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蘇靜心裏頭特別亂,滿腦子都是魏池和馬雅秋的事情,對於王靜明顯帶着暗示的話,壓根沒往腦子裏進,她隨口答應:「我知道了,王姐。」
為了分散注意力,張蘇靜索性拿出之前沒幹完的材料票子,自己悶頭幹活。
王靜卻誤會了,以為張蘇靜聽進去了她的話,還挺欣慰,鼓勵道:「等下個月公司派新人下來,人多了,我就可以抽空教你們做賬了。」
張蘇靜心不在焉的點點頭,繼續手頭的活計,一本票子還沒挑完,外面突然有人敲門。
張蘇靜過去開門,一個穿着髒兮兮工作服的年輕男人站在外面,看到張蘇靜,立馬擠出一臉巴結的笑容,客客氣氣的打招呼:「張會計。」
張蘇靜覺得這人有點眼生,只禮貌的點點頭,把人讓了進來。
王靜問:「你有什麼事麼?」
年輕男人趕忙說道:「王會計,我想藉資。」
王靜一聽就皺眉了:「你是哪個隊的?」
年輕男人:「伍隊的。」
王靜又問道:「你想借多少啊?」
年輕男人回答:「五千。」
王靜一愣:「怎麼這麼多?你們伍隊知道這事麼?」
年輕男人解釋道:「我家裏出了點事,急着用錢。我們隊長知道的,就是他讓我過來的。」
王靜這才點點頭,對張蘇靜吩咐:「給他拿單子吧,讓他打個借條。」
張蘇靜拿過借款單,教着他怎麼填寫,都利索了,又幫着把單子粘貼好。
王靜指着單子說道:「拿回去讓你們隊長和李經理簽字吧。」
年輕男人趕忙道:「我們隊長去隧道那兒了,要晚上才能回來,我是搭着半截子下來的,一會兒還要跟車去鎮上把錢給寄出去,要是耽擱到晚上,我這錢就得明天才能寄了。」
王靜皺眉:「你沒有簽字,這錢我沒法借給你。」
年輕男人一聽就懵了:「那,那怎麼辦啊,我這錢真是急用。」
王靜說:「公司就是這麼規定的,我也沒有辦法。」
年輕男人急了:「王會計,麻煩你幫我想想辦法唄,我家裏頭還等着這錢救急呢。」
王靜想了想,說:「要不,我幫你給李經理打個電話吧,他要是同意了,這錢我就借給你,等回頭你把簽字都給我補齊全了。」
年輕男人感激道:「那實在是太謝謝你了。」
王靜拿過手機,給李豐打電話。
等電話接通了,王靜把事情向李豐匯報了一遍,李豐聽完之後,頓了一下,說道:「我給伍隊打個電話問問,你等我電話吧。」
李豐掛斷電話,抬頭對坐在一旁的魏池說道:「臨時有點事情,你等我一下。」
魏池點點頭,示意他先忙着。
李豐翻找到伍隊的電話打了過去,問清楚到底是怎麼一回事,才又給王靜回電話。
事情處理利索了,李豐這才重新坐回椅子上,魏池把從財務拿過來的那瓶礦泉水遞給李豐:「喝點水吧,你這嗓子聽着都有點啞了。」
李豐笑笑,伸手接過來,擰開灌了兩口,這才開口說道:「沒事,等回頭都安排利索了,我就不用跟着張羅了。」
魏池說:「至於這麼認真麼?」
李豐回了句:「這些人都是新來的,之前沒合作過,不提前挨個摸摸脾氣,以後管理時不好處理。」
魏池特正經的叮囑:「邵二家的人都沒事,主要是鈎機那兩個人,我之前接觸過,手腳不怎麼幹淨,你私底下讓人盯着點,要不是駕駛技術真挺好的,我這次說什麼都不能讓他們進場。」
李豐皺眉:「還有這事呢?」
魏池說:「你自己留點心就行,回頭派兩個機靈點的跟他們在一塊兒學,等脫手了,就找個藉口把人攆走吧。」
李豐點點頭,兩人又聊了兩句公事,魏池突然伸手一拍大腿:「哎呦,壞了,你瞧瞧我這記性!」
李豐問:「怎麼了?」
魏池嘖了一聲,說道:「我過來之前,張蘇靜的家裏人托我給她捎了點東西,結果剛才我去項目部,光把設備人員登記單子給王靜了,捎東西這件事情壓根就沒想起來。」
李豐眸子一顫,一邊伸手從口袋裏往外掏煙,一邊狀似隨意的問道:「什麼東西啊?」
魏池說:「打着包裝箱呢,誰知道是什麼,反正拎着沉甸甸的。」
李豐自己抽出根煙,叼在嘴上,把煙盒遞到魏池面前,抬眉問:「那你一會兒走的時候,再給她捎過去,不就完了麼。」
魏池低頭倒煙,隨口道:「大老遠的,我費那勁兒呢,你晚上回去幫我捎給她吧。」
李豐點上煙,把打火機遞給魏池,答應的挺痛快:「行啊,東西在哪兒呢?」
魏池點着煙,吸了一口,說道:「我放車上了,一會兒你提醒我點啊。」
李豐點點頭,問道:「青阜那頭什麼事啊,催的這麼急?」
魏池說:「哪有什麼事,我就是不想在你們這兒呆着,找個藉口早點走。」
李豐煞有介事道:「怎麼着,我們這兒差着你什麼了?」
魏池伸手捶了李豐一下:「跟你們這兒沒什麼關係,我主要是躲人呢。」
李豐就笑了,眼珠轉了轉,問道:「哎,你跟馬雅秋怎麼回事啊?」
魏池從鼻子裏哼出一聲:「能怎麼回事,就是搭個順風車唄。」
李豐歪嘴一笑,笑得曖昧:「快拉倒吧,我怎麼瞅着不是那麼回事啊?」
魏池身子往後微傾,兩腿愜意的交疊,咬着煙說:「我跟她能有什麼事啊!該說的話我也都說了,她自己不放棄,我也沒辦法。反正她這回是下駐地了,我明個去青阜轉一圈之後,就直接回公司,冬假之前,是不用答對她了。等過兩個月你們回了總部,到時候還指不定怎麼着呢。我現在就是能躲就躲,實在躲不了,就先應付着。」
李豐眯起眼,意味深長的說道:「你就這麼吊着她,將來真鬧僵了,老馬不得記恨你啊?」
「他記恨我?」魏池冷哼道:「我已經明示暗示過我對馬雅秋半點意思也沒有,他們幾個老東西見天的在背後算計我,我沒想輒弄他們,就已經挺大度了,他有什麼資格記恨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