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雷動,連元英也讚嘆「馬氏子弟文武雙全」時,只有一人卻被場中一人吸引,正是輔國將軍裴邃,此人正被即將上場的正師神態吸引,剛才他已聽元英說道此人正是馬氏二少馬正坤。
只是他年紀輕輕看到剛才局面絲毫興奮失態之狀,仿佛一切結局早以在此料定之內,如此心胸氣魄,讓飽讀兵書的老將軍不禁想起了前朝關羽溫酒斬華熊時,在場之人無不驚嘆離席,可獨劉皇叔靜默不語,面無變色。這份胸襟抱負,萬里無一啊,無人知道此時他讚許竟是為後面這個尚未出手的年輕人。
此刻,正師似乎也為這個結局感到十分滿意,面色欣然,「獅子,好樣的,晚上給你買肉包子。」
暈,此刻竟是四姐喊了起來,好在很快被眾人呼叫聲淹沒了。正師再次換弓搭箭,二百斤大弓足足是百斤弓大小的兩倍,弓身狹長,牛筋粗重,果然不一般,正師摒息凝氣。
此刻正師已覺得有些吃力,儘管身體天資極高,畢竟年齡上小,歷練不足,他不想長時消耗,只圖一時爆發,眼箭耙三點一線走,一條墨線再次穿出,只見箭鏃剛要擊中耙子,突然斗生異變,在離耙一寸之處,突鬼魅般出現一人立於耙前,箭柄生生被人握住,眾人一時反應不過來,先是一驚而後紛紛議論開來。
「什麼人,攪亂賽場秩序」,卻又是提鑼大漢走上喊到,此人不慌不忙,隨意一插便將箭鏃深沒耙中兩寸有餘,隨即飛身取弓搭箭,而後一足落地,一足向後高挑如巧燕飲水姿態優美,看此人身材不高,面若黑炭,卻筋骨強壯,力道確是極大,撐弓射箭一氣呵成,眾人一時忘了他壞了規矩,睜大眼睛看去。
只見箭羽所到之處之擊前箭,由尾至末清脆一聲破響,竟將正師之箭從中一分為二,而後力道依舊不減,竟穿透耙底而出一寸有餘,如此精準力道讓眾人唏噓不語,眾人皆嘆今天真是大開眼界了。
這時從人群走出一人,瘦削身材,一身藍袍,手帶扳指,風姿倜儻,「師弟不得無禮,快隨我見過幾位判官。」
後面黑漢哼了一聲,慢慢跟上,倨傲之極。「元英兄,別來無恙」藍袍男子道。
裴邃將軍見來兩個攪局的,剛要發作,突見二人與元英相識就先把火氣壓制下來。「原來是近年名聲大燥的凌空閣得意門徒子書俊逸公子啊,後面這位面色較黑的便是鮮克終師弟吧。」
其實仔細說來鮮克終年齡要大元英子書許多,只是入門時間晚,反倒排在後面。後面黑漢聽到別人說自己黑到不介意,似乎已聽慣了,因行走江湖時間尚短,歷事識人皆少,難免目中無人。
黑漢來歷不凡,當年空靈閣主葉逍北上大宛尋求良馬,只見草原密處一黑人赤膊與黑熊搏擊,最終獵殺黑熊,可此時已筋疲力盡,突然狼群圍了過來,黑漢驚懼之下只能閉目待死。
關鍵之時葉逍出手將此人救出,見他天生神力又性子直率,甚是喜愛,所以收於門下,傳其道法,並賜漢名鮮克終,因其脾氣暴躁,警示他作事平心靜氣,從一而終。
「靡不有出,鮮克有終,你如此性急,怕是辜負了葉逍一番苦心了」。這次說話的正是裴邃。
「這位將軍認得家師。」原來一說靈空閣裴邃便猜出他們身份。
「難怪如此傲慢,目中無人,真是有其師必有其徒啊。」
「這位老將軍難道是北天王金雕莫敢當蕭摩訶?」
「金雕不錯,不過老夫並非蕭將軍,我乃裴邃。」
「裴老將軍,您...您不是一直駐守涼州天塹山嗎?」
「老夫年事已大,邊塞風大回來呆幾天,怎麼葉逍那把老骨頭還沒散架吧。」子書一聽這種問候方式自然不自在,可畢竟城府極深,裝作不以為意,鮮克終卻一臉怒氣。
子書輕擋了一下師弟,「多謝老將軍掛念,家師身體安泰之極。」
「今日是我王府設局競技募兵之日,你們前來攪局確是為何。難道是不把我武王府放在眼裏嗎?」此時卻是中間的「俊俏少年」開口了。
子書一聽是清脆柔美竟是女兒之聲,又細細一觀,雖是男子長袍之下,卻肌膚勝雪,蛾眉脂鼻,俏目迷人,男裝之下掩蓋不住其超凡脫俗的仙子氣息。如此一時竟心馳神往看痴了。
「咳咳...」元英假裝咳嗽幾聲。
子書方才轉醒,到底並非常人,知道此人坐於裴元之間,身份定不簡單。他移目道「這位妹妹是說,哦,我們來此意圖,武王府乃中原正道翹楚,今日聽說在此擺擂競技,自然來捧捧場了。只是來得倉促,一時不清楚規矩,還望幾位判官不要介意。」
「 來捧場,我看是來砸場子的,黑炭頭,剛才明明我七弟已經射中靶心了你幹嘛又從中搗亂」。喊話的正是正蒙,說道黑炭頭時,圍觀之人嘻笑不止。鮮克終回頭尋覓此喊話女子。
「誰叫我黑炭頭呢,」
「是我,怎麼樣。」
「小丫頭無禮,你難道沒見到他的箭被我射掉了嗎,是他技不如我。」
「比賽比的是準頭,又不是睡的力氣大,力氣大你怎麼不拉犁耕地去啊,再者說了我六弟今年才十六,看你一把年紀,得有五十了吧。和一個小孩子爭,你真好意思。」
其實雖然鮮克終面黑顯老不過年齡剛剛三十出頭只是嘴上笨拙一時竟語塞了。看到黑漢嘴笨吃虧,大家又是一陣鬨笑。(至於後來鮮克終和正蒙間的曲折而感人的故事後文會有講到)
「裴老將軍,冠軍只能有一個,您看...」子書深知裴將軍威信極高,行事有方必定讓人心服口服,便把這個難題又拋了回去。
「這...恐怕要加賽了。」事情有變,顯然老將軍也沒準備。
「好,我來出加試題。」卻是元英挺身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