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暉打開一看,是一把鑲金的青銅短劍以及一塊象絲又不象絲,象紙又不象紙的東西。上面是空白的。
田文解釋道:「這把短劍原屬於秦武公。我在秦國留下的其中一步棋就是說服你兄弟二人刺殺魏冉,現在顯然用不着了。你拿着這把短劍回去,就會明白這代表什麼。」
「還有,這一塊叫絮,是惡繭清洗的時候粘在蓬上,經齊國工匠改進後,此物可書寫。我還送了十名工匠給你,其中一名工匠已經嘗試使用破衣製作此物。這是作兄長的一分心意,相信你不會負我。」
田文重重的在白暉的手上拍了兩下。
白暉點了點頭:「若兄長有難,無論千里萬里,我帶兵殺過來保兄長平安。」
「好。」田文重重的一握白暉的手。
田文又問道:「你買那海馬草真是給秦人吃的嗎?」
「真的,秦的糧食不夠,差的很遠。」
「此事,為兄會派商隊大量販運,一路平安。」
「謝過。」
白暉捧着銅盒離開,重新回到了自己的馬車上。
白暉到臨淄的時候,有馬車十五架,人員三百多人。此時離開臨淄,有馬車五百架,人員四千人以上。
其中光是美人就有近百人。
白暉放棄了趙國之行,徑直回北屈。
路上,白暉翻看着願意隨自己入秦的士子以及勇者名單,在三個名字上畫了圈。
第一個自然就是蒙驁。第二是姜尚之後,姜尚被武王封到了齊,建齊國。齊國第一任國君叫呂尚,就是姜子牙。到了田氏奪齊,就是現在的齊國。現齊王叫田地。
當年姜尚有一子被封到了崔邑,後代以崔為姓。
所以這第二位正是崔氏子孫,自問才高八斗,可惜因為是旁支庶子,所以在齊沒有一點施展的機會,便願意去秦國碰一碰運氣。
然後是第三位,名字有些怪,叫銅戈,竟然是秦人。
不知道多少年前合縱攻秦時戰俘的後人,聽聞秦左庶長在臨淄招人,憑着一身高強的武藝得到了公孫龍的認可,眼下帶全家老少一同歸秦。
從臨淄到北屈有三條路,白暉選擇了最近的一條,一路向西,然後經汾河南下。
一千六百多里路,每天最多走四十里。一個多月之後才回到了北屈。
白起還沒有進城白起的隊伍就迎了上來:「王詔,白暉回到北屈之後,片刻也不得停留,立即到咸陽宮。」
「臣,領詔。」白暉猜到了,肯定會是這樣。
因為自己並沒有把與韓王商議的細節告訴任何人,所以秦王要求自己立即回咸陽並不意外。
白暉沒下馬車,叫過公孫龍等人。
「公孫龍,你立即安排帶回來所有人住所,別讓任何人閒到。還有,那位姜姓崔氏的子弟不是自認學富五車,讓他組織人手編書,第一套書名為神農本草經,讓他把天下間各種醫書,各種藥草整理成冊。」
「諾。」
白暉繼續吩咐:「告訴文蘿,不要怕花錢,不惜代價讓那位會造絮的工匠去用破布研究,造出便宜的可以書寫的東西來。」
「諾。」
白暉連馬車都沒有下,車隊進了北屈城,隨白暉遠行的護衛也入城休息,白起的一隊親衛替換之後,白起已經早就安排好了軍務,只等着白暉回來一起再回咸陽。
路上的時候,白起對白暉說道:「你不在北屈的時候有這麼兩件小事。」
「哥你說。」
白起說道:「第一件小事是,王上的意思是,給向壽將軍安排一次單獨帶兵的機會。按說我們兄弟二人僅僅就是左庶長這個級別,向壽將軍卻是左更,比我兄弟高兩階,更何況這等軍國大事,也不是我兄弟能夠插嘴的。」
白暉問道:「恩,這向壽將軍是何人?」
「聽穰侯講,是太后的娘家那邊的人,對王上忠心耿耿,但對穰侯卻不怎麼信任。」
聽完白起的解釋後白暉說道:「田文告訴我,讓我小心穰侯,他雖然逃離秦國卻佈置幾枚棋子用來對付穰侯。」
白起猛的轉過頭看着白暉,很嚴肅的說道:「穰侯對我兄弟二人有提攜之情。」
白暉沒回答,從懷中拿出那把短劍扔給了白起。
白起接過一看大吃一驚:「這是秦王劍。」
「我沒有給任何人看過,這是田文在我離開臨淄的時候交給我的。我感覺這其中有什麼陰謀,這事怕是會讓我們兄弟有些麻煩。哥你如何選?」
白起思考片刻:「自然是忠於秦,忠於王上,感恩穰侯。」
「哥你作出了選擇,那麼我們就按這個方向去走。其餘的事情再議。」白暉說完後拿回短劍塞進懷中後問道:「哥,你說的第二件事是什麼事?」
白起說道:「半城,你不在的這段日子,半城很混亂。幾乎天天都有秦魏兩國軍士打架之事,兩邊百姓倒是讓我搞不清,有時感覺相處的極好,有時候會有小規模械鬥,此時已經安排人去調查。」
「西乞和呢?」白暉就不明白,這事西乞和就沒過問嗎?
「他!」提到西乞和白起無奈的搖了搖頭:「他病了,累病的。你要求的屯田之事讓他整日忙碌,特別是新開荒十萬畝的計劃,眼下已經差不多完成,他卻累暈在了田間。」
白暉還能說什麼,人都累倒了,只能說秦國眼下合格的官吏太少。
不一日,兄弟二人來到了咸陽。
白起、白暉遞上請求面君的竹片後就回到館驛休息,僅一個時辰後,秦王就派了人要求他們進宮。
咸陽宮內,白起、白暉被帶到了一間偏殿,正面的几案上放着一隻錦盒。
領兩人進來的內侍官恭敬的說道:「王上有話,兩位將軍到了之後殿內的酒肉、點心、瓜果可隨意取用,那錦盒內有一物,請兩位將軍細觀。」
「是!」白起一抱拳:「謝過王上。」
內侍退離後白暉立即走到案前打錦盒,錦盒內是一個絲帛,上面有字。
白暉很認真的在讀着。
白起問道:「是何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