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喲我去!她真是要拿鷹眼看嗎?轎子車裏能有多大的地方,無處可藏啊?急切之間也想不出什麼辦法,我側身一滾滾到了她的腳下。
我跟影子差不多、在她們這些人眼中我既沒有形也沒有聲,所以祖婭藍一點都沒有發覺。
她緩緩轉了半圈後不由輕聲嘀咕,「怎麼回事兒,難道是看花眼了嗎?」
不會吧!按她的言語來理解,那隻貓頭鷹真的能看到東西!
我知道無論東方還是西方都把貓頭鷹視為不祥之鳥,稱之為逐魂鳥、報喪鳥;認為它們有溝通陰界的能力、能預示不好事情的發生,是厄運和死亡的象徵。
所以人們看到貓頭鷹都敬而遠之,沒聽說誰還在身上紋這種鬼東西的,難道這是祖婭藍巫術的一種嗎?
祖婭藍一去一回、用後背看了兩遍都沒有發現什麼,這才緩緩坐下來喝水,我則悄無聲息的回到原處;想起那隻貓頭鷹,很是疑惑不解。
當天行至天黑隊伍才停下休息,吃罷晚飯有人來敲轎子車車窗。
那時祖婭藍半臥在車上,懶洋洋的問道:「是誰呀?」
「是我」車外響起龐特勤獅子王的聲音,「晚上涼,我給愛妃送件裘披。」
「不用了,我很乏已經睡下了,大王也去睡吧?」
喲?兩口子怎麼還分開睡呀?
獅子王卻不願走,「愛妃,還是多蓋些東西吧!再說我有事情同你商量」
「我說過很累、不想動,大王自便吧!」祖婭藍語氣有些不耐煩。
我聽了很是納悶,感覺她是王而龐特勤得小心侍候她似的。
嘿!獅子王竟然沒有說什麼,灰溜溜的走了,真是奇怪
如此行進兩天才來到輪台回鶻軍大營,朴固俊回報二十萬大軍竟然死傷近一半。
龐特勤聽了大為光火,大聲斥問:「吐蕃有多少兵力,是誰帶兵?」
朴固俊跪倒回稟,「是吐蕃大將尚恐熱,對方兵力不少於十五萬,加之輪台城居高臨下易守難攻」
「我大軍兵力遠強於敵,都是你帶兵不利所致!」龐特勤大怒,立刻喝令左右推出朴固俊斬首!
「慢,大王息怒。」祖婭藍說道:「戰事如此不怪朴將軍,是有異人相助吐蕃。」
「哦」龐特勤這才命人放回朴固俊,問道:「愛妃,你說該如何辦?」
「請大王命人砌一高台,要與輪台城等高,待天黑後再行攻城!」
龐特勤對祖婭藍是言聽計從,當下也不問砌高台何用便下令照辦。十多萬人想砌一個高台還不容易嗎?不長時間便砌好了一座金字形高台。
當天傍晚日落天黑,戌時一過月亮東升;淡淡的月光下,一排排回鶻兵士立於黃沙之上、圓月彎刀散發着陣陣寒光。
祖婭藍赤足披髮一步一步登上高台,石台高有四十多米、頂端面積不過三平方,我向下張了一眼立時覺得小腿發軟、心臟發飄。
台上預先擺放着雞鴨牛羊豬等祭品,祖婭藍向東長跪,半晌起身雙臂向天;戈壁灘夜涼如水,卻沒有一絲風。
祖婭藍仰頭向天,嘴裏滴里嘟嚕的嘟囔着什麼,我就站在她身邊都聽不清她說些什麼。
足足過了六七分鐘,祖婭藍忽然收回雙臂、右手掐了個很奇怪的指形快速左右移動,然後雙手從後向前推出。
隨着她這一推陡然間起風了,把她的長髮吹向輪台城方向。哎呀!這麼看來當年諸葛亮登七星台求風是假,做法巫術卻是真的!
風越吹越猛漸漸捲起了漫漫黃沙,沙塵越刮越高、鋪天蓋地一般撲向輪台城;很快天地一色,整座輪台城都陷入了沙塵之中。
突然間傳來一聲悽厲的狼嚎,隨即有群狼呼應、一聲接一聲憾人心肺;祖婭藍大聲喊了一句什麼,一百多條身影快速竄出、消失在漫漫黃沙之中。
祖婭藍轉身走下高台,來到地面便對龐特勤說道:「大王,可以發動進攻了。」
「啊?」龐特勤有些驚訝,「可是這這麼大的沙塵,什麼都看不到呀?」
「你只管下令進攻便是。」祖婭藍的口氣不容質疑。
「好吧!」龐特勤這才下令全軍出擊,一隊隊回鶻兵士立刻向輪台城衝去。
說來也真是奇怪,回鶻兵士跑到哪裏那裏的沙塵便即消失,他們爬上輪台城沙塵暴立刻消失無蹤了。
沙塵施虐時,守城的吐蕃兵士已經被飛狼衛解決掉了不少,沙塵暴停歇回鶻兵已經上了城牆;剩下的吐蕃兵士哪裏抵擋得住突然出現的敵人,幾乎是轉瞬之間城門就失守了。
大批回鶻兵士衝進輪台城,趁着吐蕃人還沒明白髮生了什麼、便血洗了輪台城
打下輪台城回鶻兵士氣更盛,馬不停蹄風捲殘雲一般奪下清鎮、支口;吐蕃人兵敗如山倒,吐蕃王帶領殘部向西退卻
龐特勤遂改西州為高昌、定都於此,以北庭為夏都建立高昌國,一時間國力強盛,嚇得龜茲、車師、北突厥等國紛紛稱臣。
到這為止我感覺我應該回去了,如此這樣一天天呆下去什麼時候是個頭呀?總不能讓我把唐宋元明清都從頭捋一遍吧?
但是我特麼不知道怎麼回去啊!也只好呆在高昌國皇宮裏,特麼的!我猜想敖老頭是讓我來了解他祖宗祖婭藍的,回去的關要怕是也在她身上。
建國必當封賞開國功臣呀!這一天龐特勤來找祖婭藍,跟她商議封賞之事。
很奇怪,祖婭藍立刻表示自己和飛狼衛不要任何封賞。
龐特勤再三要賞都被擋回來也只好作罷,對祖婭藍大加讚賞,問道:「論戰功當數朴固俊,我封他為王如何?」
祖婭藍連連搖頭,說道:「封誰都不能封他。」
「為什麼呀?」龐特勤頗感納悶,「眾將軍中屬他戰功最大,幾次關鍵戰事都是他率隊打的。」
「大王,你沒聽過功高震主這句話嗎?朴固俊功勞是大,在軍中威望也高,你就不怕他權力大了起兵反你嗎?」
「哎喲!對對對,」龐特勤如夢初醒,連連點頭,「愛妃所言極是、我只賞他金銀美女卻不封他的官!」
等到龐特勤走後,祖婭藍叫過一個心腹飛狼衛,吩咐他去告知朴固俊、自己晚間過府去見他。
我聽了詫異萬分,怎麼也猜不透她這樣做是什麼意思,但是也知道她如此行事必有深意、等到晚間便隨她一起出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