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假設真不是隨口說說,任務的失敗導致蘇國士的遇綁,絕對屬於大事中的大事,尤其在這個節骨眼上需要這位不可替代的人主持大局。
當所有的細節呈現出來以後,可以輕鬆做出假設,不管怎麼推,都把矛頭指向陶永剛。
他可以跟小丑合作,幫助小丑得到想要的蘇國士,然後小丑會幫他得到想要的殺父仇人。
這是一筆簡單的交易,並不複雜。
「一個絕望的人要麼死掉,要麼變成不顧一切的瘋子,我不能死,所以只能成為瘋子——」
這是陶永剛離開的時候說的一句話,當時葛震只感受到對方的無奈,現在反覆咀嚼,才發現對方真的瘋了。
「一切都是假設,現在只是假設而已,只要沒確定成真,就是假設!」
葛震捏着拳頭,額頭上的青筋暴起,他恨不得現在就跑出去把陶永剛找到,當面問個清清楚楚。
「哥——哥——」
窗口處傳來段洪剛的聲音。
「呆在那裏幹嘛?滾進來!」葛震暴躁道。
「我怕你生氣了會揍我……」段洪剛小聲說道。
「老子現在能揍過誰?」葛震狠狠瞪他一眼:「進來,我有事找你。」
「哎,好嘞。」
段洪剛趕緊繞到門口,推開門走進來。
這小子夾着一條香煙,看到葛震的時候滿臉都堆着笑,唯恐不小心惹惱對方。
「哥……」
「坐。」
「哎!」
其實段洪剛這小子還真不錯,雖然當時很能裝,但他跟011別的人都不一樣。
當葛震任務失敗回來以後,所有人都用帶刺的眼神看他,但段洪剛這個011的小霸王沒有這樣。
在接受調查的時間裏,這小子時不時的溜進來,給葛震送點豬頭肉,送點香煙,送點牛肉什麼的。
可能他有受虐傾向吧,誰打他打的狠,他就跟誰親。
「在011有你不敢做的事嗎?」葛震叼上一根香煙問道。
「啥?哥,你問這個話不是打我臉嗎?」段洪剛像是受到了侮辱,偉人一樣舉起手大聲說道:「在這裏就沒有我不敢的事,011就跟我家一樣。不敢?在這裏我就不知道不敢兩個字是怎麼寫的!」
也確實,他老子是011的負責人,他在這裏就是小衙內,小霸王,平時誰都得讓他三分。
「想辦法把我弄出去。」葛震說道。
「啥?!」段洪剛眼睛一睜:「就這個事?哥,我跟你說吧,別的事都成,這個事我可真的辦不到呀。我自己出去也得請假,這裏可不是想出去就能出去的。」
「你不是什麼都敢嗎?」葛震瞪着他。
「我是什麼都敢,可這個事……」瞬間,段洪剛萎了下來,小聲說道:「哥,你要是沒事我還能想想辦法,可現在……真的出不去,你只能等,等着被流放出去。反正你任務失敗了,早晚得走。」
「滾滾滾,什麼事都辦不了!」
「呃……」段洪剛撓撓頭:「哥,我好吃好喝給你供着唄……你這麼急着出去,肯定去找陶永剛。就憑這一點,我有辦法也得說沒辦法。你是不知道現在事情的嚴重性,如果你真的跑掉,怕是也得跟陶永剛一樣。到時候不光找不到他,連你也得……」
這件事知道的人不多,但知道的也不少,起碼段洪剛這個小霸王是知道的。
雖說現在還是假設階段,可根本沒有什麼東西能夠推翻假設,這也就意味着很快會按照假設來執行。
「你相信陶永剛會做出背叛的事嗎?」葛震低聲問道。
「這個……我不相信!」段洪剛一臉正色道:「他是011的神盾,怎麼可能做出這種事呢?反正我是不相信的!哥,不管別人怎麼說,我都站在你這邊,堅定不移!」
他當然知道葛震跟陶永剛的關係,坐在這裏自然得跟葛震保持絕對一致。
「怕是這件事假設成立。」葛震抽了口香煙嘆氣:「唉……我就是向當面問問老陶究竟是不是這樣。不管他回答是不是,我都會選擇相信。」
「義氣!」段洪剛伸出大拇指讚嘆道:「我就是喜歡哥的義薄雲天,011的這些悶頭貨哪兒懂得什麼叫義氣呀?哥,知道我為啥這麼崇拜你嗎?其實不是你多能打,而是你這個人兄弟多,做的事也是義氣之舉,就跟那啥……」
「行了,別廢話了。」葛震擺擺手道:「想學打架的功夫按照我的手稿上來,看不懂的也別找我,沒空。」
「呃……有件事我想跟你說一下。」
「說!」
段洪剛小心翼翼的瞅着葛震,眼睛忽閃忽閃,在這裏努力研究對方的情緒。
「有話就說有屁就放!」
「呃……我沒拿到手稿。」段洪剛趕緊說道。
「沒拿到?」葛震怔了一下:「手稿就在哨所里放着,誰會動它?要不就是燒火了?」
到現在為止,他還不知道手稿已經被人搶走的事,更不知道這份手稿流落到小丑手中。
「被人搶了,帶出境了,是倆老外。」段洪剛老老實實的說道:「我本來能追上的,可他們給我一槍,直接開車出境。我沒法出境,所以也沒辦法。」
「什麼?!」
葛震一下站起來,臉色變得非常嚴肅,眉頭緊緊皺起。
在哨所的時候,他還沒有意識到自己那份手稿的重要性,直到他大表哥胡海浪說了以後,才意識到這份手稿不是自己寫寫畫畫那麼簡單,裏面已經融入了他父親這一輩子總結的精髓。
本以為段洪剛已經拿到手稿,這東西讓他學就學了,沒什麼大不了,可現在聽說被兩個老外搶走。
「老外怎麼能進入那個地方?」
「他們是以邊境貿易口岸建設工程師身份去的,誰知道他們是間諜呀?」
這倒沒什麼問題,一個貿易口岸通常是雙方商品貨物的集結地,怎麼規劃怎麼做,需要雙方來現場討論。
「媽……的!」
葛震狠狠捏碎香煙,張嘴罵了一聲,一張臉要多難看有多難看。
手稿被帶出境外,天知道流落到哪裏,會為境外勢力培養怎樣的力量?
他有種焦頭爛額的感覺,心中升起強烈的危機與懊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