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遫搖了搖頭:「我沒說,反正這事你要給一個交待。」
韓咎也在一旁說道:「沒錯,既然要公道,那麼就要有個說法,憑什麼她就能得到千里之地,我可知道,宰氏才得秦王賞賜三百里之地。」
「交待!」白暉乾笑幾聲,抬腳就往外走。
兩王也沒有去攔着白暉,只是跟着白暉背後一起出來。
白暉一直走到海邊,站在一尺多深的海水之中,魏王與韓王也跟着下了水。
這裏沒有外人,若想偷聽的話,海浪聲又可以讓人在遠處聽不清。
白暉這才說道:「吳楚之戰,兩位不會不知道吧。」
「當然知道。」不管怎麼說,韓咎與魏遫也是王族,他們自小受到的教育還是相當不錯的,這一段歷史他們知道的非常詳細。
白暉再問:「楚昭王十年,當時,楚民正在準備反抗楚王暴政。至少我在秦宮秘錄上看到有這樣的記載。」
韓咎說道:「有,就我讀到的典籍上有記載,當時令尹子常索賄已經到了天怒人怨的地步,並且將數位阻止他的良善之臣殺死,把持朝政。楚民確實有反意。」
「不是有反意,就我魏國宮中記載,已經有數地**民襲擊了官倉,搶奪了大量的糧草還有軍械。」魏遫在一旁補充道。
白暉笑了:「想必是當時的楚王也想不到,最終是這些搶了他官倉,搶走了糧食與軍械的**民,最終成為了救楚的主力。」
「這……」韓咎與魏遫兩人重重的點了點頭。
就他們知道的細節,確實是如此。
「伍子胥,雖然說他的父親冤死在了楚國,可他作了什麼。若只是攻打楚國也就罷了,他縱兵搶民,屠戮殘殺無辜,他不被鞭屍才是天理難容。」
白暉的話讓韓咎與魏遫沒辦法接下去,在他們的道德之中,貴族便是天。
韓咎說道:「說這些幹什麼,說那千里之地。」
白暉冷冷一笑,知道這兩個傢伙是不會認同自己的話,既然韓咎問了,白暉便說道:「就說這千里之地。你們應該知道越國滅了吳。」
「對!」
「吳國當年可是攻下楚王都的。」
「對!」
白暉再問:「那麼楚國滅越,得到了什麼呢?」
韓咎與魏遫對視一眼:「似乎沒有什麼東西,當年越宮一把大火,一切都燒了。」
「火是誰放的?」
白暉這次問住了兩人。
韓魏兩王搖了搖頭,他們當真是沒辦法回答白暉這古怪的問題了。
白暉這才說道:「這就是千里之地的真相,秦國什麼時候不公道,我白暉什麼時候輕重不分,我白暉都沒有給宰氏半分,是我王賜予宰氏,而並非我妻宰氏,還要理由嗎?」
「不,不,越國有什麼?」
魏遫急急的追問之下,白暉只是淡然一笑:「滅楚之寶。」
「滅楚,之寶。」
魏遫與韓咎腦袋轉的飛快,他們想到了許多。
比如吳國攻打楚之時,行軍路線,楚國的詳細地圖。還有楚國宮中,楚人的要塞、軍倉等分佈圖。
可再一想也不對,這已經是過去了那麼多年,要塞、軍倉肯定早就變了。
那麼還有什麼,值得秦國直接就給了千里之地。
白暉肯定不會再說,能說這麼多已經足夠。
話說越國給的東西真的不少,當年越宮之中存下的所有的典籍,所有的地圖,只要是帶字的,一件也不少的分近百次秘密的送到了洛邑。
要說這些資料放在那裏最安全,不是咸陽,反而是洛邑。
咸陽城中細作無數。
洛邑也有,可洛邑卻因為是天子之城,所有許多區域是絕對封閉的,比如原本放在廣場,後存於宮殿的九鼎。
除此之外,還有一些周天子歷代大禮器,都存放於一個被查抄的天子近臣府內。
這府外,有着秦軍四衛挑選的精銳負責巡邏。
府很大,除了存放這些東西之外,還有一些秘密的東西也被白暉放在這裏。
在白暉對韓咎、魏遫講這事的時候,白起就在洛邑。
白起人在洛邑,天下太平。
就在那麼存放重要物品的府中,白起穿着一身很普通的秦軍百將的軍服,用衣領擋住臉,在其餘幾名秦軍士兵的掩護下進了府中。
一處小院內,那堆積如山,許多都斷了繩子,還有發霉的竹簡正在被分類,被整理。
白起沒進屋,只在門口站着。
有一個書吏上前:「武安君,安好!」
「恩。」白起點了點頭以示回禮,緊接着說道:「吾弟說過,那怕是再弱小,縱然是鄭國、或是更小的蔡國,其宮中典籍也會有其有用之處,更何況曾經攻下楚都的吳國。」
【 】 「大河君講的我等也明白,武安君請移步,倒是有一些有用的東西。」
白起來到了另邊的房間,這裏的規矩是白暉定下的,白起自然是支持,也會自己遵守。
比如更衣,比如必須站在原物一步之外,等等,一些個弓細節上的小規矩。
有一張很大的布上,繪有一副殘圖。
「武安君請看,這是根據幾萬片竹簡,以及許多殘破的地圖上匯集到的信息我等復原的,但眼下並不完整,還在尋找有用的信息。」
白起站在那圖前,默默的看着。
這是一副城防圖。
別說二百年前距離現在的變化有多大,戰國這個時代,有些建築很難大變。
比如水道、比如防火廊等等。
那位書吏用長杆指着一處說道:「我們認為這裏有一處出城的秘道,根據現今楚郢都的地圖,這裏是楚令尹公子子蘭的府中後院。這處秘道當年是楚國令尹子常之府,他為逃離之用。」
「可信!」白起相信二百年前不會有想用假東西來騙此時的自己。
當時的楚國令尹只是沒機會使用這條秘道罷了。
白起要過紙筆,親自記下了這一條。
當場,有人前來備案,並且一個字一個字的將白起的記錄再次抄錄,留檔讓白起簽字之後,才將白起的紙條還給了白起。
這裏一片紙都不允許被帶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