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處還等着三號人物戰狼處長的統領全局。
卻不料,戰狼處長被一個人給攔下了。
而且還是個女人!
這估計是連神機妙算的陸師爺也沒有想到的。
「戰狼你鬼鬼祟祟的幹什麼呢?」
「嫂子!」
看樣子,戰狼處長神色不變。但那也只是他一張千年的撲克臉讓人看不出他有什麼情緒上的波動罷了。
實際上戰狼真是給安寧嚇得不輕。
探頭看了看戰狼身後的人,安寧皺起眉頭,「蒙古大夫這是怎麼了?」
因為是自家嫂子,戰狼不敢有什麼隱瞞,「中毒了。嫂子你別着急,老白他沒事兒。他中的是他自己的毒,陸師爺說他醒來之後自己就會去找解毒的玩意兒。那什麼,嫂子,九處還有事兒,我把老白送去他的花房就得趕回九處了。這麼晚了……嫂子你還不睡覺嗎?」
「家裏有個混世魔王在,我怎麼睡?!」一提起這事兒,安寧就是一肚子的怒火兒沒地兒撒。
戰狼愣了一下,「這個……嫂子,恕我無能為力。」
早就聽聞葉家的少爺是個出了名的混世魔王,什麼叫混世魔王?就是走哪兒,就把麻煩帶到哪兒,這種才能叫混世魔王。
不巧,葉家公子哥一個不打折扣的混世魔王。
心裏同情了自家嫂子三秒鐘,戰狼就打算迅速的……撤退!
誰成想,安寧一把抓住他的圍巾,差點又給戰狼處長活活勒死。
「幾點鐘了?」
掃了一眼安寧眼底的青紫和黑眼圈,戰狼猶豫了一下,「五點過三分。」
安寧雲淡風輕的看了看遠方,沒有說話。
戰狼知道,嫂子看的方向,正是明公館的方向。
心裏狠狠的後悔,自己為什麼沒有繞點路,把老白送去他的花房。非要節省時間從家裏穿過,這可倒好,給嫂子抓了個現行。
陸師爺不在家,五爺也不在家,嫂子能抓來審問的人,顯然也只有他了。
但不管心裏是怎麼頭痛的,反正戰狼處長的臉兒上,那是一點都不表現出來。不顯山不露水的。不知道有多氣定神閒就是了。
安寧不爽的『滋兒』了一聲兒,「你怎麼就沒有陸師爺懂事兒呢?」
戰狼沉默不語。
「要是陸師爺,現在就會乖乖跟我匯報了。」
「可我不是陸師爺。」
「所以我受累,親自問你吧。」安寧沖戰狼勾了勾手指,轉身向花房走去。
為了確保蒙古大夫的那些花花草草,他的花房永遠都是恆溫的。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天天都是一個溫度。最利於他那些花花草草成長的溫度。碰到有些比較珍貴奇葩的品種,對溫度的需求特別挑剔,蒙古大夫還會不客氣的再讓權煜皇出錢給他整一個小花房。
所以凡爾賽宮殿的花房,大大小小多達十三個。
而蒙古大夫所居住的花房,並不是最大的。
一想到那冷冰冰的花房,安寧心裏就很牴觸。要不是怕蒙古大夫醒過來沒能及時的吃解藥,她是一步都不想踏入那個花房。
戰狼將蒙古大夫打橫抱在懷裏,亦步亦趨的跟在安寧的身後。
心中一直思考着怎麼跟自家嫂子解釋,可無奈他嘴巴笨,腦袋又是一根筋,不像陸師爺那麼會避重就輕。
便就錯失了先機,把主動權交到了安寧的手上。
到了蒙古大夫的花房之後,戰狼將蒙古大夫平方在他的木床上,這才走到安寧的面前,「嫂子,能回答您的我就回答您。」
「不能給我知道的,我也不會問。」安寧從善如流的說道,算是讓戰狼放心不少。
嫂子一向都是個明白事理的人,不太會為難他的。
「我問你,明九爺……」
「死了。」不等安寧問完,戰狼就已經點頭說道,「凌晨四點二十分,明九爺不治身亡。」
指了指戰狼身後木床上的蒙古大夫,安寧眉頭微微挑起,「蒙古大夫?」
「老白是個比五爺還面冷心熱的傢伙。他平日裏表現出來的冷血無情,是因為他太不忍心看到生命在他面前死亡。」戰狼的回答,一板一眼,「我想老白會中毒,這跟陸師爺脫不開關係。應該是陸師爺做了什麼手腳。」
安寧的狐狸眼兒猛地閃爍了一下,「是陸師爺讓你親自把蒙古大夫接回家的?」
「是。我見到老白的時候,他的精神狀態……嗯,怎麼說呢。很詭異。神智看起來是清晰的,但就是哪裏不太對勁。」戰狼說着,伸手在空氣中劃了一下,「我就把老白打昏帶回來了。」
「呃……感情蒙古大夫是你給弄昏的?!」安寧一陣無語。
她還以為是蒙古大夫出了什麼事兒,這才昏倒的呢。沒想到居然是個戰狼一手刀劈暈的。
服了。
這些人做事情的耿直,她真是服了。
戰狼伸了伸手,對於安寧的問題,不知道該怎麼接話。
不難看出,戰狼處長真的是一個很耿直的男人。
「明九爺死了,京城該亂套了吧?」
戰狼蠕動了一下嘴唇,沒回答。
安寧沒好氣的翻了個白眼,「我現在開始無比的思念陸師爺了。」
跟戰狼這榆木疙瘩一比,陸師爺簡直就是個可愛的小天使。
她想要知道什麼,都用不着她問出口,陸師爺就跟人精似得就主動告訴她了。
哪兒像戰狼呀,這麼一根筋。
「嫂子,你這話讓五爺聽見了,陸師爺的處境會很危險。」戰狼認真說話的樣子,差點讓安寧笑昏過去。
她揉了揉自己的肚子,「我現在睡眠不足,脾氣也不是很好。你不要再惹我。」
「嫂子,我能告訴你的,我一定不會瞞着你。我也不想惹你生氣,但這事情我不能讓你知道。」
至少,不能從他的嘴巴里讓嫂子知道。就算是要說,也得是五爺跟嫂子說。他沒有資格跟嫂子說這些事情,他更沒有告訴嫂子這些事情的權限。
面對一個耿直的boy,安寧還能怎麼辦呢?
她無語的看着負手而立站在自己面前脊背挺得筆直的戰狼,「你就告訴我,京城現在是不是已經亂了套,就好。多餘的話,不用你說。」
戰狼這才一點腦袋,「亂,亂極了。」
今天晚上,京城是前所未有過的亂。
而這一切的『亂』全部都是陸師爺——不,是五爺計劃中的一環。
「那我白天還能不能去高檢院上班?」
戰狼一愣,「嫂子,你為什麼不能去上班?」
「你——我——」安寧已經被更是的boy戰狼處長氣的沒話可說了。
京城都亂成了一鍋粥,她白天還能去高檢院上班嗎?戰狼是真的聽不懂她的問題,還是在這兒跟她裝聽不懂呢!
局勢這麼亂,這麼不清楚的情況下,她肯定是能乖乖在家待着就乖乖在家待着,哪兒也別去。她出去了,不出事兒則以,一出事兒,絕對是大事兒。她會給權煜皇惹麻煩的,她也會搞砸了權煜皇的計劃。
一看見戰狼那張正氣凜然的臉龐,安寧就氣不打一處來。
她現在真的無比無比的懷念陸師爺!
如果是陸師爺的話,一定能夠給她一個準備的答覆。
心裏都快氣死了,但安寧還是得問清楚。
「戰狼,那在你看來,眼下的情況,我適合再跑出去上班嗎?」
雖然沒太聽明白安寧的意思,但戰狼也不是小追命那個人頭豬腦,他想了想說道:「如果可以的話,我想嫂子你還是儘量別出門的比較好。如果計劃順利,按照陸師爺的預計,早晨六點之前這場混亂差不多就能結束。但世事難料,如果讓我看的話,嫂子你還是待在家裏,等事件完全平息了,再去上班吧。」
安寧面露難色。
她也是這麼認為的,儘管她待在家裏,外邊發生了什麼她並不清楚,但她多少還是覺察到了一些。這種局勢,她也覺得自己應該留在家裏別出去亂跑的比較好。但問題是……權煜皇那陰狠玩意兒也不知道提前告訴她一聲兒,她橫豎都請假了這麼多天。再多請假幾天也是沒有問題的。反正虱子多了不怕咬麼。
可她都已經跟杜檢官發短訊說了,自己白天會回去上班。杜檢官也交代了她幾件事情要她白天到了高檢院去處理。
結果她現在再給杜檢官說她家裏有事兒,白天不能去上班了,這不是玩兒人嗎!
別說杜檢官那邊不好交代了,她自己都很不好意思!
她才考入高檢院上班幾天的時間,她前前後後都已經請假多少天了?
感覺她請假的時間,比她去院裏上班的時間還要多。
高檢院裏的同事們會怎麼在背後說道她,她也已經不在乎了。她就是在乎也管不了,索性就任由別人去說吧。可他們刑三庭……本來就人手不足的刑三庭,因為她這個主要戰鬥力的請假,忙的是不可開交。聽說瘦竹竿檢察官都已經快一周的時間沒有回家了。晚上睡覺都是在辦公室里打地鋪。
就連那個天天無所事事的劉檢官,都加了好幾天的夜班。
這種情況下,她都已經答應了白天會去上班,結果她又放了鴿子。這真的特別不好。
她自己都很過意不去。因為她的請假,她的很多工作都是由其他檢察官幫忙負責的。
大家都是拿一樣的工資,她的工作卻要別人代勞。時間久了,誰心裏會沒有點怨言?
如果她去高檢院上班是玩票興致的,那倒也無所謂了。可當檢察官偏偏是她的夢想和追求。
哪兒有人這麼糟蹋自己夢想的!
這說不過去!
看到安寧面露難色,戰狼就明白了她的顧慮和難處,猶豫了一下戰狼輕輕的說道,「嫂子,五爺沒有給你任何的提醒嗎?」
安寧搖頭,「沒有。」
權煜皇那王八羔子,但凡給她那麼一點點的暗示,她不就明白了嗎?但權煜皇沒有給她任何的暗示和提示!她怎麼知道今天晚上京城會亂成一鍋粥。
她是個小角色,沒人會搭理她。但權家的主母,權五爺的妻子,卻不是個小角色!
明着暗着不知道有多少雙眼睛在盯着她。她的一舉一動,大概是除了權煜皇和陸師爺之外,最受關注的吧。
她如果是照常去高檢院上班,那也沒什麼了。可她都請假了好多天,偏偏是在今天去了高檢院上班,別人會怎麼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