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思顏一覺睡到中午,醒來時還覺得頭有些暈,一時半刻沒明白是怎麼回事。筆神閣 www.bishenge。com
見徐寧古怪地坐在屋裏,一邊喝茶一邊百~萬\小!說,好不悠閒的樣子,就順口問了一句:「你怎麼在兒?今晚沒事了嗎?」
還未等徐寧答話,她的腦子就一下子清醒過來,想起自己早上回來的事,人也一下子坐了起來:「凌軒呢?」
徐寧的臉色在看到她醒時,就變成了苦的。
他很清楚凌天成把他留這兒是為了什麼,但他覺得皇上太看得起他,這樣一個娘們兒,他自己都降不住 ,徐寧又哪兒有那麼大的本事。
他幾乎可以想像得到,只要莊思顏醒來,一定會第一時間往城外的山上去。
所以剛才有其說,他是在面色平靜地百~萬\小!說,不如說他是故做鎮定地在祈禱。
就祈禱讓莊思顏多睡一會兒,至少凌天成他們回來之前不要醒過來就好了。
可是老天爺太忙了,根本沒空聽到他的願望,剛到晌午,那個可怕的女人就起來了,而且此事的表情相當的震怒。
她走去,揪着徐寧的衣領說:「問你話呢,凌軒他們呢,是不是都已經出城了?」
徐寧眼皮一耷拉,準備來個抵死不從。
可他忘了自己面對的人是莊思顏,這個女人都沒給他太多機會組織語言,手一松,把他扔回椅子裏說:「換衣服去,馬上跟我走。」
徐寧:「……,換什麼衣服?」
「厚實的,能擋住樹枝雜草的,別去山上恍一圈,跟那天一樣,把你這細皮嫩肉給刮爛了。」
徐寧:「……」
然而,莊思顏已經出去了。
並且沒等他把找出來的衣服穿上,院子裏就聽到了馬的嘶叫聲,還夾着莊思顏的叫喊聲:「徐寧,你丫準備上花轎呢,一個大男人的換個衣服磨磨蹭蹭……」
徐寧慌裏慌張的從門口出來,一看到莊思顏的打扮,他真的就想折身回去,再換一身。
只見這傢伙竟然換了一身戎裝。
這是大夏天啊,穿着薄衣都還熱的出汗,而且他們這是要爬山去。
她穿這麼厚沒有讓徐寧覺得有多誇張 ,直接反應就是那山上沒準在下刀子。
但莊思顏沒那麼多時間給他了,把手一甩,一根韁繩就落在他的手裏。
「走。」
她已經率先策馬出去。
徐寧在後面忙着也登上馬,一前一後追着她的腳步往城外趕去。
一接近凌村,就發現大批人馬留下的痕跡,尤其是白恆他們,那些是全副武裝的軍士,跟普通的人不同,雖然已經分流走了,但還是會很輕鬆的尋到。
莊思顏也追到了先前的土坑。
她站在那裏往四下里看了一圈,重新騎上馬上時,就往南邊行去。
徐寧一看就急了:「你咋往那邊走呢,沒看到這邊有白將軍他們留下的記號嗎?大隊人馬都往西北兩方去了,你一個人往南邊幹啥?」
莊思顏頭都沒回,只問他:「徐寧,你是不是自從做了仵作,每天都只顧着吃喝玩樂,養了個腦滿腸肥,智商已經跟笨蛋同級了?」
徐寧:「……」
他以前也覺得自己挺聰明的,而且是那種不受束縛,狂放不羈的聰明。
可跟着莊思顏以後,他發現他的那些聰明,在這個女人的眼裏,就是一些拿不出手的小聰明,然後慢慢的就生出一些自卑了。
現在除了在驗屍方面,他還算是個權威,其他真的不能跟她對着幹,沒準自己連怎麼輸的都不知道。
此時在荒山野地里,聽了莊思顏的奚落,也是一陣心塞,卻聰明的選擇的閉嘴,只加快速度跟着她走。
既是凌天成他們一路小心,幾乎沒有留下什麼明顯走過的痕跡,但莊思顏還是很快發現,這條路上也有人。
而且從那些走過地方,折斷的樹枝,還有虛地上些微的腳印之類,她很快就分辯出,這條線上的人是凌天成。
她心裏是有疑問的。
從她的觀察上來看,跟着凌天成同行的不過四五人,而大批的人馬都往西北兩個方向去了。
那莊思顏就不明白了,他為什麼要另劈親徑,帶着這麼少的人往這個方向來呢?
如果真提發現這裏有問題,不是應該把人都調到這邊嗎?
這個問題她沒有想太久,因為尋着他們留下的信息,她與徐寧也很快走到了,先前凌天成他們看到的那隊人的小路上。
這是一條特別細的路,藏在亂草之中。
不知是走的人太少,還是有人有意藏之,總之不仔細看是很難發現的。
只是他們到了這條路上之後,豁然發現了凌天成留的記號。
莊思顏盯着那個記號看了片刻,轉身對徐寧說:「你別走了,留在這裏等着,白將軍他們可能很快會到了,你等到他們到了,給他們帶幾句話。」
徐寧詫異地看着她問:「那你呢?」
「我追他們去,這裏一定有問題。」
她說着話,人已經轉身要走。
徐寧那個急啊,兩步又追上來問:「你一個人怎麼行,不如在這裏給他們留個記號,他們來了肯定能看得懂。」
莊思顏都沒理他這岔,出聲便問:「還想抗令了你?」
徐寧:「……」
這是什麼跟什麼?他只是想跟她商量三思而後行,而且她是一個人,在這深山老林里,自己真的很擔腦袋啊!
萬一她有個什麼事,自己的腦袋也別想要了。
然而,莊思顏沒給他再說話的機會,一手執刀,已經快速往前跑去。
徐寧穿着已經成條狀的衣服,找了個隱蔽的草叢裏窩着,一邊焦急地等着白恆他們快些過來,一邊又擔心莊思顏那邊真出什麼事。
所以整個人都是不安的,再加上天氣火熱,沒多大一會兒身上就出滿了汗。
而他身上被植物刺割出來的口子,被汗水一浸,疼的他直呲牙。
且說莊思顏一路追着凌天成而來,從南面的山坡曲曲折折,追過了大半個山頭。
正在思索着,是不是他們的目的又要往西彎去,卻突然發現凌天成他們留的記號全部不見了。
她快速往四周找了一圈。
什麼也沒發現。
好像那麼一伙人走到這裏,突然來了個集體遁地,或者集體升天,再找不到一絲一毫的痕跡。
莊思顏還是很敏銳的,她只遲疑了幾秒鐘,便知道此事有詐。
很有可能他們走到這裏,就被人發現了,所以有人在他們後面清除了痕跡,以讓後來的人不能再跟着過來救援。
這麼一想,莊思顏立刻就又往四周看了一圈。
果然,在一棵很高的樹的頂端,她發現了系在那裏的一條帶子。
這帶子是紅色地,系在樹葉中間其實很容易分辨。
可問題就在於,這裏的樹很高也很密,一般的人到了這兒,只顧着追着前後看,很少有人會抬頭往上看,所以那個紅色的記號就被忽略了。
但莊思顏卻知道,一定有一個地方的人,是可以看到這個塊紅的。
而且他們還可能通過這裏的記事情,判斷是否有外人來過這裏的山頭。
她沒急着再往前走,而沿着樹幹轉了圈,從不同的角度往四周看。
很快她就發現了離此不遠的另一棵大樹。
那棵樹上倒是沒有做紅布的記號,但是樹葉過密,明顯別於其它,應該也明問題。
莊思顏換了一個方向,儘量繞過這個樹到那棵樹的直線距離,而繞了個大遠,從另一個方向往那靠近。
當她隱藏在草叢裏,緩步而行,慢慢來到樹下時,這才發現那棵樹上竟然有個人。
那人藏在濃密的樹葉之內,不仔細看是很難發現的。
但莊思顏知道,從他這裏一定能看到對面那棵樹,還可能已經發現了自己。
幸好她當時發現的早,假意沿着原路退了回去,然後又躲過這一段直線的距離再次來到樹下。
此時,她的手裏已經多了一個小小的機關弩。
就在樹上的人低頭往上看時,她的手猛的抬起,短小的弩頭連根沒入那人的胸口。
血從樹上滴下來,染紅了樹下的幾片草葉。
但人沒有掉下來,被篷在樹杈上。
莊思顏很快把草葉上的血跡處理了,又在這棵樹下往四周看了一圈,選了一個方向往前走。
她走的很快,身上已經出了一層的汗,但腳下卻沒有絲毫停頓。
她得抓時間,凌天成他們既然已經被人發現了,那現在很可能陷入危險之地。
而樹上那個人,如果她不幹掉,白恆他們一來,就會被再次發現。
或許對方看到他們帶那麼多人,不敢輕易下手,但這樣一來,凌天成的危險只會成倍增長。
莊思顏必須把這一路上的障礙掃清,讓白恆他們以最快的速度趕到這裏。
她幾乎可以肯定,這裏離那個凌老三的大本營不遠了。
越是往前走,她越小心翼翼,每到一個點,心裏再着急,人也不冒進,定是會把每個地方都觀察過了,解決了眼下的問題,才會往下一個點去。
這樣耗時耗力,卻也產生了很好的的效果。
白恆他們接到先前凌天成派出的大內侍衛的消息,就開始往這邊折過來。
但因為他們本身已經岔出去了很遠,所以再走回來,還是花了不少時間。
青然他們就更別提了,一個向南一個向北,折回來用的時間雙倍還多。
所以到他們找到徐寧的時候,太陽都已經偏西了,而此時離莊思顏與但徐寧分開,已經兩個時辰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