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實上也正如葛震猜想的一樣,剩下的34名狙擊手利用無線電進行溝通,確定每個人的狙擊射擊位在哪兒。
一部分人負責目標正中心的狙擊,一部分人負責目標右翼的提前彈着點,一部分人負責左邊的提前彈着點,還有一部分人負責目標的後方。
不僅如此,他們會做出狙擊點的判斷,分出一部分人對葛震可能出現的狙擊點進行鎖定。
這,就是多名狙擊戰術。
一般情況下狙擊手不會在一塊實施狙擊戰術,因為在任何國家、任何部隊,狙擊手都是很少的。
比如常規部隊,一個連配備一名狙擊手很正常,多的也就是一個排配備一個。
但有些國家特別注重狙擊手這個兵種,他們有專門的狙擊手部隊,實施特殊的狙擊任務。
在這種部隊會出現配合的狙擊戰術,當這樣一個戰術小隊遭遇敵方狙擊手的時候,只要對方出手,一定會被狙殺。
所用的戰術步驟也就跟這些狙擊手用的差不多,但更加專業,更加詳細。簡單來說,對陣的狙擊手只要開一槍,那麼這槍聲就是他自己給自己的送葬聲。
當然了,這種狙擊手跟狙擊手組成的戰術配合,幾乎不會出現,因為這是資源浪費,一旦暴露遭到集團火力打擊,會一口氣損失好幾名悉心培養出的戰場殺手,得不償失。
「砰!」
「砰!」
「砰!」
「……」
沉悶的狙擊步槍聲響起,十幾名狙擊手同時扣動扳機,向他們能夠捕捉到的所有狙擊點實施狙擊。
隨後,這些狙擊手從自己的狙擊點跳出來,用最快的速度向前挺進,當遭遇新的狙擊點之後,馬上朝着那裏就是一槍。
如此反覆,如此循環,讓葛震升出濃濃的淡疼,不得不快速後撤。
他沒有機會,一點兒機會都沒有,這些狙擊手已經找到最佳的配合方法,而這種戰術配合對於他葛震來說,就是一張根本掙脫不開的網。
後撤,後撤,再後撤!
g國的狙擊手們則佔據、佔據,再佔據。
他們當然會尋找狙擊點,當葛震能找尋到他們的狙擊點時,他們也能判斷出葛震那邊所有的狙擊點,需要做的就是一槍打過去,要麼把人幹掉,要麼順利佔據。
整整一天時間,葛震都在後撤,他沒法跟對方硬拼。
「這群傢伙很厲害。」後撤中的葛震擰住眉頭自語道:「想把他們徹底分拆開恐怕很難達成……可如果拆不開的話,老子絕對會被吃掉。」
眼下的局面就是這樣,打不開,就是死。
夜晚來到,g國的狙擊手們不再選擇向前推進,他們各自選擇狙擊點,在溝通之後每兩人負責一片區域,形成360度角的完全防禦型鎖定。
34個人分成兩組,一組17人負責上半夜,另外一組17人負責下半夜,全部可以得到休息,以擁有更強的精神與體力繼續追殺葛震。
無孔不入,別說是葛震了,就算是世界上最強的狙擊手來了,也得頭疼不已,進退兩難。
怎麼破?很簡單,強行破!
葛震站在一棵大樹前,後背貼着大樹,身上的偽裝是這種樹木的樹皮,完完全全融為一體,就算仔細看,也會認為這是一棵樹。
如果只是站在這樣一棵大樹前還沒什麼,面向幾十個狙擊手站在這樣一棵大樹前就不是勇氣可以形容的了,那需要具備強大到無可摧垮的心理,以及癲狂的亡命態度。
葛震就是這樣站的,他面前五六十米的地方,就是那些g國的狙擊手,如果那些狙擊手發現他的話,肯定得死。
也許一時發現不了,可整個晚上呢?葛震就這麼囂張跋扈的站在大樹前,後背貼着樹幹,身體一動不動,眼睛完全閉上,呈現出石化狀態。
他需要在這裏一動不動的站整個晚上,眼睛也不能睜開,否則瞳反射的光芒會被第一時間捕捉。
這有多難?難到讓人無法想像,它需要所有的神經跟身上所有的肌肉,乃至所有的骨骼保持絕對靜態。
正常人根本保持不了,最專業的職業軍人也保持不了,甚至說能保持十分鐘身體的任何部位一動不動都難以做到。
葛震需要保持整整一個晚上,還得逼着雙眼,對於眼前可能出現的危險完全處於未知狀態。
人為什麼會恐懼?是未知。
如果走着走着突然被上方的重物砸死,那麼在臨死之前,絕對不會產生恐懼感。
相反,上了戰場會知道槍林彈雨,會知道炮火連天,對自己未來的生死完全未知,自然就產生恐懼。
如果說保持絕對的靜止是煎熬,那麼在未知的恐懼中保持絕對的靜止,它一定是思維跟靈魂絞在一塊兒的掙扎。
沒有人可以做到這樣,葛震在做,因為他真的是亡命徒,敢把所有的一切賭上。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g國的狙擊手並沒有發現眼前葛震,在他們看來,那就是一棵大樹,跟別的樹木沒有任何區別。
靠樹站立的葛震則在極力忍耐,忍耐蟲蟻從褲腳鑽進去,把它當成一棵樹木去啃咬,去攀爬。
麻癢中帶着絲絲的叮疼,讓他有種恨不得放下一切去撓癢的衝動,可最終死死忍住。
「索索索索……」
一隻黑黝黝的蠍子不知道從哪兒鑽出來,順着他的腿向上爬,爬到腰部,然後爬到胸口,最後爬到他的臉上。
葛震感覺到了,渾身的雞皮疙瘩都炸起來,卻又必須保持平穩的呼吸,保持心跳正常的節奏。
他不知道這隻蠍子的毒性有多大,只清楚必須得忍住。
還好,蠍子在他臉上打了個轉,順着頭爬到大樹上,讓人從心理鬆了一口氣。
可這口氣還沒有松完呢,葛震就清晰的感覺到有什麼東西滑到他的小腿上,順着向上滑行。
蛇,毒蛇!
這種地方只要是蛇,一定是毒蛇。
「嘶嘶……嘶嘶……」
慢慢向上爬的毒蛇輕輕吐着蛇信,黑暗中幽幽的眼睛散發着光芒,它感受到葛震的存在。
這種生物依靠的是溫度來識別獵物,通過哺乳動物的心跳做出最終判定。
「嘶嘶……嘶嘶……」
葛震的冷汗流淌出來,他擔心的不是毒蛇咬它一口,而是那些狙擊手會從毒蛇的爬行發現端倪。
爬樹跟爬人,截然不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