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傑毫不猶豫的一揮手,三個風刃閃電般飛向那個大武士城衛軍。那大武士也是個有戰陣經驗的人,面對突然飛來的風刃,忙向一邊激閃,堪堪避過擦肩而過的三個風刃,正是舊力已竭新力未生之時,正想換氣聚力,突然聽到傑布的急迫聲音「手下留情」。待大武士驚恐的看到飛來的一道青光時,已是為時已晚,青光毫不留情的穿過他的脖子,帶出一道激噴而出的鮮紅血液。他雙手徒勞的捂着傷口,嘴裏已發不出聲音,高大的身子晃了幾晃,撲通一聲栽倒了地上。在常人眼裏是大高手的大武士,在法師面前變成了渣,只一秒鐘時間,連個反抗的機會都沒有,就變成了一具屍體。
楊傑茫然的望着趴在血跡上的大武士屍體,腦子一片混沌。他剛才在激憤中殺人的時候,別的什麼也沒想,只想着一定要把這個辱罵琳娜的傢伙乾死,就連魔法也猶如神助,不但能信手沾來,威力也是加大了不少。可現在一旦真殺了人,心中登時亂了,這就成殺人犯了,我是該馬上逃跑呢,還是等警察來上門抓人。
琳娜驚恐的道「少爺、他真死了嗎,我只想讓您打他一頓出出氣就行啊」。楊傑恍然緩過神來,明白自己已不在地球上,也不會有警察來抓人,彷徨的心神一凝,轉眼向屋內諸人看去,見大多數人都面現驚恐之色,又都像似有所顧忌的不敢倉皇逃走,只是眼神亂閃的呆立在原地,想來是擔心自己胡亂殺人,不敢稍有所動,一個雲端法師的威力果然不是蓋的。只有傑布眼神陰冷不動聲色的坐在那裏,不知在打什麼主意。
楊傑心中一震,暗道:既然開了殺戒,就決不能露怯,這傑布做了十多年的治安官,肯定不是個善茬,一旦被他看破行藏,說不定就會有不測之禍。他想到這裏,哪還敢有絲毫大意,忙提了提所余不多的內息。
傑布是什麼人,雖然楊傑清醒過來後,儘量掩飾,但還是被他一眼看出端倪,知道楊傑不但是第一次殺人,而且眼神閃爍,必是內心慌亂。一葉知秋,傑布已猜測到楊傑初臨戰陣,經驗全無,一時之間未必有再戰之力。他眼神漸利的猶豫着是不是抓住戰機,趁機取巧出手豪賭一番,創造一個武師逆斬法師的大陸傳奇戰例。在這巨大功利的誘惑下,傑布犀利的眼神輕輕一掃,見楊傑身子挺直,情緒漸穩,嚇的頓時收斂起蠢蠢欲動的心思。這就是武者對戰法師的悲哀,因為不管武者實力有多高,但和法師根本就不在一個層面上,真要幹起來,那不是找虐,那是找死。
傑布心機深沉,雖然看出便宜,最終還是放棄了豪賭的心思。但對大武士心腹的死,總不能裝聾作啞,他挺了挺身子,兩眼瞅着楊傑冷聲道「我剛才叫你手下留情,你為什麼不聽,難道晉階成法師,就可以胡亂殺人嗎,那大陸上的律法豈不成了兒戲」。他雖然聲音冷,但語氣卻圓滑柔軟起來,不敢再以強者自居,變成了一個官員的例行說詞。
楊傑手一招,手上又憑空多了一把風刃,瞥了傑布一眼,淡淡的道「你又算個什麼東西,老子想殺便殺,需要聽你的屁話嗎」。看到他手上又憑空冒出的風刃,傑布僅餘的官威已是蕩然無存,眼神一縮,身子便攤靠在沙發上。在死亡的威脅下,傑布這個貴族和一個低賤的平民已沒什麼區別,同樣只剩下了爛命一條,哪還會顧忌貴族治安官的尊嚴,他驚恐的道「我們貴族有相互扶持的傳統,法師大人、您、您不能殺我」。
「就你進門後那氣勢洶洶的裝逼樣,是互相扶持,還是上門欺凌,你當老子眼瞎嗎」。雖然從殺大武士到現在只間隔了僅半分鐘的時間,但楊傑的內息不但神奇的全部恢復,而且還隱隱又增長了一小部分,這讓他轉眼間,面對廳內諸人有了絕對的掌控勝算,自然也不再把傑布放在眼裏。
傑布裝着膽子辯解道「法師大人、我開始沒打算來,是被吉朗台這個王八蛋給騙來的」。楊傑眼神轉向躲在牆角的吉朗台。
吉朗台登時面無人色的叫道「傑布大人,您也太不仗義了,咋把禍事全推到了我一人身上,你可是收了我一百金幣的好處費啊」,面對楊傑這個殺神,他早已亂了方寸,當即就把傑布賣了個底朝天,死亡就在眼前,你治安官貴族的命是命,我這小商人命就不是命了,哪還會管傑布若留下命後的報復,先過了眼前這一關再說。
傑布感到楊傑的殺氣一盛,登時驚慌道「吉朗台、你來這裏找死我不管,可你這王八蛋不該為了一個**,把老子往死里坑啊」。
他倆狗咬狗的互相攀咬,兩個保鏢和一個城衛軍早已躲到了一邊,哪還敢出頭,笑話,前車之鑑就在地上爬着,我們三個在人家眼裏和螞蟻一般的小武士,憑什麼為了幾個金幣出頭送死玩,這樣腦殘的事誰愛干誰干。表忠心可不是在主人要完蛋的時候,主人都快死了,表給誰看,跟着去送死,得了吧,我們就是來打醬油的,送死的事還是留給兩個主人親自去干吧。忠心需得表在主人佔上風的時候,那樣才有賞金,有女人。
看到楊傑轉來轉去的凌厲眼神,吉朗台認為在劫難逃,哪還有所顧忌,悽厲的哈哈一笑道「傑布,如果沒有一百金幣的好處,你會來嗎,別他娘的在這裏假撇清了。你拍拍那顆黑心想想,這些年我給了你多少金幣,嘿嘿,怕你自己都記不清了吧。你現在想推出我來替死,老子死前也要咬你一口,哈哈,老子早就知道,貴族就沒有一個好東西,你們大多數屁的本事沒有,只知花天酒地玩女人,又比我們這些辛勤的平民高貴到哪裏去了。你們為什麼不事生產卻能安詳富貴,還不是全憑藉着手中特權,對平民敲骨吸髓,巧取豪奪換來的,你們害得多少人傾家蕩產,多少人家破人亡,多少**離子散,你們算過嗎,也是,你們本來就沒拿平民當人看過,你們只是把平民當成圈養的牛羊牲畜,什麼時候都可以予取予求。哈哈,你們這些貴族才是真的該死,只有你們死絕了,這片大陸才會變得更好」。
楊傑玩味的看着擺出死前也要瘋狂一把的吉朗台,不但沒有打斷他瘋狂地臨死宣言,還用眼神強硬的制止了傑布幾次不甘心的抗辯。屋內除了傑布和楊傑,其餘都是平民身份,大家聽了吉朗台的宣言,無不感同身受,臉上表情全是一片悽惶之色。
只有琳娜小姑娘撅着小嘴一臉不忿的道「你也是個大壞蛋,你還不是把我家逼的已妻離子散傾家蕩產,要不是有少爺在,眼看就要家破人亡了,貴族怎麼便全是壞蛋了,我家少爺就是個大大的好人」。
吉朗台被小姑娘一罵,瘋狂地眼神又恢復了清明。看到楊傑雖然手裏還擺着風刃,卻並沒有馬上殺人的意思,又以為這是在玩貓捉老鼠的遊戲,等看夠了自己的笑話後再殺,什麼時候一個高在雲端的法師會把普通人當人看了。
他瘋狂過後也沒了再次發泄的興趣。瞅着琳娜苦笑一下道「讓你們全家遭此劫難,這事是我做的過分,我開始逼你們家要債,也只是想出口氣罷了,如果不是你父親佩爾松狼心狗肺,我怎會有心覬覦你母親的姿色,嘿嘿,落此下場,也是我實力不強,卻又貪心不足,可謂自作自受,這也怨不得旁人。可你母親又怎樣,她甘於平淡,卻遇人不淑,姿色尚好,卻不能自保,便是沒遇到我,她以後的下場也好不到哪裏去,大陸上本就是個弱肉強食適者生存的殘酷世界,她遭此劫難又怨的誰來」。這傢伙也可能是人之將死其言也善,這一番話說出來,倒沒有了先前的瘋狂,反而頗有番警世的哲理。便是楊傑聽了,都覺得受益匪淺。
楊傑瞟了眼斜倚在牆上的桑德琳。暗想:吉朗台果然沒說錯,這女人不但相貌很美,而且眉梢眼角風情自帶,身材也是不高不矮不胖不瘦,渾身上下透着一股別樣的韻味,既不誇張外露,也不深藏內斂,卻又處處都能勾起人一探究竟的欲望,是那種讓人越看越有味的女人,這可能便是傳說中極具內媚的女人吧,也怪不得吉朗台一反常態的對她志在必得了。她如此容貌卻能和佩爾松平平淡淡的混了二十年,竟沒有被有心人發現她的奇特之處,即使有點自我保護的能力,也算是異數了。
桑德琳可能是感覺到了楊傑對她的注意,臉色微微一紅,忙轉過身拉起了一對兒女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