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天志一愣:「你什麼意思,能不能明說?」
「安保工作,應該由省廳和市局會同中央警衛團進行,換句話說,這是省廳和市局的責任。」頓了頓,陳亮提醒道:「雖然省廳和市局在你我領導之下,但他們畢竟是獨立的部門,我們也不好直接插手工作不是。」
徐天志聽到這裏,有些冷靜下的來了:「沒錯。」
「你早就應該調任副省長,主管政法工作,但三個來月了,你始終沒上任,為什麼?」輕哼一聲,陳亮自己給出了答案:「因為齊名章和張豪英從中作梗!」
「這兩個人把持着政法系統,這一次時間肯定要對政法系統進行整頓,他們兩個也難逃干係。」徐天志終於明白了陳亮的意思,笑着點了點頭:「看來壞事真的可以變成好事!」
……
醫院給司鴻初清理彈片,又進行消毒和縫合,一切都進行的一絲不苟,在這個過程當中,司鴻初所在的病房始終不許其他人進出。
當司鴻初睜開雙眼,已經是一天之後,入目都是白色,鼻息間嗅到了藥味。
司鴻初長嘆了一口氣,平常都是自己讓別人住院,如今自己也住院了。
剛翻了一下身,司鴻初感到背後隱隱作痛,痛得齜牙咧嘴直吸涼氣。
「你醒了……」陸正明不知道什麼時候來了,看着司鴻初淡淡的道:「你醒了正好,本來我正要走,這樣剛好能跟你說幾句話。」
司鴻初面無表情地問道:「你要說什麼?」
「首先、我代表國家感謝你,如果不是你及時發現可疑分子,這次事件可能要造成非常嚴重的後果……」嘆了一口氣,陸正明接着道:「其次嗎,我個人有事要找你談,不過你既然受傷了,還是你出院再說吧。」
司鴻初不用問也知道,陸正明找自己談的事情,肯定和上次見面一樣。
所以司鴻初也沒問,只是非常關切的問道:「那個……我既然為國家做出貢獻,有沒有什麼獎勵?」
陸正明愣了一下:「獎勵?」
「對呀。」司鴻初認真的點點頭:「就算給個見義勇為什麼的,是不是也應該有獎金?」
「這個嗎……」陸正明來的時候,還真沒考慮過這件事,因此有點尷尬:「你要明白,這個世界上有很多東西,比錢更加重要……」
司鴻初不耐煩地打斷了陸正明的話:「少廢話,到底有沒有獎金!」
陸正明把眼睛一瞪:「你怎麼跟我說話呢?」
「老子差點把命丟了,管你們要點獎金不過分吧?」
「你這人腦子裏怎麼只有錢?」
「你們不想着錢?」不屑的噗了一聲,司鴻初似笑非笑的道:「你們總是要我們學雷鋒,自己卻學和珅。」
「我不想和你爭論這個問題。」陸正明的表情有些不自在,不耐的擺了擺手:「總之,這一次事件雖然你做了貢獻,但你不會得到任何榮譽,也沒有物質獎勵。如果你一定想要什麼,那就只有我的口頭感謝。」
「凡事別總玩口
活,還是來點實際的吧!」
「實際的就是……」陸正明看着司鴻初,一字一頓的道:「這次事情必須高度保密,所有知情者不能對外界透露半個字,尤其是你。」
「這個我倒猜到了。」
「也正因為如此,我們不能給與你任何獎勵……」陸正明說到這裏,把語氣緩和下來:「當然,你身負重傷,如果沒有得到一點補償,也是不公平的。」
司鴻初聽到這話,兩眼放光:「你是打算自己掏腰包獎勵我?」
「我是想告訴你,如果你在學校遇到什麼問題,儘管告訴我……」陸正明寒着臉,冷冷的道:「我一定盡力幫你解決!」
司鴻初輕哼一聲:「切!」
「切什麼切,不要跟個女孩似的……」陸正明有點想要發火了:「總之,記住我的話,不要把事情說出去就對了!」
司鴻初懶洋洋的應了一聲:「知道了!」
正常來說,一個普通大學生看到高層領導,就算不是激動得熱淚盈眶,肯定也不會敢討價還價。
陸正明已經領教過司鴻初是什麼樣,卻還是沒想到,司鴻初張嘴閉嘴只認一個「錢」字。
看着司鴻初半死不活的樣子,他氣上心頭,重重哼了一聲:「現在的年輕人啊……」
司鴻初追問了一句:「怎麼了?」
「拜金、物慾、只懂得享受!」頓了頓,陸正明惱火的道:「現在社會風氣太差了,我看應該進行一次整頓,先從樹立不正確價值觀念的網絡小說入手!就說你這事,為國家做出貢獻,你應該感到無限榮耀,可是你卻只想到要獎金!」
「陸首長,你這麼說話,我可就不愛聽了,這是要跟我講大道理嗎?」司鴻初望了一眼陸正明,笑呵呵的道:「我們這一代人長在紅旗下,從小接受各種正能量灌輸,從作為軍人竟然有大量時間扶老太太過馬路的雷鋒叔叔,到為了公家幾隻羊羔差點送命的草原英雄小姐妹,再到也不知道是上山看熱鬧還是幫忙救火反正是為了幾顆小樹苗被活活燒死賴寧……我們看的電影、讀的小說和聽的音樂,哪一樣沒有經過嚴格審查?按說我們這一代人根正苗紅,是最應該讓人放心不過的,人生觀、世界觀和節操全都剛剛的!可是,為什麼會變得拜金物慾和只懂得享受?我覺得這是你們這幫子當權的大人應該反思的!」
陸正明一愣:「你什麼意思?」
「我上高中的時候,道德教材裏面信誓旦旦的說,婚前性
行為不僅有悖道德,更對身體健康有害。我揣着這樣的理念進城,沒多久就被沈正福的十四秒視頻擊得粉碎……」冷冷一笑,司鴻初的表情越發不屑:「由此,一個新的計量單位誕生了——『一福』,也就是十四秒。還說這個案子,單單一個張愛霞,就在床上把多少官員拉下馬?」
陸正明聽到這話,臉色青了:「你……」
「就像我剛才說的,你們讓我們學雷鋒,自己卻要做和珅。誰也不傻,你忽悠一陣還行,時間長了誰看不清楚現實?」司鴻初說到這裏,一指陸正明:「所以,你在指責我們這一代人有多操
蛋之前,先反思一下你們自己是什麼操
性!」
陸正明的臉紫了:「你怎麼跟我說話呢?」
「我實話實說。」司鴻初聳聳肩膀,接着道:「陸首長,你是軍人,你們天天在媒體上反國反扶桑,卻一個個全把自己家孩子送到大洋彼岸去了!真到了保家衛國的時候,你們家孩子隔岸觀火,讓老百姓家孩子上去送死,這叫什麼道理?」
「我來這裏不是為了和你探討這些話題!」
「我也沒想探討,但是,我管你要獎金,你就跟我講大道理,那麼我就得展現一下我自己的大道理也是剛剛硬!」儘管陸正明眼看就要發飆,司鴻初卻一點都不在乎:「從社會學和生物學發展規律來看,每一代人的成熟期都比上一代人要早,智商也比上一代人要更高。所以,你不要跟我講什麼大道理,沒準我的大道理更勝你一籌。至少我站在台上嘚吧三個小時,讓所有人都聽不懂我在說些什麼,這我能做到!」
其實,就像司鴻初猜測的一樣,陸正明很希望把司鴻初收歸麾下。
他原本以為,就憑自己的身份地位,只要說上一句話,司鴻初肯定誠惶誠恐。然而,他卻沒料到,司鴻初根本沒把自己放眼裏。
每一次見面,司鴻初都讓他下不來台,還敢公然跟自己討價還價。不管自己說些什麼,司鴻初自有一番道理在那等着。
陸正明早知道,現在的年輕人不太容易擺佈,但司鴻初顯然是其中的極品。
陸正明覺得有點待不下去了,丟下了一句:「你好自為之吧!」轉身就要走。
司鴻初喊了一聲:「等等!」
陸正明轉過身來:「你還有什麼事?」
「你是不是可以把病房周圍的安保撤了?」
「你怎麼知道有安保?」
「我住院了,按說周圍應該有大群人守候着,可是現在卻一個人都沒有。」一攤雙手,司鴻初無奈的道:「肯定是你的手下把人都給攔在外面了!」
陸正明點點頭:「你很聰明。」
「我這是住院,又不是坐牢,你憑什麼不讓人進來?」
「這是為了你的安全着想,不過既然你已經醒了,我可以考慮讓人來探望!」陸正明還真是說到做到,雖然病房外仍有人看守,卻允許別人來探視了。
司鴻初本來以為,第一個來看自己的,不是班裏的同學,就是自己的女朋友。
實際上,這些人全都來過,結果都被擋在門外。他們不知道高層已經允許探望司鴻初,結果第一個來的人是司空宥。
「小子,你這次厲害呀……」司空宥剛一進門,就哈哈一笑:「這一下子連國家領導人都認識你了!」
司鴻初撇了撇嘴:「剛才陸正明也這麼說!」
「哦?他來過?」司空宥似笑非笑的問道:「他都跟你說什麼了?」
「代表國家對我表示感謝。」司鴻初似笑非笑的回答道:「此外,他什麼都沒說,我也沒問什麼,因為他肯定不會告訴我。」
「他確實不會說!」
「但你會說,而且知道的也不少。」司鴻初眼睛一亮:「能不能給我講講,事情後續怎麼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