將軍抓住,還能再跑了,幸好今日遇到自己,不然還不知道他要去殺多少人呢?
青然這是為民除害。
他的劍擱到了那人的脖子上,看着利刃一點點割破他的脖頸,他竟然也沒有絲毫俱意。
一邊嘲弄地看着青然笑,嘴裏也還在絮叨着那些話。
不想了,下手,青然回了一劍,舉起就往下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