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問題,實在尖銳。
回答不是,否定更不是。
怎麼回答似乎都不對。
若是別的男人,估計會頭痛。但蔣部長可是眼皮都沒抬便解決了。
「家裏有個死愛漂亮的妹妹,做哥哥的被逼的也快成半個職業時尚挑客了。」
沒能刁難到蔣部長,安寧輕輕『滋兒』了一聲,不高興了。
就在安寧思索着怎麼樣才能刁難住這個外交桌上的年輕部長,腦袋,忽然一沉。
一雙含水的美眸飛快的眨了一下,安寧任由男人的大掌揉了揉自己的腦袋。
不是不閃不躲,而是忘記了。
蔣青雲一向是個自帶疏遠冷漠氣息的人,這樣親昵的,似乎是情侶之間專屬的小動作,她實在不曾料到。
「在外交桌上,比你這個問題更尖銳更帶着陷阱的問題我都見了太多,可我下次會注意。」
哈?
這轉折太快太生硬,她理解無能。
什麼叫他見多了更陰險的問題,但是下次會注意?
「適當的讓妻子捉弄一下,出出糗,也是男人應該配合的。」蔣青雲也就揉了一下她的腦袋,很快便收回手,他輕輕一笑,「我理解的對麼?」
安寧無語,「不了,我不喜歡刻意的退讓。相比於一個處處慣着我退讓我的丈夫,我更喜歡棋逢對手不相上下的丈夫。」
雖然,他剛才那話,真的對女人很有吸引力。
蔣青雲尾音上挑的『哦』了一聲,「這次我跟安律師,還是一拍即合。」
他也不喜歡處處委屈自己遷就他的女人,他更喜歡的……就是安律師這樣的。
跟這樣的女人相處,交手,不管輸贏都很有成就感。
安寧聳肩,不可置否。
某種程度上來說,她跟蔣青雲的如此默契,是因為他們彼此太相似了。
太過相似的兩個人,能夠一見如故,迅速的消除尷尬陌生,卻好像註定也無法成為一對相愛的戀人。
沒有人會不喜歡自己,但自戀到跟自己談戀愛,也有點太二缺了。
「到了。」
剛才讓安寧搶先,這一次蔣青雲不會再讓她拒絕自己的體貼服務。車門打開,安寧有些無奈的掀起眼皮看了一眼他,卻也主動的伸手挽住了他的手臂。
等走進去之後,安寧才反應過來,「這兒不是飯店。」
「當然不是。」
「那你帶我來這兒幹什麼?」
蔣青雲笑容透着點無奈,平常那麼精明敏銳的人,今天怎麼如此遲鈍?
「我得先找個地方讓你綻放你原本的光彩奪目。首先,先扔了這礙眼的玩意兒。」說着,蔣青雲伸手將安寧鼻樑上那死氣沉沉的黑色鏡框摘了下來。
安寧有點迷茫的眨了眨眼睛,沒有了那老氣橫秋鏡框的阻擋,她那雙含着水光粼粼,不經意間就流露出嬌媚勾人氣息的美眸,輕而易舉就能牢牢鎖住男人的視線。
只是摘下了鼻樑上那學呆專屬的眼鏡框,安寧的美,便再也遮掩不住。
蔣青雲嘴角掀起,果然,順眼多了。
穿着古板制服不施粉黛,不做打扮,都能稱之為漂亮的女人,當她精心的打扮過後的樣子,他很期待。
安寧伸出手,「眼鏡還我。」
「太醜了,以後不許戴。」
瞧?她就說了吧,蔣青雲絕對不是他表面上那麼溫文爾雅的偏偏濁世佳公子。他骨子裏,也是個霸道的獨裁者。
「可這個眼鏡,我挑了很久。」
「怎麼偏偏挑了最丑的。」
「因為我是靠實力吃飯的法學生,不是靠臉蛋兒吃飯的明星演員。」
因為憋屈的身高,安寧跳起來才從蔣青雲的手裏搶回了自己的眼鏡框。
管她長得什麼樣子,她有能力處理好案件不就可以了嗎?她想讓別人注意到她,是因為她過硬的專業素質。但可惜的是,人人都先是看着一副臭皮囊,然後才肯——
錯,根本就沒有人關心你的能力。
相比於能力,女孩子只要臉蛋兒長得漂亮不就夠了麼。
在她玩命兒努力的時候,她聽到了太多人跟她說這句話。
耳朵,都已經聽出老繭了。索性,直接挑了最丑的眼鏡框,將除了黑白之外的衣服全部捐出去。頭髮什麼的,一次都沒有花過錢去捯飭。
「蔣部長,不是說要讓我綻放光彩嗎,還等什麼?」安寧挽着他,嫣然一笑。
蔣青雲含笑,望着她的美眸,「已經綻放光彩了。」
這樣的她,已經很美了,美不勝收。
「別浪費時間啊!」安寧卻是個煞風景的性格,「我可不想第一次跟你爸媽見面就遲到。」
蔣青雲一抬手,便有兩個妝容精緻的美女走了上來,「蔣夫人,這邊請。」
蔣夫人?
這個稱呼,差點讓安寧一頭栽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