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鈞一髮之際,青然急火攻心,閃過兩人,直往莊思顏衝去。
可惜那些人個個都是好手,又哪裏會讓他成功脫身?
一步沒走出去,就又被困了回來。
眼看着那柄大刀就要落在莊思顏的脖子上,空氣里都帶出了血腥味,還有「呼呼」的風聲。
青然的一劍刺中攔他的人的胸口,腳從另一個人身上點過,身子往前撲,想再次去攔。
莊思顏也嚇了一跳,眼睛瞪的好大,手裏的匕首脫手而出,往那個人身上扎着。
可同時,另外三人也一同往她身上撲。
且她的匕首很輕易就被拿大刀的人閃了過去,也就是所他的速度攔慢了一點點,但方向沒變,目標還是莊思顏。
情況危急到一觸既發,所有人的關注點都轉了向,往莊思顏這邊看過來。
只要那刀落下,好的脖子斷了,羅和城的一切就會跟着結束。
沒人會再來查這裏的事情,而羅和城背後的人,也可以繼續做他想做的事。
這裏只不過是個缺口,卻不是目的,羅和城不破,就會有一天蔓延到京城。
幕後之人想得到一切,也唾手可得了。
可是,一個人影不知從哪兒斜刺里殺了出來,打破了那些人的美夢,也救了莊思顏的人頭。
他的速度很快,沒有人看到他是怎麼出現,又是從哪兒出現的,覺察出這裏面多一個人時,那人已經成功地擋了莊思顏脖子上的大刀,並且把她拉到了一個清靜的所在。
他的頭臉全被包了起來,只有眼睛露在外面,身服也很寬大,遮住了大部分的身形。
把莊思顏拉出來的同時,吩咐青然:「護司大人離開,這裏交給我。」
青然和莊思顏聽到這個聲音皆是一愣。
太熟悉了,除了凌天成不會有別人。
可是這裏是賊窩,他們又怎麼能把皇上留下,自己去逃命呢?
特別是青然,兩頭為難。
一邊是皇上的命令,不敢違背,確實要保證莊思顏的安全。
他自己覺得都奇怪,如果沒有凌天成,莊思顏在他們的眼裏,很多時候都是兄弟一般的存在。
而且這個兄弟還很厲害,文武雙全,雖然武功比他們是差了一 點,但是機智過人,足可以補上短板。
但是只要凌天成一出現,她好像瞬間就變成了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連一把匕首都提不起來,只等着人去保護。
這是青然的錯覺,但這錯覺卻支配着他在眼前的形勢下做出判斷。
再有,皇上也是不能丟下的呀,成一他在這裏出了什麼事,那別說莊思顏了,他們一個也別想活着回去。
而且絕對會天下大亂,到那個時候,還不知會死多少人。
這種輕重,青然分得清楚。
也真是難為他了,在這麼短的時間內,把家國天下,自己和主子的命運全部都考慮了一遍,然後依然決然地說:「司大人快走,出了茶樓就有人接應,這裏交給我們。」
他喊的挺快,卻沒有莊思顏的手快。
她早在知道是凌天成來救他們後,就把身子一彎,躲過了青然的保護,跟着他一起又沖了進去。
而且借着凌天成的攻勢,還是大程度地發揮了自己的機靈。
兩人竟然配合默契,不一會兒就放倒了三四人。
剩下的一半,看到來了一個實力扛把子 ,有點不想戀戰了,一邊打一邊往後退去。
這是大好時機, 他們已經進了後院的門,也看到裏面的格局。
茶樓的後院比前院要大很多,南面堵着茶樓的房子,另外三面則蓋了其它的房屋。
院子的中間有一個天井,天井四周則建着涼亭抱廈。
這裏絲一般百姓的房子要奢華,也比一般商人的院子要大,最關鍵的是,此時院子裏站着十幾個人。
這些人個個手裏都拿着兵器,且面目兇狠。
莊思顏他們已經跟裏面的人,交過兩三次手了,一看這局面,就知道自己今天來凶多吉少,馬上調整戰略說:「先退出去再說……」
已經晚了,後院的門已經關上,他們被人暗算,全部圍在後院裏。
身後是結實的院門,往前則是十數個武功不低的殺手,這裏儼然成了天羅地網。
青然一人保護兩個主子,這會兒有點沉不住氣了,跟旁邊的人說:「主子,從來時的門走,你們只要衝出去就行,這裏交給我斷後。」
莊思顏第一個回他:「瘋了你,這樣還能出去嗎?我們要把你剩這兒,還不被他們剁成肉醬?」
凌天成沒說話,眼睛一瞬也不瞬地看着面前的人。
青然和莊思顏還在爭辯。
一個要儘快撤出去,另一個則認為既來之則安之,不過是十幾個人,他們又不是沒打過群架,連戰場都上過的人,怎麼會怕這些。
青然一着急,對着莊思顏說:「那怎麼能一樣,上次有葉大將軍在,而且你們手裏還有那個會出火的武器,可現在咱們沒有啊。」
莊思顏不服輸:「沒有葉元裴,咱們不是還多一個他嗎?難道他會比你的葉大將軍差嗎?」
這話青然不敢說,只能找別的:「可你手裏在現在沒有那種武器啊。」
「誰說沒有。」
說話之際,莊思顏的手已經伸往腰間,把衣服裏面,用布包着的槍拿出來。
這東西很久沒用了,最主要的原因是,裏面的子彈有限,而葉元裴又不在了,她得留着救命啊。
就是現在,拿出來,她沒打算對付這些小嘍囉,一定得到大boss出場了,才能祭出她的殺傷性武器。
兩從吵架之際,腳沒停,已經往前挪了數步。
另人奇怪的是,那些人也沒急着上來打他們,跟長在地上似的,還站在原處,只是眼睛盯着他們面已。
莊思顏拿出槍的那刻,凌天成看了她一眼。
她也往凌天成這邊看了一眼,幾乎是在同時,兩人一齊往前面撲去。
原本站成排的人,也一下子往中間合圍,手裏的劍同時往他們身上刺。
而青然則跟在他們身後,閃過眾人直接往院子裏的房間衝去。
這是剛才他跟莊思顏爭執的時候 ,就商量好的。
兩人有一個大聲說話,爭着是先撤,還是進攻時,另一個就小聲說,從哪裏進攻會比較順利。
這是一種掩人耳目的做法,那些人未必能揣測出他們的計謀。
但這裏是人家地盤,實力也是人家最盛,所以小計謀在大實力面前,很快就見了分曉。
衝進屋子的青然,打開一扇門是空的,再開一扇門還是空的。
終於看到一扇有人的了,結果裏面一大堆的人,都沒等到他出手,對方「嘩啦」一下,一張大網從天而降,差那麼一點點就把他扣到裏面。
還好青然身手利索,江湖經驗又豐富,腳尖在門檻上旋了一下,人一下子就退了出去,並且「嗖」地一聲把自己手裏的劍擲了出去,直往正中間的人刺去。
劍有沒有劍中,他沒看到。
反正他出來之後,身後的門一下子就關上了,而手裏沒劍的青然很快就被趕來的另一堆人給包圍住。
這種人車輪站,不管最後是輸是贏,都能把人消磨的特別沒脾氣,就連平時沉穩的青然都有點槓不住,就更別提莊思顏了。
她打了一會兒就有點抓狂,怎麼那些人跟個木偈似的,怎麼打都不會死,利器扎在身上也沒用。
他們好像不知道疼一樣,臉都不會變色,會繼續往他們身上打。
但如果莊思顏他們被打着了,那可真是吃了大虧了,也不知道那些人平時是吃什麼長大的,力氣大到驚人,隨便手往他們身上掃一下,幾乎都要把皮給扒下來。
莊思顏幾次都險些被他們抓到,多虧凌天成在她身邊,能及時給她解圍。
既是這樣,他們敗相已出,打的是相當狼狽,到時候也生出了退出去的意思。
只是現在想退哪有那麼容易?
院子裏的人不知何時,又多了一些,圍成一個圈,把他們圈了進去,並且不斷把圈子縮小,他們能活動的空間也跟着越來越少。
正在莊思顏急的不知怎麼辦時,突然一抬頭,發現院子外面又起變化了。
那些高不可攀的院牆上,此時竟然站着一圈人,而那些人手裏拿的竟然是弓箭。
莊思顏崩潰了,叫着另外兩人說:「什麼玩意兒啊,這裏竟然藏着這麼多人?我們幾個今天可是倒了大霉了。」
青然也慌了,嘴上沒說話,但是臉色大變。
他往凌天成那邊看了一眼,順便把湊到他面前的一個敵人一腳踹飛出去。
可惜那人挨了他一腳,一點沒傷着,從地上跳起來,連身上的土都不拍,就又跟着過來了。
青然往凌天成那邊靠了一點。
看不到他的臉色,亦聽不到他說話,此時這種局面,如果再不做出安排,他們三個真的會成為箭下亡魂的。
青然死了倒也沒什麼,但他們兩個不能有事啊。
他一着急,就朝凌天成嚷出聲音了:「爺,你快帶司大人走,這裏真的不能留了。」
凌天成都沒看他,手不知怎麼一動,撤開了攻到他面的一個人,順手又把那人的衣服給扯了下來,「嘩啦」一下扔給青然。
同時他自己也把身上寬大的衣服拽下來,還沒等莊思顏弄明白是怎麼回事,就把她一起罩到了衣服里。
與此同時,牆頭上的箭「嗖嗖」地射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