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莊文鋒一認出來,這個站在他面前的人,就是莊家過去的四小姐,也是跟着他混入莊府,查他父親的人。
更是如今皇上的寵妃婉娘娘,還是大盛朝皇帝親封的一神探司大人,那滿腔的怒火就壓不住了。
他不知道從哪裏,突然抽出一柄劍,咬牙就往莊思顏身上刺去。
但手舉到半空中就停了下來,青風在他身後只輕輕動了一下手腕,就把他的劍拿了下來,然後也鬆開了他的手。
莊文鋒氣極,歇斯底里般的指着莊思顏叫:「你滾,你滾,你個叛徒,有什麼資格來到父親的墳前?」
莊思顏這會兒是真的有些可憐他了,實在是這些大家出來的公子,在家敗之後,那根頂樑柱子倒下之後,他們表現的太過差強人意。
不過她並不想跟他廢話,撿主要的說:「有人要殺聞敏,殺手在狼人谷,誘他去的人卻在京城。不過他很走運,沒死成,現在被我關到了大理寺里,也算換個方式保他一命吧。」
她的話還沒說完,莊文鋒就大笑了起來。
他笑的太癲狂了,本來就發紅的眼睛這會兒幾乎滴出血來,聲音又啞又破:「你連自己父親都殺,現在卻要救聞大人。莊思顏,你猜我信不信你?」
莊思顏又不是來猜謎的,她也懶得管他說話的口氣,順着自己的意思說:「你好自為之,我跟你說這些,就是想告訴你,也許有人也會來殺你。」
她說完這話,都沒多看莊文鋒一眼,轉身就走。
腳都邁出去了,才又想起什麼似地說:「哦對了,蘭欣已經把什麼都給我說了,宮裏一直跟你們接應的那個人也已經死了。」
她迎着徐徐的山風往山下走。
走出去好遠,還能聽到莊文鋒的嘶聽聲。
青風看着她坐上馬車,才開口問道:「先生,你來就是為了告訴他這些?」
莊思顏搖頭:「不是。」
「那……」
我是想看看想殺他們的人到底是誰,如果他們不動莊文鋒,那說明這夥人就是恩怨分明的,就是想把當初害過他們的人都殺了。
如果他們跟着過來,那很可能就是一幫斬草除根的傢伙。
這招有點毒,等於是把莊文鋒直接指給對方看了。
既是青風一直跑江湖,對於莊思顏這種行為也很難理解,再怎麼說那也是她的血親。
莊思顏沒解釋,任着馬車下了山,往城裏走去。
他們才只到城門口,就看到大理寺的兩乘快馬急沖沖地往這邊奔過來。
他們老遠看到莊思顏的馬車,就喲喝着勒住僵繩,不待馬停穩,人已經從上面飛了下來。
青風也及時打住馬車。
莊思顏從裏面掀開車簾,聽到那兩人回道:「大人,聞敏死了。」
他們從城門口趕到大理寺,把馬車趕的幾乎飛起來。
賈明淵急的跟熱鍋上的螞蟻似的,正在大理寺門口走來走去,一看到莊思顏來了,曲腿就要往地上跪 。
莊思顏卻一把托住他:「你是朝廷命官,給我跪什麼,帶路。」
一行人很快就進了大牢。
聞敏安靜地躺在牢房的床上,身上還穿着昨日來時的衣服,身下是一些雜草。
他面色如灰,眼睛合着,已經是個死人了。
在牢裏的徐寧說:「不是服毒,不是他殺,也不是自殺,身上也沒什麼重大的疾病,看上去有點像老死的。」
莊思顏往他那邊看了一眼:「七十歲就要老死嗎?」
徐寧皺了一下鼻子,又乾咳兩聲:「按理說,人的身體真正衰老到活不下去,少說也得活到一百多歲去,可他這個真的就是老死的,身上沒有大病,無毒無傷,就這樣死了。」
莊思顏捏了捏眉心:「通知他家裏人來領屍吧。」
她往外走去,徐寧和賈明淵全部都跟在她身側:「大人,這怎麼辦?聞敏他……」
「你們不用管,這事我擔着,在這兒等着他家來領屍就行,剩下的事等我回來再說。」
她很快從大理寺出來 ,幾乎馬不停蹄地又進了一趟宮。
人都到了宮門口,又在那兒猶豫了一下,最後還是進去了。
凌天成依然在紫辰殿,好在莊思顏此時穿着男裝,身份自然也成了一偵探,進去見他並無不妥。
只是李福乍一看到她,有些發愣:「婉……」
「晚來了,皇上等着的吧?」
李福一聽這話,不敢怠慢,趕緊往裏面通稟。
凌天成正在裏面跟尚令說話,聽說她來了,就把手裏的事儘快拍了板,打發尚令出去。
那老頭兒從大殿裏出來時,看到殿門口莊思顏,忙着向她拱了拱手,很有同僚節操地說:「司大人。」
莊思顏也朝他拱手:「李大人。」
這樣算打過招呼了,各走各的。
莊思顏朝裏面走,在紫辰殿的正殿,看到凌天成安穩地坐在一張桌案的後面。
她很少在這裏見過他。
兩人以前見面要麼是在內宮,要麼就是辰熙殿。
辰熙殿裏總是給人更隨意一些的感覺,所以莊思顏每次去都是很隨意的,有時候連君臣禮都不行,凌天成也從不與她計較。
這裏卻不同,這裏是面見大臣的地方,莊思顏既然以司偵探的身份進來了,那也是他的臣子,所以她老實的下跪,叩頭,等着凌天成讓她起來。
凌天成看到她進來,心頭就跟着一動,既是看着她下跪,像所有人一樣的行禮。
他臉上不動聲色,心裏卻灰灰一片。
到底是跟從前不一樣了,還是把心收一收說正事吧。
他讓莊思顏起來,沒抬眼,盯着手裏的一份信問:「昨晚去了聞敏家裏,今天他死了,你是來跟我說這事的吧?」
莊思顏答了一聲「是」。
凌天成又問:「仵作那裏怎麼說?」
「老死的。」
莊思顏回了一句,然後又跟一句:「不是聞大人老的有點快。」
室內有幾秒鐘的安靜,兩個人都沒說話。
莊思顏的思維還在聞敏身上,她有點不能接受這個結果,可又想不出來是哪裏不對勁。
那麼巧的嗎?他平時好好的,雖然裝病卻沒一點病,才被自己送到大理寺一晚,人就老死了。
這特麼是什麼衰老的速度,真是讓人無法理解。
而凌天成卻在看她昨晚讓人拿進來的信。
昨晚他已經看了一遍,心裏大概有了數,今天莊思顏來後,他就又拿了出來,再仔細看了一遍,然後把信遞給旁邊的李福。
李福會意,拿了信轉到莊思顏的手裏。
莊思顏這才抬頭去看端坐在正上方的皇上。
「這信是寫給誰的先不論,你在信里還能看出其它嗎?」凌天成問道。
莊思顏搖頭:「正是因為看上去很普通,才想去查是寫給誰的,知道了信的人是誰,或許就知道他信里的內容了。」
凌天成卻輕笑了一下:「不用那麼麻煩,這信里的內容朕看得懂。」
這點讓莊思顏有些意外,重新調整目光,又去看他。
凌天成的眉眼始終往下面垂着一些,不大正經看他,但是聲音控制的很好,不急不續,沉穩低吟。
每一聲說出來明明是帝王的威嚴,卻似乎又帶着一些不明所以的情絲。
莊思顏聽了幾句,就有點亂糟糟的,趕緊收斂心神,把注意力都放在內容上面。
凌天成說:「這確實是一封安排後事的信,但安排的並非聞敏自己的後事,而是別人托的事。
從信里可以看得出來,這些事時間很長,也很多,所以有些事聞敏辦到了,有些沒有辦到,有些辦的好,有些辦的不好。
他就把這些細節全部都寫了下來,以便對方看到就會明白,他們現在所謀之事,已經到了什麼程度。」
莊思顏簡直不敢相信。
他們都到了這個程度,莊昌遠死了,駱柯死了,榮吉也死了,幾家人全部都敗的連人都沒有。
那聞敏還在為誰辦事。
要說以前還有個凌老三,那現在是連他也死了。
難道這些人的背後,從一開始就藏着一個列大的陰謀,而那個陰謀,莊思顏他們兜了這麼一大圈,卻是連一點端倪也沒看出來?
光是想想都叫人覺得很可怕。
凌天成卻好像一點也不意外:「我之前跟你說過了,這片江山,過去留的舊病太多,要一點點的治。」
莊思顏沒說話,心裏卻在想:「治病也得知道病根啊,現在她是根本什麼也搞不清楚了,以前還自鳴得意,覺得自己為凌天成做了不少事,現在看來,其實她做的那些不過都是皮毛,就算是她不做,沒準凌天成也能做的很好,反而白白給了她那麼多銀子。」
一想到銀子,她就又忍不住抬頭往上看。
剛好凌天成等不到她回話,也往她那邊看了一眼。
四目在空中相遇,兩人竟然不約而同的都閃開了。
凌天成問:「你還要在京城多久?」
莊思顏:「月清快回來了,我等等她,見了可能就走了。」
凌天成:「錦城的事瞞不住她,她要是去錦城,你也跟着過去嗎?」
這事莊思顏回答不上來。
米月清要堅持去,她是想着去的,反正羅和城也沒什麼大事,只有狼人谷是個比較大的隱患。
可她現在不敢把這話說出來,不知道為什麼,就是有點怕凌天成知道。
她這麼一猶豫,凌天成就又說了一句:「聞敏的事跟狼人谷有很大聯繫,你有空不如去那一趟,協議我已經擬好了,跟之前你寫的差不多,你看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