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德琳這些天來,面對吉朗台的追索逼迫,既恨佩爾松無情無義,又悔自身遇人不淑,可謂欲哭無淚百般煎熬。十多年的慘澹廝守一朝喪盡,夢醒之時卻是如此苦澀無助。她回想少女時期,因家變出外避禍。在一個冒險團里偶遇相貌英俊的佩爾松,一番相處下來,知道其人只是個誇誇其談全無擔當的無能之輩,便有意疏遠了他,雖知後來不知怎麼竟陰差陽錯的和他有了一段私情,當知道自己意外懷孕後,便放棄冒險,義無返顧的跟着佩爾松來到了坎伯小城。沒想到佩爾松只知在外遊手好閒全無經營之能,整個家庭重擔全壓在了她身上,後來孩子漸多,卻無力供養,這才忍痛把琳娜送入楊家為仆。一晃十多年下來,她掩藏行跡,甘願平淡,隨波逐流,卻扔難改多忤的命運。今天如果沒有楊傑出手,家破人亡就在眼前。便是過了這一關,今後前路茫茫,又該如何養活這對未成年的兒女。難道全家人只有留在楊家才是求存之道。
不管桑德琳如何愁腸百結的想出路。吉朗台卻是比她還要急,見桑德琳把事推到楊傑身上,正中心懷。忙賠笑對楊傑道「法師大人,她們既然是您的僕人,賠給你正是理所應當,除了這一千金幣的賠償,我再另加兩千,以贊助法師大人在魔法修為上更上一重天」。
琳娜瞪着他怒道「少爺才不要你的臭錢呢,沒的污了我家少爺的好名聲,我們只要那五百損失費就行,那是你應該賠得」。楊傑心疼的一陣牙疼,二千金幣,合二百萬人民幣啊,說不要就不要,這小妮子也太敗家了,好名聲,我什麼時候有的,那玩意能當錢化嗎,不行、晚上必須打屁股,讓這小丫頭知道這個家到底是誰做主。
吉朗台見楊傑一臉便秘的直唑牙。便眼珠一轉道「琳娜姑娘,法師大人的名聲,以後定是如日中天光芒普照,可也得養活一家人不是嗎,總不能讓法師大人不修魔法轉經產業吧。若誤了法師大人的魔法成就,誰能吃罪得起。所以說我們商人的贊助是不可或缺的,只有這樣咱們才能更好的沐浴在大人的魔法光輝下」。
琳娜雖然年紀小不懈世事,但她從小便在楊家操持家務,持家並不是外行,也一直是疲於應付,怎不知金幣的重要性。剛才只是氣不過吉朗台先前的所作所為,所以才看他不順眼,也更不想要他的錢。現在被點到了死穴,登時便氣短起來。又瞅了瞅母親和兩個彷徨失措的弟弟妹妹,心中更不是滋味。她小小的心思一黯,輕抻了抻楊傑的衣角小聲道「少爺,您能不能讓我媽他們以後就住在我們家啊,在外面肯定又會被壞人欺負,我、我真的不放心」。
楊傑嘆道「孤兒寡母的在外確實也不好過,如果她們願意就住下來吧,反正房子也夠用」。吉朗台忙插進來道「是、是、他們那幾間破房子四面漏風,雖略有修繕確也難以常駐,住到法師府邸最是應當,人多好辦事,只要把法師大人伺候的心滿意足舒舒服服,那還不是錦上添花兩全其美之美事」。這傢伙嘴裏諛辭如潮,心裏卻是大罵不止,原來這小偽君子也看上了桑德琳,這是想來個母女兼收大被同眠吶,那些老貴族們愛玩這調調,沒想到這個毛都沒長齊的小偽君子也好此道,真是人小淫心大,也不怕累死在床上。怪不得老子走霉運,這虎口奪食的買賣哪有不賠之理。
傑布也不甘落後的巴結道「能有幸伺候坎伯城唯一的尊貴法師大人,也不知是幾輩子修來的福,我家中也有幾個水靈靈的侍女,如果大人不嫌棄,我回去把他們也一併送來」。楊傑氣道「送這多人來做什麼,我拿什麼養活他們,你還是省省吧」。琳娜也是不滿的瞪了傑布一眼道「要你亂出壞主意,少爺有我一人伺候就好了」。
傑布鬧了個沒臉,又不敢對琳娜發作,一回頭看到那三個縮在一角保鏢,登時怒了「你三個廢物傻杵在那裏等雷劈啊,還不快把這俱爛屍體拖出去,想噁心死老子嗎」。那三個保鏢見主人又緩過陽來,不敢怠慢,忙跑過來,七手八腳的把大武士屍體抬了出去。桑德琳默默的領着一對兒女,打水擦起了染血的地板。
吉朗台斜了傑布一眼,撇了撇嘴暗想:這小偽君子是既想婊/子,又要賺個好名聲,傑布這個笨蛋胡亂巴結哪能不挨罵。他黃眼珠子轉了轉,忽然想出一個主意,忙道「法師大人的府邸這樣簡陋,雖然是清淨了些,可若不修繕一下,住起來終究不舒服,還有這院內的花花草草,車棚馬廊若也整修一番豈不更舒心養性利於修煉魔法」。
楊傑道「我倒是想修,可也得有錢修啊」。吉朗台趁機道「憑法師大人的能力,若想賺些金幣那還不是手到擒來之事」。楊傑一擺手道「贊助的事你別提了,我不想收這種不明不白的錢,只要你交上五百金幣的精神補償費,就可以離開了」。
吉朗台狡猾的一笑道「補償費我是一定要交的,贊助的事大人如不同意,我自然不提,不過大人若有什麼魔法物品要想賣,我是一定要全盤收購」。楊傑一愣道「我能有什麼魔法物品要賣」。
吉朗台道「附魔兵器雖然最貴,大人未必有時間做,若是給馬車刻畫個風系陣法就簡單多了」。楊傑來了精神的道「刻畫一個法陣能賣多少金幣」。吉朗台向還站在廳內的傑布瞟了一眼,小聲道「買賣的事還需細談,這裏人多眼雜,一些商業秘密沒法談呀」。
楊傑微一琢磨,便轉頭對傑佈道「今天的事今天結,我和吉朗台的事就此一筆勾銷,你以後也不可找他的麻煩,好了、你沒事可以領着人回去了」。傑布對這樣的結果雖有不甘,但他不敢違逆楊傑的意思,在獻上一頓諛辭後,領着三個保鏢出門而去,過後如何報復吉朗台,只能押後再說了。
吉朗台在琳娜憤憤的目光下,涎着臉坐在了楊傑的對面,姿態負值的謙卑道「謝大人能不計前嫌,剛才為我在傑布前說項」。楊傑一擺手哼了一聲道「按你這些天的所作所為,我本不不想管你的死活,但念你為惡不大,所以才暫時攔下了傑布的報復意圖,以後能不能避過他的報復,那就要看你自己的本事了」。
吉朗台苦着臉道「這樣的結果也是我自作自受,不管傑布以後怎樣對我,我現在只想能為大人做些力所能及的事,以彌補先前的愧欠」。說完忙遞上一張卡道「這是一千金幣的補償費,請法師大人先收下」。楊傑臉一沉道「說好是五百,你拿出一千算什麼」。
吉朗台忙賠笑道「我知道大人不會平白收受別人財貨,怎敢冒犯,這其中五百是我放在大人這裏的預定款,大人以後但有魔法物品,我一概收購」。楊傑氣道「我現在哪來的魔法物品,說來說去不還是平白要你的錢」。
吉朗台眼珠一轉道「大人可知米切爾商會就是專做魔法物品的買賣,其中利潤之大難以想像,大人若是涉足其中,那金幣肯定是滾滾而來」。楊傑被他勾的心痒痒的道「賺錢的買賣多了,可也得有資本吶」。吉朗台一笑道「法師大人的魔力不就是用之不竭的資本嗎,只要大人肯拿出一小部分時間來刻錄些魔法陣,我拿去高價賣出,決不收一個銅子的中介費。有如此便利條件,大人想發財還不是易如反掌。有金幣在手,大人無論是修繕府邸,買車買馬,使奴喚婢自然可任性而為了」。
楊傑眼一亮道「有這樣高的利潤」。吉朗台狡獪的道「大人有所不知,你們法師和法師學徒在大陸上本就稀缺,又是唯一有能力刻錄魔法陣的人,但你們這個階層的人大都生活在繁華的大城市,下面的小城別說法師,便是法師學徒都難得一見,魔法商品也就更加稀缺了。所以那些專做魔法商品的大商會,大都集中在繁華的大城市。我們這些小城的魔法商品,就是從大城市內轉運來的,價格也是翻倍的漲,比如一架魔法馬車,在京城只用五百金幣就能買到,到了我們坎伯城就得需八百金幣,這還供不應求時常斷貨」。
楊傑好奇道「魔法馬車和平常的馬車區別很大嗎」。吉朗台道「區別很大,裝配上了魔法陣的馬車,不但承重大,走在路上還又平又穩,而且車速是平常馬車的三倍多。由於車身寬大,無論是載客還是載貨,既舒服又拉得多,所以魔法馬車一直是供不應求,可惜的是,這樣的法陣只能有法師學徒才能刻錄,所以魔法馬車一直都是貨源奇缺的緊俏之物,我們坎伯城也就有三幾輛」。
楊傑暗道:怪不得這片大陸的魔法文明發展這樣慢,原來是魔法傳承要求太嚴苛,一件魔法商品都需法師親自刻錄法陣方能成品,可見傳播之難了。這可能也是一種奇特的技術壟斷吧。也無怪連一個法師學徒在大陸上都這樣牛叉。因為整個魔法文明的發展,全掌握在他們的手上,能不金貴嗎。以自己現在內息的奇妙,既然能玩魔法,刻些簡單的法陣應當不成問題。要想改變現在的窘迫,以法師的唬人身份搞敲詐勒索太掉價,也不上檔次,此事萬萬不能做,看來只能着落在魔法陣上了。
吉朗台見楊傑沉吟不語,便忍不住加碼道「大人只要刻錄一個裝配在馬車上的風系法陣,我願出三百金幣收購」。楊傑想也沒想的順嘴道「我一直沒有刻錄過魔法陣,能行嗎」。吉朗台瞪着大眼驚訝道「魔法陣都一直有法師學徒刻錄,大人是法師又怎不能刻錄呢」。楊傑一擺手道「我也是個法師學徒,不是法師」。
吉朗台以為他謙虛,便獻媚道「大人說笑了,只有你們偉大法師方能不動聲色的施展魔法,可沒聽說法師學徒有這本事,更發不出威力如此大的風刃」。楊傑懶得和他糾纏,便不耐煩的道「你愛信不信,好了,你回去後先給我拿個馬車法陣的模板來看看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