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思顏根本沒空理他,已經帶人快速往山下走去。筆神閣 bishenge.com
一個時辰後,他們終於出現在了那塊山壁下。
她一看到這個造型,腦子裏立刻出現訓馬場的畫面,都沒有多想,就跟徐寧說:「這裏一定有門或者機關。」
徐寧古怪地看她一眼問:「你怎麼知道?」
「我知道的事情多了,沒有原因。」
徐寧:「……」
他就發現自己越來越不知道說什麼了。
莊思顏打着火把在山壁上照了一圈,又讓人快速把火把燃起來,在山下站成一個標準的隊形,以便給還在山上的人看到,他們已經找到了入口。
然後就開始在上面四處找尋機關。
大概真是同一個設計師,所以連設計的機關都是類似的,莊思顏沒費多大勁,就從一處隱蔽的草堆里發現了一塊異樣的石頭。
讓旁邊的士兵一搬動,這邊看上去嚴絲合縫的山壁,就這麼「轟」地一聲悶響,開始往兩邊退去。
她快速用燒過的火把在山壁上留了一行字,告訴白恆他們機關在哪裏,然後自己第一個往裏面衝去。
山洞裏面很寬,連馬車都能走過去,但也很深,一眼望不到頭,而且越往裏走越黑。
兩邊的石壁有很強的人工痕跡,應該是經常有人出入 的。
地上時不常的也會發現一些東西,而且莊思顏還在上面撿到了凌天成落下手半根木鑽。
這是那天晚上他們兩個困在山林里時,他削出來的。
當時莊思顏睡着了,醒來後就是中午,還做了一大堆亂七八糟的夢,根本就沒有想那以多,更不會想到凌天成還會弄這種東西。
直到他們回來以後,他才拿出來,說是閒着沒事在山上削的,送給她拿着玩。
當時莊思顏還問她:「我放着金簪不帶,為什麼要用這個,土裏土氣的,配不上我的形象。」
凌天成就看着她笑了一下,並未多說。
後來那簪子也不知去哪兒了,反正莊思顏沒怎麼在意。
但此時在地上發現,她卻一眼就認了出來 。
這是那傢伙留的記號,告訴莊思顏,他們已經進去了,裏面應該會有很大的危險,不然他也不會把簪子折斷。
莊思顏回身看了看身後跟着的幾百人,又看了看徐寧,一言不發的繼續往前走。
徐寧也看到了那個斷簪,只是他不知來歷而已。
不過此時一看到莊思顏的表情,他大概也能猜出來是怎麼回事,出聲道:「裏面很黑也很深,我們還不知是什麼情況,要不要等等白將軍他們。」
「不用等,凌軒都進去了,我們現在等白恆,不是至他於不顧?」
這次徐寧是真的不說話。
人都說婉妃不領皇上的情,也不喜歡他,只是迫於他是天下之王,才不得不聽從於他。
可此時此刻在徐寧看來,那些人根本什麼也不懂。
莊思顏平時做事的風格他們都清楚,當時徐寧被抓走的時候,她也很急,但卻沒有亂。
一切都是按步就班的在做,甚至還借着機會跟皇上切磋了一下感情。
可現在她一語不發,既沒說自己着急,也沒有停下腳步,甚至在前面的人提醒有危險時,不但沒有停,反而加快了。
給徐寧的感覺是,她並非單純的是去救皇上,而是去救自己喜歡的人。
這種感覺徐寧以前不懂,也不能理解,他一向是大男人主義,然後用一種嘲笑的口吻,嘲笑世間陷入感情里的男女。
可現在他懂了。
羅和城還真是一個不一樣的地方,等這裏的事情平了,等他不做京城大理寺的仵作了,就來這裏定居也是一件美事。
最重要的是,這裏有一位美人。
「想什麼呢?都踩到我腳了。」莊思顏一把將他往後推了一把,順手也把火把塞到他的手裏:「拿着,這麼險的地方,還在那兒胡思亂想,還想到滿臉春潮,徐寧,你有事啊,等回去跟我好好說道說道。」
她話沒說完,人已經快速往前走去。
刀早就握在手裏,在火光下閃着森寒的光。
後面跟着人,也打着火把,從兩邊快速跟上莊思顏,一行人如游龍一樣,轉眼就把徐寧撇出去老遠。
等他追上去的時候 ,看到地上已經死了幾個人。
而莊思顏他們連口氣都沒喘,又往前走去。
這個山洞足有幾十米,或者更長,他們走了很久很久,久到徐寧都覺得會不會永遠沒有盡頭。
就聽到前面有人說:「出來了!」
他一提腳慌忙往前跑去,果然在山洞的末端,他看到外面的天空。
月亮不知何時爬上了樹梢,昏暗不明的照着整個山谷。
在往前去,有一大片燈光,輝煌地覆蓋了半邊山。
那裏儼然像一座宮殿,建着華麗的房子,從他們這個角度還能看到房子上面走動的人。
莊思顏已經讓人全部火滅了。
他們站在黑暗裏,看着對面城堡一樣的房子,在想着凌天成此時會在什麼地方。
凌天成已經入了那個宮殿。
跟他開始預料的一樣,那些人早就發現了他們,卻故意當做不知,把他們往裏面引。
而凌天成也早就想到了他們陰謀,卻也當成不知,將計就計的跟了進來。
他要見到凌老三,不管冒多大的險。
一入城堡,四人很快就被圍了起來。
凌天成幾乎沒做反抗,就把身上的刀交了出去,然後任對方綁了手腳,帶着往裏走去。
大概是知道他們永遠出不去了,所以倒沒有蒙眼什麼的,帶着他們從長長走廊上穿過,走過一層又一層的院落。
最後在一處巍峨的,龐大的院子前停了下來。
帶他們的人在前面叩門,傳話進去:「告訴凌老,人已經帶來了。」
裏面的人絮叨着他的話:「告訴凌老,人已經帶來了」
一柱香的時間,裏面又一層層把話傳了出來。
大門打開,凌天成和他的三個大內侍衛被分開,帶到了不同的房間。
分開時,他給侍衛了一個暗示,只要對方起了殺意,不用管那麼多,直接動手就行。
他擔心自己帶的三個人顧忌他的安全,而被別人直接殺掉。
他們都是一等一的高手,若不是凌天成要見凌老三,四人在裏面胡亂殺一通,沒準也能出去,不能眼睜睜地看着他們死於這些人之手。
再說了,他們要真死了,那凌天成才沒有活的機會呢。
屋內富麗堂皇,真的有京城皇宮的風格。
裏面的燈光很亮,照着兩邊站着的人都跟鬼一樣,臉色蒼白,目光木然地看着凌天成。
最上首,坐着一個身穿寬大袍子的人。
他的身體肥胖,把本來很寬的椅子填滿了大半,那袍子從他身上耷拉到了地上。
黑色的,上面繡了龍圖。
凌天成只瞟一眼,就認出來這是一件龍袍。
看來這個人是凌老三沒錯了,可殿,他的臉被東西遮住了,看不到長什麼樣。
不過凌天成能感覺到,他看對方的時候,凌老三也在打量他。
誰也沒有先開口說話,室內明明站着很多人,卻靜的落針可聞。
凌天成手背在身後,上面還綁着繩子,不過利用這個機會,他已經把繩子慢慢脫扣了。
站在凌老三身邊的一個人,穿着打扮與跟在凌天成身邊的李福相似,手裏還捏着一個拂塵,聲音尖細地說:「大膽,看到凌老還不下跪?」
凌天成都沒看他,直盯着中間的位置說:「君上有禮,你既非君,又非上,為何要跪你?」
「大膽……」太監聲音提高,卻被凌老三一下子打斷了。
「你真是他……?」
凌天成好整以暇,毫無顧忌地回了他的疑問:「是他,但我都把我帶到這裏來了,當然得是他,不然豈不是辜負了您的一片心意?」
凌老三沒說話,躲在蒙面紗後面的眼睛又犀利了幾分。
凌天成也沒說話,已經悄無聲息地把這個房子內的進口出口看了一遍,還有站着的侍衛,哪些有武,哪些只是擺設,都大概估算了一遍。
這裏既然建成了皇宮模樣,那裏面的人定然也不會太少。
就算白恆,青然,包括莊思顏他們都追過來,要想全部剿滅都很難。
片刻凌老三又開口,你既然知道我知道你是誰,那應該也想到了來這裏就別想活着出去吧?
凌天成故作奇怪地看他一眼問:「你要殺了我?」
他沒待凌老三說話,就笑了起來:「你蝸居在這裏這麼多年,此時殺了我有什麼意義?什麼也得不到,我還不怕實話告訴你,京城那邊有皇子在的,你在這裏把我殺了,那邊自然有人繼承皇位,依然跟你沒有任何關係,你說你圖什麼?」
這句話把凌老三激怒了。
這麼多年了,他為了得到那個位置,從京城遷到羅和城,又在這裏建了這個秘密的宮殿,就是為了有朝一日,把人從那個位置上拉下來,自己好明正言順地坐上去。
可現在這人就在他面前,他還沒動他,他竟然先口出狂言了。
凌老三聲音不大,粗卡又難聽,但話說的很清晰:「話太多了,會閃了舌頭,來人,先把他的舌頭拔出來,我倒要看看是不是生了岔。」
兩個靠邊站着的人,答應一聲就向凌天成走過來。
凌天成卻在他們靠近之前又開口:「那你可能就聽不到關於宮裏的一切了,包括怎麼能成功坐到那個位置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