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嚴玄衣忽然感到氣息一窒,一股莫名寒意從背後升起,他自問一身修為,地級域少有人及,但是此刻面對這個年輕人,卻不知為何,給他一種異常大的壓力。
或許這樣一個年紀輕輕之人,卻能夠修得如此恐怖一身修為,這本身就已經超乎了常理,故在他看來,眼前這個來歷未知的年輕人身上,處處都透着一股神秘氣息,仿佛那傳說中早已銷聲匿跡的太古世家,今卻又突然出現世人眼前一樣。
「閣下……到底是什麼人?」
嚴玄衣凝了凝神,又似是心意已決,不管對方是什麼人,想要他如此輕易把地圖交出去,絕無可能。
蕭塵看着他,淡淡道:「在下是什麼人,並不重要,嚴老爺子,只需要按照在下所言去做,就行了。」
「你就不怕無計上人追究此事。」
嚴玄衣緊緊捏着手指,臉上肌肉明顯抽搐了幾下,心中雖有無奈,但現在也只能拿天級域那位前輩來壓壓眼前此人了。
然而效果,卻並不如他所預想的那樣好,只見蕭塵神色淡然,仿佛根本沒有將無計上人當回事,淡淡地道:「凡事總要賭上一把,否則在下,又何須來此一行。」
說到此處,蕭塵向他走近了一些,兩道目光直逼視着他:「就像嚴老爺子打算擒住在下,難道不也是一場賭麼?只可惜,這場賭的賭注太大,嚴老爺子恐怕輸不起……」
「你……」
嚴玄衣猛然一窒,這一次是當真被眼前這個年輕人震懾住了,就在這時,暗處忽然傳來一個陰森森的男子笑聲:「嚴老爺子,我覺得……他說得沒錯,這場賭注太大,您年紀大了,還是不要玩這麼刺激了。」
「什麼人?」
嚴玄衣目光一聚,只見暗處走來兩道人影,儼然便是亂世離和邪幽離,兩人如今修為提升不少,要悄無聲息潛入嚴府,也並非什麼難事。
「是你們……」
嚴玄衣臉色一下變得更加陰沉了,今晚他府中來了這麼多人,他居然絲毫未能察覺,顯然他的神識感應被人悄無聲息所阻,而能夠無聲阻斷他的神識感應,亂世離和邪幽離兩人絕沒這本事,唯有眼前這個神秘年輕人……
想到此處,嚴玄衣更是感到背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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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涼,亂世離向他看了一眼,陰森森道:「老爺子,不如將那地圖拿出來吧,也替我與邪兄省點事了,否則對誰都不好……」
亂世離越往後說,聲音越是森冷,嚴玄衣緊緊捏着手指,最終還是嘆了聲氣,這場賭的賭注太大,他確實輸不起,向旁邊管家道:「老徐,去將我書房抽屜里的東西,拿過來吧。」
「是……是。」
徐管家也總算鬆了口氣,連忙應了一聲,慌慌張張往外面去了,過不多時,便取來一個匣子,裏面所裝,正是那份最重要的地圖。
「你要的東西……就在這裏了。」
嚴玄衣臉色難看,這是他生平第一次受到如此威脅,卻還不得不按照對方所說去做,倘若他領悟意境,一舉臻入悟玄境,又豈會受這等脅迫。
「多謝老爺子了。」
蕭塵眼神淡淡,取過地圖,向身後兩人看了一眼,便往外面去了。
他今夜來此,也是一場賭,倘若賭輸了,嚴州城裏無數禁制啟動,他想要全身而退,也絕非易事一件,不過所幸的是,嚴玄衣不敢下這個賭注,因為這個賭注,是嚴州城所有人的性命。
此刻,嚴玄衣仍然一動不動地站在原地,看着三人消失的背影,風吹過時,只感到背上一陣陣寒意襲來,他這才發現,原來背上的衣物已經被冷汗全部打濕了。
這時徐管家慢慢走了過來,小聲道:「老爺……」
「後生可畏……不用說了。」
嚴玄衣手一伸,打斷了他繼續說下去,兩眼仍是望着蕭塵三人消失的方向,這一次,他已暗暗下定決心,無論如何,也要閉關領悟意境,不到悟玄境,絕不出來!
去到嚴州城外,只見一輪明月當空,將城外郊區映得明亮如晝,亂世離和邪幽離兩人跟在後面,不斷向彼此遞着眼色,卻又誰都不去開口,蕭塵見他兩人慾言又止,停了下來:「有事?」
「這……」
亂世離和邪幽離兩人也停了下來,想說魂元一事,但又不知如何開口,蕭塵自然知曉他們在想什麼,既然答應了歸還魂元,那也不會食言,凝指一彈,將封住二人魂元的玉箋彈了過去。
兩人接過各自的魂元,終於感到心頭一陣輕鬆,蕭塵道:「魂元已歸還二位,後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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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期。」說罷,繼續往前去了。
兩人看着他逐漸消失的背影,哪還想着什麼後會有期,尤其是亂世離,此刻仿佛從鬼門關里硬生生把自己的命拉回來了一樣,巴不得再也看不見此人了。
兩人對視一眼,這一刻忽然都有一種大難不死的感覺,但接下來卻不是後福,而是要面對生死盟的追殺了。
……
此刻在嚴州城百里外的一座竹林里,盡頭處有座幽潭,水面波光粼粼,而在潭水邊上,坐着一紫衣女子。
水面反射的月光,將女子臉上映得白皙如雪,只見她雙手不斷往自己胸口穴道點去,然而身上的冷汗,卻一層一層濕了她的衣衫,令她呼吸越來越急,原本白皙的臉龐,也逐漸微紅。
「你怎不逃走?」
就在這時,竹林里忽然響起一個淡淡的男子聲音,那紫衣女子陡然一驚,她並非別人,自然是萬蝶谷主了,此刻只見她臉上忽紅忽白,顯然是體內的陰陽玄氣發作了。
「你……」
落蝶銀牙緊咬,此時體內的陰陽玄氣發作起來,讓她感覺像是有千萬隻蟲蟻從身上爬過,又麻又癢,令她只想撕爛身上衣裳,跳進那冰冷寒潭裏面,可如此一來,只會使她體內陰陽兩股玄氣反噬更重。
「你……你到底對我做了什麼?還不替我解開……」
落蝶呼吸越來越急促,剛剛她嘗試了許多方法,任何解禁制的方法都用盡了,但卻偏偏無法解開體內這兩道陰陽玄氣,她想不通,這到底是什麼禁制手段,竟然如此厲害。
「你再亂動,萬一落個經脈寸斷,或者半身不遂,我可不管。」蕭塵聲音淡然,一步步走近了。
「你……」
落蝶恨恨瞪了他一眼,一咬牙,兩指往自己胸口膻中穴用力一點,卻發出「啊」的一聲尖叫,體內玄氣頓時亂竄不已,疼得她眼淚直流。
蕭塵眉頭一皺,怕她胡亂運功弄得經脈寸斷,兩指一凝,往她身上打去數道真氣,這才暫時解了她體內的陰陽玄氣反噬。
落蝶慢慢平緩氣息,仍是恨恨地看着他:「我告訴你,倘若我出了什麼事,你也別想好好的,不要以為有點本事,就可以滿天下橫着走了,你去了天級域才會知道,自己根本不算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