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勛跟小少爺交朋友,兩個人就是一個秉性相投。平常他們兩個人湊在一塊兒,從不說自個兒的家事。就是在一起喝酒吹牛.逼,泡妞兒。陶勛只知道權煜灝有一個十分依賴的陸師爺,他創了什麼禍都會去找這個陸師爺幫他擦屁股。對陸師爺的性格,陶公子是一點兒都不了解。
他一把甩開權煜灝的手,沒好氣的罵道,「我認識的小六爺可不是這麼一個慫包!人家隨便三言兩語,你都不敢幫自個兒的兄弟多說兩句話。」
權煜灝急的火冒三丈,「你他媽懂個鳥兒!他陸越川手段比我哥還陰險!我哥那叫心狠手辣,他陸師爺是陰險不要臉!你跟陸師爺叫板?六爺我有九條命都不夠救你的!」
「操!他陸師爺再狠,能比權煜皇還要命?」
「他就是比我哥還要命!我哥要弄死你,他只會一槍崩了你!可陸師爺要弄死你,他有一千種法子,讓你死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麼死的!」權煜灝急的真想給陶勛一巴掌,「你他媽還不明白我為啥要跟陸師爺解釋這麼多麼?因為我怕他擔心你利用我,私底下找個法子,不動聲色的讓你去見你爹!你不用懷疑,真想弄死你,陸師爺都不用自個兒動手!他手上都不會沾上你的一滴血,他就能讓你從京城悄無聲息的徹底消失!你才傻.逼!」
蒙古大夫掩嘴不停的偷笑,蹭到了陸師爺的身邊,「喏,看看這就是你一手寵出來的小少爺,他心裏就是這麼想你的。」
陸越川無奈又無力的瞪了蒙古大夫一眼,「你少給我唯恐天下不亂的挑撥離間。」
「我可沒有挑撥離間,在你一手寵出來的小少爺眼睛裏,你就是這麼一個陰險又下作的傢伙。」
「煜灝沒說錯啊。我本來就是這麼陰險。不然,你以為我笑面虎的稱號,是憑空而來的?」
「得,一個願打,一個願挨,我還能說什麼?」蒙古大夫一伸手,示意他就乖乖在旁邊當個看戲的人了。
那邊兒,權煜灝跟陶勛都快打起來了。
「……你他媽傻.逼!你惹我哥,我哥搞不好還會看在你這麼硬氣的面子上,給你一個和他單挑的機會。可陸師爺,他就是個笑面虎!他連機會都不會給你,隨隨便便一根手指頭就把你給捏死了!六爺我這是在救你,你他媽不領情就算了,還好意思罵六爺是慫包?六爺要是慫包,就不會幫你跟陸師爺解釋了!陸師爺隨便要弄死你還是整死你,六爺都不會過問一個字兒!」
「姓陸的要是這麼能耐,那你讓他現在就弄死我!」
「操!六爺怎麼會有你這麼個傻.逼朋友!」
「爺們還沒你這麼慫包的朋友呢!人家都欺負到你腦袋上了,你還——權煜灝,爺們問你,你到底拿不拿我當兄弟?」
「廢話!」
「你拿我兄弟的話,就甭搭理姓陸的。隨便他怎麼給爺們身上按陰謀論,爺們對你怎麼樣,是不是拿真心換真心,你心裏應該是有譜的。」
「六爺心裏就是明白你拿我當朋友,所以才為了保你一條狗命在這兒跟陸師爺解釋!你是不是傻.逼?要是沒辦法讓陸師爺打消對你的懷疑,你這條狗命就危在旦夕了!瞧見沒有——」權煜灝惡狠狠的一抬手,「對面那棟樓上,已經待命了至少三名狙擊手!分別在十一點鐘方向、兩點鐘方向、以及九點鐘方向!這還是我發現了的,我沒發現的狙擊手,還不知道有幾個!只要陸師爺勾勾小拇指,你他媽就得死在六爺面前了!」
陶勛以前就是個二世祖公子哥兒,現在就是個酒吧老闆。他哪裏有身為特戰旅一員的小少爺的敏銳?
別說對面那棟樓里待命的狙擊手了,就是狙擊手站在了陶勛的面前,估計這位陶公子也還是對危險一無所知呢。
權煜灝氣的火冒三丈,「你是個普通人,你沒有發現六爺不怪你。可你總該發現了六爺總是把你擋在身後吧?你以為是為什麼,六爺是怕你活活死在六爺面前!」
陶勛皺起眉頭。就算煜灝跟他說了什麼幾點鐘方向有狙擊手,可他還是一點兒不知道是什麼情況。但是……他明白九處的行事風格,他更是清楚,九處殺一個人,那就不是事兒。
他死了,都不會有人幫他喊冤。
九處,幹得出這種事兒。
「別再傻.逼了,這跟陸師爺認可不認可咱們倆的友情沒關係。這隻跟你的狗命有關係!今兒,陸師爺要是不打消對你的懷疑,明兒,六爺就得給你收屍——不對,六爺想給你收屍都沒機會。陸師爺做事兒,一向面面俱到。他連屍體都不會給六爺留下!」
「可咱們倆交朋友,你怎麼讓別人明白咱們倆是走心還是走腎——啊不對,爺們跟你不走腎!」
「靠啊,都什麼時候了,你還有心思開玩笑?!」
權煜灝氣急之下,一腳就踹了過去,「六爺還是讓陸師爺弄死你算了!」
結結實實挨了一腳的陶公子一下子也火兒了,他三步並作兩步,一瞬間就衝到了陸師爺的面前。
伸手,就抓住了陸師爺仔仔細細才重新系好的領帶。
這個動作,讓權煜灝眼眶都紅了——
「勛子!」
陸越川不動聲色的壓了壓手心,示意九處的人,不用緊張。
他笑着揚了揚眉頭,「陶公子,有何指教啊?」
「說!要爺們怎麼做,你才能相信,爺們從沒想過利用煜灝,爺們就是跟煜灝交朋友的?!」
笑眯眯的伸出兩個手指,陸越川在陶勛的手背上點了點,「好好說話兒,你看,煜灝都擔心你了。」
權煜灝不敢輕舉妄動,他太清楚九處的狙擊手有多厲害了。他也太清楚陸師爺在九處的重要性了。一旦九處的狙擊手認為勛子會對陸師爺構成威脅,那麼,甭管勛子是誰的朋友,九處的狙擊手,就沒有不敢扣下扳機的時候!
他生怕自己的任何舉動,驚動了九處的狙擊手,更驚動了勛子這個傻.逼。
「勛子,有話好好說,你給我把陸師爺鬆開。」
陸越川滿臉笑容的看着陶勛,「可以了,這麼衝動的傢伙,也不像是那種心機深沉的故意接近我們家煜灝,想要利用他的傢伙。要說你是那種老謀深算的傢伙,我都不信。」
陶勛一愣,「哈?!」
權煜灝連忙上前一步,把陶勛攬在了身後,二話不說,又先給了陶勛一腳。
「叫你再嚇六爺!踹死你!」
陶勛揉了揉被踹疼的大腿,「姓陸的,你啥意思啊?」
陸越川都懶得多看陶勛一眼兒,懶洋洋的沖權煜灝說道,「告訴你這位朋友,他爹好着呢,別一天到晚的想着給他爹報仇。他爹在九處,不知道過的多瀟灑。好吃好喝的供着不說,九處的人還得給他爹當跑腿兒的,幫他們陶家打理着地下產業。」
「什麼?!」
陶勛跟權煜灝相視一望,齊齊在對方的眼睛裏看到了『臥槽』兩個大字兒。
「得了吧。」陸越川冷笑一聲兒,「不然你以為你爹的面子就那麼好使?人走茶涼的道理明白不明白。別說你爹給九處殺了,就算你爹沒給九處宰了,你爹他人都已經不在商界了,你的那些個叔叔伯伯會真心幫你麼?你這酒吧,能開的這麼紅火?不管出了什麼大小事兒,你覺得就你那點能耐全部都可以擺平?」
陶勛死死擰着眉頭,心中一石激起千層浪。
之前他還不覺得,現在聽這個陸師爺這麼一說,他才恍然大悟了!
是啊!宙開了這些年,發生過不少的事情。
多的是京城的二世祖公子哥兒在他的酒吧里干架,嚴重的事件也鬧出過那麼幾次。可他以為……這是他找了他老爸以前的那些朋友,再加上他砸錢才擺平的。殊不知……這背後竟然還有這樣的隱情!
多少年了,他以為他老爸早就死在了九處的酷刑之下。現在忽然告訴他,他老爸不但沒死,還讓人九處好吃好喝的供着不說,他們陶家的地下產業,還得讓人九處當跑腿兒的,幫他們陶家打理?!
「操!這讓我怎麼相信!」
陶勛煩躁的低罵了一聲兒,狠狠的抓了抓自己的頭髮,順帶着,看權煜灝都沒啥好臉色。
權煜灝心思轉的極快,他拍了拍朋友的肩膀,示意他先別自亂陣腳,「陸師爺不會騙人的。至少,他絕對不會騙我。」
轉過頭,權煜灝怒視着陸越川,一旦危機解除,他又擺出了那副權家小霸王的架勢,「陸師爺,不跟我解釋解釋?」
「解釋什麼。」陸越川瞪了權煜灝一眼,「不搞清楚陶勛跟你當朋友是不是為了給他爹報仇故意接近你,我怎麼可能讓他知道他爹的真實情況?九處的秘密,陸師爺能隨便跟外人說?」
「靠啊!」權煜灝再當局者迷也反應過來了,陸師爺今兒晚上是唱了一出試探他跟勛子的大戲啊!
頓時,那氣就不打一處來。
「陸師爺,你有種!」
「別,小少爺,你就是再跟我撒潑打滾,今兒這場試探的大戲,我也得唱了。不但是為了五爺,更是為了你。明白嗎?」
他看的出來,煜灝對陶勛這個朋友,是情深義重。他也不希望看到陶勛真的是故意接近煜灝,只為了給他爹報仇。那樣……煜灝心裏,又該受傷了。
別看煜灝平日裏一副小霸王的模樣兒,可他……也是個心思很敏感的小傢伙兒就是了。
煜灝很少去掏心掏肺的跟誰交朋友,但煜灝一旦掏心掏肺了,那就是多少錢都買不來的。
說的矯情一點,這世間,最不該被辜負的,就是一片真心了。
他不想煜灝的真心,變成了被人利用的工具。
那對煜灝來說,太殘忍了!
畢竟……是他自個兒從小寵愛溺愛大的小少爺,別的都不說,他自然不願意看到自己一手寵大的小少爺,在友情上,給人家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