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不甜把珠子遞迴給姜游,她問:「它有什麼用?」
「彈珠?乒乓球?」姜游把珠子往前一扔,碰在牆上後珠子彈了回來,他伸手抓住了,「怎麼樣,好玩吧?」
他再次把珠子扔出去的時候,一把木刀截住了珠子,木刀往前一拍,珠子嗖地一下飛了出去,甚至還帶着殘影。
眼看着珠子就要砸進牆裏了,木刀從唐不甜手中飛出,卡在珠子碰到牆壁的前一瞬,攔住了,又拍了回來。
「還能裝裝鬼魂之類的,可能能保鮮?不懂這些,」姜游把瓷盤放在腿上,他打開可樂,倒在了一次性紙杯里,拿起喝了一口,「還是可樂瓶好,低調,方便,實用。」
唐不甜把珠子當乒乓球玩出了花來。
一對蝴蝶從花間飛出,翅膀被陽光照透了,帶着光的輪廓飛舞着,交錯着。
姜游把杯子放回桌上,瞥見了從裙擺下露出的一截白潤的小腿。
他說:「剛才管諾來了。」
唐不甜側頭看着姜游。
姜游稍稍抬頭,他問:「在那小世界裏,我回來找你們前,發生了什麼?」
唐不甜伸手,抓住了還在滴溜溜快速轉動的珠子,「莊澤坤想走,管諾拒絕了。」
「他打算往哪走?」
「他讓管諾算方位,想利用那截樹枝的能量,」唐不甜想了想,「大概是這樣。」
「既不厚道,又不靠譜。」姜游評價說。
「你生氣嗎?」
「也在意料中吧,」姜游用勺子挖了一大勺雪糕吞下,「我是不是應該生氣,然後記恨在心,下次再在外面遇到了,果斷的下黑手,把他留那,還有他那些下屬,都留那,或者乾脆殺了,管諾要懷疑的話,也得先下手為強,」他轉頭看唐不甜,「是不是有點刺激?」
「我會狠狠地揍他三頓。」唐不甜說。
姜游笑了,「行啦,我也就瞎說說的,我要有這行動力,」他想了下,「我這明信片生意應該能做到海外去了。」
他又喝了口可樂,「你要贏他,還是差不少的,我這個月反正不營業,你來,我讓薑末給你做個特訓,你練個大招出來,出其不意的,把他揍成個豬頭,然後拍照給我。」
「好。」唐不甜立刻同意了。
「我兒子最近玩的那個遊戲,放大招的時候,滿屏幕都是特效和慢鏡頭,好帥的。」
姜游吃完了他的雪糕,他把盤子放在一邊,拿起草莓奶霜,從桶里摸出了盒雞塊,一口飲料,一口雞塊,十分愜意。
唐不甜看着盤子裏有些化了的雪糕,她努力地又吃了幾口,然後說:「回來後,我感覺不到那道劍意了,能夠斬斷意義的那道劍意。」
「被規則掩蓋住了嘛。」
「怎樣才能重新感覺到?」唐不甜問。
「最簡單的,回山上,」姜游吃完了幾塊,他從桌上拿了張紙巾擦了擦手和嘴,他轉過頭,對上了唐不甜的視線,「我其實有點意外的。」
「什麼?」
「你留下來。」
「我有記憶的時候,就生活在山上,山上的一切對我來說是理所應當,我可以去了解外面,如果我想的話,但是我們不會這麼想,因為外面就是外面,山上就是山上,我只用專心修煉,其餘的事,不用我想也不用我管。」
「我明白的。」
「我回去了的話,他們再算計我,我怎麼辦?」唐不甜看着花叢里互相追逐着的蝴蝶,「山上以強者為尊,我還不夠強。」
「可是現在你想領悟那道劍意,最簡單的方法就是回山上了。」姜游看着唐不甜,鏡片後的眼神有些意味不明。
「知道之前我已經做決定了。」
「可以後悔的嘛。」
「我是劍修。」
「這裏,生者世界,主世界,靈氣稀薄。而山上,靈氣充沛,生存着傳說中的靈植靈獸,為什麼?」
「山上曾經是仙人秘境。」
「說明山上跟不上時代了。」姜游糾正了唐不甜。
唐不甜疑惑地看着姜游。
「一代版本一代神,老版本裏的神器,在新版本裏也許還能用,可能還保留着一些發光特效,但是它的時代已經過去了,收藏價值大於實用價值,」姜游摸了摸肚子,「吃撐了,有點難受,家裏應該備點健胃消食片的。」他朝後躺了下去。
「你在說修煉沒有意義嗎?」
「這倒不是,唐小甜,意義是人賦予的,老版本的遊戲,只要還有一個玩家在玩,它就有意義,過去的規則部分被弱化,部分被無效化只有特殊的場景才能被調用和解析,但它只要在,有一天被一個人重新賦予意義,它就能在新的規則里重生,在山上,你領悟的只是它過去的意義,在這裏,如果你能掌握它的話,它的意義就是你賦予的了。」
他停頓了一下,「當然,這是噩夢難度了,」他側頭笑眯眯地看着唐不甜,「那時候,你再去山上,一刀過去,一個山頭,我喜歡那种放大招的時候武器巨大化的特效,特別的霸氣,到時候你就叫唐霸甜吧。」
「我叫唐不甜。」
有一男一女走到了文峰路上。
唐不甜手中的珠子突然變熱了,姜游臉上的笑容消失了。
「怎麼了?」唐不甜問。
「有生意了。」
方文松和老蔡的外甥女從院子門邊走過。
「但我不太想理,我兒子以後一定是跨國集團老總。」
唐不甜感覺到光線暗了下去。
地面的陰影中,慢慢地站起一個人影,是一個女人,長發,有些漂亮。
……
林昱坐在車的後座上。
黑色的擋板將他和車前部隔開。
兩邊車窗都是黑色的,從里往外看去,什麼都看不到。
他身邊坐着一個中年女子,上車前,她自我介紹說她叫吳雨嵐,是莊澤坤的下屬。她在他手上戴上了一個金屬手環。
戴上後,他感覺到周圍的世界一下變得不一樣了,五感變得遲鈍了,身體也似乎變得沉重了。
他漸漸得有些昏沉。
車身輕微地顛簸着,他一邊數着數着數字,一邊努力得讓自己不睡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