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營高呼着白起的名字。
白起臉上依然如冰,沒有半點表情。
臉上沒表情不代表內心沒反應,白起此時知道,軍用可用,士氣可用,這一戰,他不怕。
話說,函谷關前,齊、韓、魏三國聯軍在田文的帶領上正在猛攻,雙方死傷無數,關前已經是屍山血海。
關內,秦國舅,秦宣太后異父同母的弟弟魏冉正緊皺着眉頭。
他收到兩條讓他感覺不好的消息。
第一條是,齊、韓、魏還在增兵,而且楚國借了軍糧給聯軍。
第二條是,白起給丟了,白起在參加完對楚大戰之後,被調到了一處不怎麼重要的邊界軍營休整,眼下那軍營往秦國方向的城池都丟了,白起生死不知。
白起在此時軍階不高,可當年卻是白起帶百人千里護送宣太后回到咸陽城的。
若白起有失,魏冉心中難受的無法形容。更何況自己的姐姐也一直說要給白起進爵,還要說要白起保媒。
魏冉並不知道,真實的歷史上,秦這一場敗了,敗的很慘。
最後以割地求和告終。
眼下還是苦戰,對於秦與齊、韓、魏聯軍而言,都是苦戰。一方苦守,一方死命的攻打。
話說兩邊。
白起這邊,軍中醫官帶着輔兵收集了無數的藥草,醫者必會用毒,他們的毒殺不死人,讓人瀉到天昏地暗,或是頭昏眼花等等,絕對沒有問題。
白暉因為在軍營之中那翻鼓動人心的講話,成為了代替韓軍守備軍官的不二人選。
幾天後,運糧隊果真到了,探馬來報,來的是楚軍,人數不多只有三千人,糧食卻運的非常多,相當於最初情報中四批次總量的一半還多。
穿着韓軍軍服的白暉迎上去。
「末將韓暉。」
「為何阻路?」
來人是個大人物,楚國公子子蘭。
這次楚國借糧就是少數改革派的意見,齊、韓、魏三國聯軍若中擊敗了秦,那麼楚國會藉機興兵,然後一雪前恥。所以派出了保守派的代表子蘭前去觀察,聯軍是否能夠擊敗秦國。
白暉聽到問話後上前:「公子有所不知,那邊山道有山火,山石鬆動。末將已經派人去檢查,若沒有危險再請公子通過,末將請公子體諒,已經備下酒肉,請公子休息最多一個時辰便可。」
楚軍也有人前來報告,前面濃煙滾滾。
肯定是暫時無法前進,熊子蘭點了點頭:「好。」
進軍營後,軍營之中依然還有許多傷兵的,白暉注意到這位楚公子見到傷兵眼神飄忽,沒一會功夫就臉色微微發白,額頭上有細汗珠。
很顯然,這位公子比自己還不如。
白暉自認,自己只是害怕上戰場砍人,而這位公子卻是一個純粹的草包。
事實上,楚公子熊子蘭就是一個草包中的草包,他領軍無能,從政無能,除了一個公子的身份之外,一無事處。還就是因為他的餿主意,才讓老楚王被困在秦國。
韓軍軍營內,酒肉獻上,負責押運連日趕路的楚軍士兵高興的不得了,有人還私議着,若是道路再晚一些修通,那麼就可以好好休息一天,也可以喝的痛快。
白起卻帶人暗中潛入運輸隊中的僕從與奴隸區域,正如白暉所預料,這裏有不少都是秦軍戰敗的士兵,雖然身為戰俘瘦弱,但身上卻沒有傷。
白起挑出自己部下士兵去尋找他們認識的人,暗中給予一捆捆的武器,只等楚軍毒發。
大帳內,楚子蘭雖然是草包一個,卻依然受過良好的教育。
詩詞、音律,還懂數種樂器。
「以前就聽聞公子大名,為七國最懂詩經,最擅長音律的公子,今日一見,末將非常的欽佩,若非公子軍務繁忙,末將真的想多聽幾日公子的琴。」
哈哈哈。熊子蘭大笑:「本公子賜你一把好琴。」
「請公子再彈一曲,公子之琴聲餘音繞樑,三日不絕。」
熊子蘭很疑惑:「此話出自何典故?」
這次反倒是白暉懵逼,難道這典故還沒有出現嗎,這不是春秋戰國時的故事嗎?
看着熊子蘭疑惑的眼神,白暉立即講到:「相傳,有位大才子路遇盜匪,錢糧全失。到了齊國之後在城門等侯友人之時就在城門彈琴,純美的琴聲深深入打聽了聽眾。他的友人到了,他離開。三天以後,人們還似乎可以聽到他的琴聲,所以餘音繞樑,三日不絕。」
「妙。」熊子蘭很興奮,立即整理衣服準備再來一曲。
眼看熊子蘭在整冠理服,白暉卻越等越急,心說這些人下毒是不是可靠,怎麼過了這麼久,毒還沒有一點反應呢。
這熊子蘭吃了不少,喝了也不少,怎麼就沒有中毒呢?
難道是毒不行?
卻不知,白起已經鎮壓了整個軍營的楚兵,對於熊子蘭,這是一位公子,肯定不能給他下毒,這是白暉所不知道的事。
白暉正想着,卻見白起穿着秦軍鎧甲沖了進來,四名親衛執刀立在兩旁。帳內原本護衛白暉的幾位秦兵也拿出武器對準熊子蘭的護衛。
「秦,秦軍!」熊子蘭嚇的臉色發白,大喊大叫起來。
一名白起親衛開口說道:「全營都已經被控制,公子請安坐,我秦軍並無傷害公子之意,只是請公子回答一些問題。」
親衛的話音落,幾位跟着熊子蘭的楚將已經被綁着送進來。
又有人入內,帶着白暉的秦軍軍鎧,白起示意幾位親兵幫白暉更衣,然後衝着白暉點了點頭。
白暉換上衣服,明白白起是讓自己來提問。
白暉問道:「子蘭公子,你運糧幹什麼去。」
「我交待,我交待。」
還沒打呢,熊子蘭就全交待了。
當聽到是齊、韓、魏三國聯手,兵力達到三十萬,連白起都驚的倒吸一口涼氣。
卻見白暉伸手一搭熊子蘭的肩膀:「我說子蘭老哥,咱們商量個有趣的事,你丟了軍糧回去沒辦法交待吧。」
「這!」熊子蘭一臉的驚疑,面前的年輕秦將說的沒錯,但為什麼要說這些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