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同於天天鬧笑話、給皇家丟臉的楊璀,楊璨簡直就是皇家貴女的典範。
康平帝和皇后都非常喜歡楊璨,對她也是格外榮寵。
沒辦法,事情都是比出來的,如果沒有楊璀這樣的極品,又怎麼能更加凸顯楊璨的出色?
每每看到楊璨前呼後擁的進宮來探望高太妃,每每聽到有人稱讚楊璨的同時還不忘暗諷楊璀幾句,徐太妃就似吞了只蒼蠅般膈應、難受!
偏偏,她再難受,也只能忍着。
楊璀再不堪,也是她唯一的骨血,是正兒八經的皇家長公主。
也正是有這麼一個女兒,徐太妃才不至於像那些無所出的先帝妃嬪,餘生只能在庵堂里度過。
經歷了二十多年的折磨,徐太妃或許對楊璀已經沒了多少母女親情,但沒了感情還有利益。
徐太妃雖然現在還要討好着太后,才能繼續在宮裏保有富貴的生活,可已經比那些先帝一駕崩,就被迫去庵堂出家的嬪妃好太多。
為了這,徐太妃再糟心,也沒有想過弄死楊璀,來個徹底清淨!
而且吧,楊璀奇葩歸奇葩,在皇室的存在感卻非常強。
就像後世那般,黑紅也是紅。
對於這麼一個行事荒唐的長公主,康平帝反倒不好太過苛責。
因為康平帝也擔心,萬一一個弄不好,再惹得這麼一個極品鬧出更荒唐的事,連累到他的聖名,那才是得不償失呢。
反正楊璀只是有情飲水飽,卻沒有什麼野心,更不會爭權奪利、攪風攪雨,宜安長公主府甚至連違法亂紀都沒有(楊璀可是善良的小仙女,怎麼能傷害無辜的百姓?)。
人家頂多就是鬧點笑話,也不妨礙朝堂,康平帝忍忍也就容下了。
有時,康平帝甚至會故意縱容,拿着楊璀作為他友愛手足的擋箭牌。
畢竟當年康平帝的上位並不十分光明正大,這些年死在他手裏的兄弟更是有好幾個。
坊間更是有流言,說康平帝冷酷殘暴,連嫡親骨肉都容不下。
這般情況下,楊璀的存在就變得十分有意義。
楊璀多奇葩啊,換做尋常人家,攤上這麼個糟心姐姐,那些百姓也受不了。
可尊貴如皇帝,人家康平帝硬是忍了,還對這樣整天鬧笑話的姐姐十分優厚。
如此看來,康平帝也並不像傳說中的冷酷無情嘛。
楊璀有了存在的價值,只要她繼續這樣,未來幾十年,她還能當她的長公主。
而徐太妃,也能在宮中榮養到死!
「……駙馬拿着戒尺要對大小姐行家法,長公主心疼大小姐,便衝上去攔阻,結果不知怎的就撞到了頭。」
回話的是公主府的宮女,她奉了徐嬤嬤的命令,拿着劉嫮的帖子進宮來請太醫。
她也是宮裏出來的,行事自然穩妥、周到。
想到長公主的「異常」,宮女請完了太醫,又特意跑去給徐太妃回稟。
「璀兒,她撞到了頭?」
徐太妃沒有糾結自家倒霉閨女堂堂長公主,卻要親自上陣打人的奇葩事兒,而是重點問了下她最關注的的問題。
「嗯,撞得很厲害,長公主當場就暈倒了。」
長公主撞柱子的時候,這位宮女也在場,她至今還記着那聲讓人牙疼的「嘭」!
看到宮女後怕的表情,徐太妃便知道楊璀當時的情況不太好。
「大小姐守着長公主哭了許久,長公主才醒過來。」
宮女繼續回稟道,想到接下來要說的話,她的臉色不禁變得而有些難看:「駙馬一聽長公主醒了,聽了梅姨娘和劉婷的攛掇,居然跑去汀蘭苑要搶大小姐的東西——」
嘭!
徐太妃原本歪在羅漢床上,聽到這話,頓時坐了起來,用力捶了下炕桌,恨聲道,「好個劉宏,好大的膽子!」
平日裏苛待阿嫮也就算了,如今竟是連她這個太妃賞給阿嫮的東西,他都敢搶!
真真是……若是依着徐太妃的性子,恨不能立刻派人把劉宏暴打一頓,打死都不會心軟。
只恨她女兒不爭氣,居然痴迷這麼一個混賬羔子!
「大小姐氣不過,就跑去跟駙馬他們理論,結果駙馬抬手要打大小姐……」
宮女憤然的說道,「別說長公主會生氣了,看到那副場景,就是奴婢等也氣得不行。眼瞅着駙馬的巴掌就要落到大小姐的臉上,長公主就衝到近前,抬手給了駙馬一個耳光。」
徐太妃眨了眨眼睛,顯然並不相信自己的女兒會打人。
都說為母則強,可這句話,根本不適用於楊璀。
作為楊璀的親生母親,徐太妃比任何人都了解這個倒霉閨女。
楊璀確實疼愛劉嫮,可跟她偉大的愛情和美好的人設相比,劉嫮就不是那麼重要了。
「……你說璀兒打了劉宏?」徐太妃又重複了一遍。
宮女卻明白徐太妃的心情,話說,別說只能聽轉播的徐太妃了,就是他們這些看了現場直播的下人,直到現在還不敢輕易相信呢。
「嗯!」宮女用力點了點頭,又補充道,「而且不只打了一下,而是接連抽了駙馬十來個大嘴巴。後來,長公主更是拿起戒尺——」
徐太妃到底是在宮裏待了幾十年的人,短暫的驚愕過後,她便開始思考這件事。
她眸光閃爍,似是有了什麼猜測,卻沒有任何表露。
「還有呢?璀兒既然『變』了,那麼她除了暴打劉宏外,還有什麼異常的舉動嗎?」
徐太妃沉聲問道。
「大小姐擔心長公主的傷,便遣奴婢進宮請太醫。奴婢出公主府的時候,馬房那邊耽擱了些時間,所以奴婢又在院子裏等了片刻。」
宮女很懂得語言技巧,明明是她還想看會熱鬧,哦不,是關注事態發展,故意耽擱了些時間,卻推說馬車準備不及時。
徐太妃人老成精,哪裏不知道宮女的這點小算計。
不過她也沒心思計較,跟楊璀的「蛻變」相比,這些都是無關緊要的小事!
「奴婢親眼看到有人押着梅姨娘和劉婷去公主府外跪着,她們形容狼狽,髮髻凌亂還滴着水!」
宮女如實的回稟着。
徐太妃手指輕輕扣着炕桌,腦子裏已經有了諸多猜測,「行了,天色不早了,宮裏也要下鑰了,你趕緊回去吧。另外,明日徐嬤嬤若是得閒,讓她來宮裏一趟,我有事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