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整個事件串完以後,莊思顏重新制訂了計劃,讓米月清去一趟風仙庵。
米月清也同意,並且那壓抑已久,後來差點放棄的對於家族真相的探知,這會兒又冒了出來。
只是有些為難地對莊思顏說:「我只怕會再連累姐姐。」
莊思顏拍拍她的手背,安慰似地說:「哪有連累我,分明是在幫我,我要是知道姜漢義都幹了些什麼事,也就能推測出他後面到底躲着一個什麼樣的人。這對京城現在一大灘的事都有利呢。」
至此,這事總算是定了下來。
只是米月清要去風仙庵卻不能像他們一樣,直直地闖進去,只能安排到十五。
莊思顏算了一下日子說:「再過三四日就是三月十五了,你這兩日準備一下,出門去做一套素服,然後再買些香燭供品,那時到了,我找人陪你去。」
「姐姐不去嗎?」米月清問。
莊思顏搖頭:「那姜老頭現在對我意見很大,你一個人去,他雖然也會懷疑是我指示,但不會為難你,要是我帶你去,反而事情不好處理。不過,你不用擔心,我會派人保證你的安全,只要弄清他是怎麼回事就行了。」
米月清點頭,拿了莊思顏給她的銀子。
她在宮裏就沒什麼積蓄,一個不受寵的貴人,當然不會有什麼錢,出來以後,更是沒有收入,住在莊思顏這裏都是靠她養着呢。
拿錢的時候,自己心裏其實挺難受的,還好莊思顏說,這些都是為了她辦案的投資而已,多少是解了一些米月清的圍。
對於莊思顏來說,這都不叫事,平時阿四他們也常常是這樣,出去辦事都是拿着她的錢的。
她是貪財,卻不小氣,相反還很大方,該花錢的地方,絕對花的瀟瀟灑灑。
也只有要跟凌天成和葉元裴的時候,才一毛不拔,光占他們的便宜。
兩人把這些事定下來,天都快亮了,米月清催着莊思顏說:「姐姐快睡一會兒,整天這和熬着,身體都熬壞了。」
莊思顏聽話地把身子往裏一扭,還問她:「你不睡?」
米月清答:「我今日就去置辦東西,等回來再歇着,反正我白天也無事……」
她的話沒說話,莊思顏已經睡着過去。
米月清幫她把被角掖好,回到自己的房間,施了薄妝,又換了衣服,帶着一名府里的丫鬟去趕早集。
她沒宮的時候,常常想出來,真正出來了,發現外面的世界根本沒有她想的那麼好,反而有種很亂的感覺。
所以莊思顏把她留在宅子裏,沒什麼事,她也不往街上去。
這會兒出來,對街上的一切還是很陌生,全靠丫鬟指點着,才找到了早集。
但對於買賣也是不太通,去庵里要用的東西倒是清楚,這些以前在家的時候,見她母親備過。
可是要怎麼買,給人家多少錢卻是不知道的。
而且她一開口說話,對方就聽出來她沒見過世面,明顯要欺負於她,明明幾文錢可以買到的東西,硬是向她要一兩銀子,把丫鬟氣的拉起她就走。
米月清也鬱悶的不行,站在牆角里悔恨:「我當真是幫不上姐姐一點忙,還別說去查自家的事,沒出來的時候,想像着自己也是厲害的,但現在走出來的,才發現以前自己的那些精明都是想出來的。」
丫鬟聽她念念叨叨,也不太明白是什麼意思,只是想着跟着她出來,受人欺負,也是一肚子的火。
正當兩人無所適從時,一個老人卻走了過來。
米月清一看到他,眼睛立刻亮了:「溫伯,您怎麼在這兒?」
溫伯略微給她行了個禮,看了看她們手裏拿的一點東西,問道:「這是要置辦去廟裏上香的什物嗎?」
米月清點頭,臉已經紅了:「只是我平時出來的少,也不知道這集市怎樣,到現在也沒置辦好。」
溫伯好像沒看到她臉紅一直,轉身說:「跟我來吧。」
米月清趕緊跟着他走,丫鬟見是認識的人帶着,總比他們去一樣樣的買好,就也樂的省勁,也跟着去了。
溫伯經常出來,對於集市比莊思顏還熟,沒一會兒就把她們要的東西都買齊了,為了不使米月清難堪,自己也沒有主動拿銀子,都是講好了,讓她去付的。
並且簡單跟她說了一下集市上買東西的要領。
聽得米月清連連點頭,不住地感謝他。
溫伯臉上沒什麼表情,他對人一向這樣,熱不熱情從臉上從來看不出來,都是行動上瞧的。
待見的人,他什麼事都幫着做,像莊思顏,不待見的人,叫他他都當沒聽見,如初見時的莊思顏。
此時庵里要用的東西都齊了,只剩米月清的一套素服。
做衣服這種事,本來買一塊布回去做就好,但離去風仙庵只有三四天的時間,她怕自己趕不出來,就想着去外面做一件,可是外面做衣服的,她只聽莊思顏說過有,具體在哪兒,做什麼樣子,自己卻一無所知,沒有辦法,只能又問溫伯。
溫件看了她一眼,好像還搖了一下頭,甚是無奈。
「姑娘若不嫌棄,我倒有一個地方,做衣可以,也很快,就是價錢高一點。」
米月清趕緊說:「那沒事,姐姐給我的銀子夠用。」
溫青又看她一眼,帶着她們出了集市,往另一條街上走去。
不過這次他沒有把人帶進門,而是站在外邊說:「姑娘進去,跟掌柜的說做衣就行,我們在外面等着。」
丫鬟一聽這話,趕緊看一下自己,不太明白為什麼自己也要在外面等。
然而米月清卻已經進去了。
她一進門就愣住了,裏面坐着兩位繡娘,而跟繡娘坐在一起的是一位公子,正是溫青。
溫青也轉頭看她,似乎一點也不意外她會出現在這裏,當然也沒有出聲打招呼,只是拿起自己的杯子喝酒。
其中一個繡娘已經站了起來,招呼着米月清往裏面坐,問她要做什麼樣的衣服,去什麼場合穿。
然後根據她的要求,推薦了布匹給她,隨後又問她做什麼樣式的。
米月清神思不屬,嘴上應付着繡娘,眼睛卻不時看向溫青。
繡娘早已看出端倪,也往溫青那邊看一眼說:「那位公子,嘿,就是說你呢,來幫這位姑娘看看,這塊布料穿在她身上是否合適?」
溫青轉頭白了繡娘一眼,但還是站了起來,就着她的手,看披在米月清身上的布。
很是看了一會兒,才搖頭說:「不怎麼樣,換那塊米青色的試試。」
聽到「米青」兩個字,米月清的有面頰就燒了起來,她拿眼偷偷瞧溫青。
他跟平時一樣,穿着舒適的衣服,頭髮也是隨意的梳着,沒有一般男人的嚴肅,也比那些男人多了些俊美。
面容細膩的像個女子,偏偏身上帶着女子永遠無法擁有的陽剛。
米月清的臉更紅了,連繡娘說了些什麼她都沒聽清,只匆匆讓對方決定,就着那塊米青色的布,給她做一身素府。
繡娘拿了布走,溫青卻留了下來。
他手裏還捏着酒杯,慢吞吞地把裏面的酒喝光,才問她:「怎麼到這兒來了,你的那位姐姐不照顧你了?」
本來臉已經很紅的米月清,被他一句話問到臉一下子轉成了白色的。
「不是的,她今兒太忙了,又一夜未睡,所以才讓我一個人出來看看,我也……我也該一個人出來走走了。」米月清說話結巴,不知是怕自己說錯話,還是怎麼回事,一緊張,反而盯着溫青看了起來。
溫青借着去放酒杯,躲開了她的視線,話也說的隨意:「好了,現在買好了,早些回去吧。」
完了又覺得自己好像少說了點什麼,嘟囔一句:「外面亂的很,沒事別亂跑。」
可這話一出,他就想直接給自己一耳光。
太明顯了,也太多餘了,他何需關心她如何?外面亂不亂又關他什麼事?
還好米月清並未多留,拿着自己的東西狼狽出了店門。
裏面一直坐着的繡娘,就看着溫青笑。
溫青被她笑的不自在,嗔怪了一句:「本少爺是來讓你們做衣服呢,結果陪着你們兩個飲了這半日的酒,連一件薄衫都沒做,你們這生意是不想做了嗎?」
繡娘絲毫不以為意,反而打趣他說:「先生說的對,是您先來的,本應先做您的生意,這樣吧,奴家現在就給您做,把那姑娘的往後放放,反正她來的晚,誤了事也不怪我們。」
溫青:「……」
他咬了一下牙,又瞪了那兩位廚娘一眼,才甩袖說:「京城天氣這一兩日內,也不會太熱,我改日再來。」
兩個繡娘就看着他笑了起來。
溫青出了門,看到溫伯還在那裏站着,才走過去問他:「人都走了?」
溫伯應道:「走了。」
隨即把他們的馬車招過來,讓溫青坐上去,這才趕着也往溫宅去。
路上溫青到底是放心不下,又掀着車簾問溫伯:「她出來做什麼,平時東西不都是姓莊的買嗎?怎麼這會兒把她給派了出來,她沒人用了嗎?」
溫件朝朝裏面看了一眼才說:「聽姑娘的意思,好像是過幾日要去城外的風仙庵,司先生讓她提前預備東西……」
「她沒事去風仙庵做什麼?還是在城外,多不安全。」
溫伯頓了一下才回:「姑娘家,到了這個年齡,也是該嫁人了,她沒有家人,現在怕是司先生要做主,讓她出去看看,許個願,沒準能配一個如意郎君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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