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悚然一驚,慌忙站起身,見李虞正好端端地站在門口,身上穿着浴衣,頭髮上仍滴着水。
我詫異道:「你是怎麼出來的?」
「我自己設計的東西,怎麼可能困得住我。」李虞一邊說着,一邊朝我走來。
雖然他神色平靜,但我完全看得出他目光不善,不禁連連後退,但由於太緊張腳下拌蒜,跌到了地上。
李虞已經來到了我的面前,居高臨下地看着我。
我的心慌得幾乎就要跳出來,顫聲問:「你是哪個?」
但他並沒有回答,而是蹲下了身子,冷冷地看着我,一聲不吭。
我強迫自己冷靜下來,才想起這個問題他已經答過了,只是我剛剛並沒有聽出來。
我放鬆了大半,說:「明天的事我之所以沒有告訴你,是因為我不確定真假,不想被你知道,更不想被那個吳景康知道。至於為什麼沒有告訴你姐姐,我想你……喂!你幹什麼!」
我滿心以為他生氣是因為我明天的行動瞞着他,誰知就在我和聲和氣解釋的當口,他突然壓了上來。
面對我的問話,他也不作回答,只三下五除二地撕開了我的衣服。
我劇烈掙扎,但只是徒勞,隨着他動作越來越兇猛,我又怕又怒,不禁揚起向了他的臉。
幾乎沒有任何意外的,我的手腕就被他捏住了。他抽出浴衣腰帶,將我的手綁住,忽然輕輕一笑:「叫他來救你啊。」
我愣了愣,望着他。
他瞥了我一眼,繼而低頭繼續,我眼見他快得手了,方才回神,顫聲說:「你別……」
他抬起眼睛看着我,忽然莞爾,「我別?」
我本來想求求他,卻被他的表情給鎮住了。
即便在笑,他的目光也有如利刃,稱得上是震怒了。
我雖沒搞清楚為什麼,但心裏不是沒有隱約的猜測,而且,這種時候,單純的懇求肯定不僅解決不了眼前的劫難,還會激怒他。
我正捉摸着,下顎便傳來一痛,是他捏起了我的下巴。
我被迫看向他,見他看着我眼睛,就像被人羞辱了似的,惱怒地說:「你不記得了?」
我不敢說話,但我想我的神情一定已經把答案告訴了他。
果然,他更為惱怒,手指用力,我的下顎痛得好似碎了,不禁閉緊眼睛,迸出了淚。
耳邊傳來他的聲音,「你不是想生我的孩子麼?讓你生個夠。」
這……
我甚至是愣了一下才回憶起自己說這句話時的情況,但不等我說什麼,最後的屏障也已被他撕去。我再說不出話來。
如果說此刻的他並不是他而是吳景康,我一定會覺得好過一些。因為李虞一直都知道我有這個問題,他從不強來。因此我也並不在這方面防備他。
這過程並不痛,我只是有些絕望,望着白森森的天花板,感覺好似靈魂出竅。這還是我從遲風珉那裏學到的技能,當眼前的事太過恐怖時,我就會開始神遊,這樣眼不見為淨的方式可以很好地起到減輕痛苦的作用。
終於,他結束了。
我長舒了一口氣,想要坐起身,才發現渾身都是軟的,只好躺在地板上發呆。
大概是我半死不活的樣子使李虞消了氣,他坐在我的身旁,用腳踢了踢我,見我看他,問:「想起來自己錯在哪了麼?」
「沒有。」我說。
他臉色更難看,就像剛剛被強暴的人是他自己一樣,「你故意的。」
我有心不理他,但也清楚不理肯定只會激怒他,便看着他說:「你是生氣我說給你生孩子,還是生氣我說不準你碰我?」
李虞皺大概是沒想到我如此滾刀肉,皺起了眉頭,說:「你說呢?」
我當然清楚是後者,說:「如果你能控制好他,不讓他亂搞,我就收回那些話。」
李虞卻笑了,「不必,我剛剛突然發現這感覺不錯,就當是個新玩法吧。」
我明知這話只會徒增恥笑,卻還是忍不住說:「你以前說過你不會對我用強的!」
「以前是以前,那時你是我最愛的女人。」他站起身,悠然道:「現在你不過是個玩具。你看見誰尊重玩具的?」
我氣得一陣發抖,卻什麼話都說不出。
雖然表面溫和,但他骨子裏是一個完全的利己主義者,我知道跟他講天賦人權只會徒增恥笑。
李虞贏了這一局,便施施然去沖澡。
我緩過疲乏後也穿起衣服,拿起手機,見上面有一條信息,是剛剛發的,可能是沒有聽到。
內容正是晴嵐,她告訴我一切順利,不僅如此,孟簡聰還說因為到那邊的航線服務比較差,他願意用飛機送我們去。
我想服務不是全部,但能夠感覺到他並沒有惡意,便給晴嵐回復表達了感謝。
隨後我想了想,又問她在哪裏,答曰一個人在家,我問她我能否過去,她欣然應允。
於是我便穿好了衣服,拿起包,走到門口時卻打不開門,neo也不多說,只反覆重複四個字:沒有權限。
毫無疑問,李虞乾的。
我並不想回去找李虞商量,因為知道八成不僅達不到目的,還會被他氣個半死。只是neo不是人類,人類有七情六慾,仍有溝通的餘地,它卻並非如此。
一直站在這裏終究無用,我最終還是決定折返。
然而一轉身,就見李虞正靠在透明的欄杆邊,他已經穿上了牛仔褲,一邊繫着襯衫紐扣,一邊問:「這是要去哪兒?」
「晴嵐家,」我雖然知道無用,但我還是抱着萬分之一的希望說:「法律規定,你沒有權利限制我的人身自由。請給我開門。」
「那你就打電話報警好了,。」他低頭整理着自己的袖口,笑着說:「不過我建議這麼晚了還是不要出去為好,在一天之內被強暴兩次可以勉強算得上運氣不好,三次、四次就是你自己賤了。」
我知道他只是刻意用話擠兌我,便沒有順着說下去,只問:「你這是要去哪裏?」
「當然是給吳先生找女人了,」他挑了挑眉,「我還沒告訴你,吳先生不喜歡良家婦女,他最喜歡身經百戰的艷舞女女郎和能夠滿足特殊癖好的女王。我看照這節奏玩下去,要不了多久,他就會開始染指男人了。」
顯然,這話也是故意擠兌我的。它也着實起到了效果,我感到了一陣反胃,我倒不是歧視這些人,我只是單純對跟很多人做完了再來找我而覺得噁心。
李虞依舊不滿意,「本來我還努力地想控制他,現在看來享受一下生活也沒什麼壞處。」
我知道如果我反駁,那麼等待我的將是無窮無盡的爭執,我沒有力氣進行那無謂的爭論,只說:「明天一早我就得去見晴嵐,理由你已經知道了。我希望你不要阻攔我,理由我想你肯定已經知道了。如果你願意,可以陪我一起去,這件事對你有利而無害,你可以用它大做文章。」
李虞卻皺起眉頭,不滿道:「我們現在說的是這個話題麼?」
我說:「這個話題對我來講比你的那些廢話重要得多。」
他愈發不悅,「我那些都是廢話?」
我看着他,說:「我知道你那些話的意思,但是你可能不知道,我從來不跟『遲風珉』交流感情。」
我知道遲風珉很喜歡我,就像我也知道李虞今天不過是鬧鬧脾氣。
但我是不可能跟遲風珉開始的,就像我跟李虞已經徹底完了。
我不知道別人如何作想,但這件事就是我心裏不能觸碰的紅線,它一旦被擊穿,我寧可不要這段關係。在這條紅線面前,我愛不愛他都已沒那麼重要。
李虞自然聽得出我是把他等同於遲風珉,臉上的表情更加難看,但並未發怒。
我見狀便問:「說我的話題吧?如果你不同意,我現在就聯絡晴嵐,好讓她撤掉準備,免得多花無用的錢。」
其實我都做好他突然衝上來對我做點什麼的準備了,但李虞竟然只沉默了一會兒,便說:「讓她撤掉吧,明天我陪你去。」
我說:「好。」
他卻又改了口,「算了,你們自己去吧。我算是看明白了,以前我說我不會拿這件事做文章,你是一個字也沒有信過。」
我說:「是。」
他神情複雜,「你可真會討打。」
我說:「我跟她約得是六點,希望你不要忘記解鎖。」見他沒說話,又說:「沒事的話你可以去忙了,我就去睡了。」
他沒說話,陰沉着臉色朝大門走去。
我說:「等一下。」
他站住腳步,但沒有轉身,說:「怎麼?」
「你還穿着拖鞋。」我好心提醒。
他沒有動,也沒有說話,脊背挺得筆直,顯得有些僵硬。
愛換不換。我轉身朝一樓的書房走去,兩間臥室都不能用了,家裏從來不留宿客人,自然沒有其他臥室了,只剩書房仍有一張床。
我一直在走神,聽到腳步聲時手臂已經被拉住。雖然姿態強硬,但只有我自己清楚自己的內心有多慫,一時間不禁有些慌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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