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武六道 第七章 薑母死因

    「這些年你只知道你母親當年不是死於難產，其中諸多隱情便是一概不知。」　姜海嘆道：「八年前，你母親當時已有七個月的身孕，我們有事在翼城耽擱了幾天。在這幾天裏我們更是遇上了一個我虧欠太多的人，那人便是我的爺爺姜維瑾，也正是殺你母親的人。」

    聽到兇手身份，姜龍不由驚叫出聲：「什麼。」一臉震驚之色，這些年他無數次的思考過殺害母親的兇手身份，萬萬也未曾想過會是自己的親人，一時腦中亂作一團，只是心中不斷自問：怎麼會這樣。

    「遠古之時，天地初分，靈智始開，百族林立。又是過了許多年，白族之中誕生了許多強大無匹的高手，也就是後來的神。百族之中有一族稱為劍族，劍族本也是平常人類。只因先祖成神人稱劍神，其後族人血脈異化便是自成一族，稱為劍族，其實歸根結底與現今帝國五大王族一樣其實都是人類。而我便是來自劍族。」姜海略一停頓，接着又道：「現今，劍族仍是一個不出世的超強勢力，與帝國公爵家族相比也不遑多讓，說到不出世便是牽扯到千萬年前的往事。那個年代稱之為上古，上古的時候聖階多如狗，九階滿地走，人強大了就會變得狂妄偏激無知，種族之間戰爭不斷。後來相互聯盟逐漸分為兩派，人類一派另一派便是獸族。相傳終於有一天發生了諸神之戰，整個世界亂作一團，其中不知發生什麼緣故，眾神紛紛隕落，最後只餘下光明神。那一年諸神之戰結束，稱為啟元元年，現今已是二十七啟元169年，已經過去兩萬七千一百六十九年。神戰結束沒多久，光明神降下神旨，命我劍族永世不得入世。天地之間只餘光明神，他說的話誰又敢不聽，我族先輩不敢有疑始終遵守神旨。」

    姜海悠悠一轉，問道：「龍兒，你認為同是人類的劍族又為何可以自稱一族？」

    姜龍略一思索，回道：「應該是血脈之力吧。」

    姜海輕輕搖頭說道：「是又不是，根源還在於各族特異的修煉功法。上古各族對本族的修煉之法視如珍寶，唯恐他人竊盜。前車之鑑便是人類學會了泰坦巨人族的鬥氣之後泰坦便被滅族了。不要以為現今學習的魔法便是真正的魔法，真正的魔法始終掌握在帝國五王族手中，普通魔法師遇見五族中人也只有被虐殺的份。龍兒，雖然你天賦上佳，但也要切記不到逼不得已不可和五族中人對敵。」

    「劍族同樣也對自己本族的秘術嚴格保密，上萬年的發展，劍族已經龐大到幾十萬人。泰坦被滅族之後，劍族便只許族內通婚，不許與外聯姻，以防秘技外流。我和你母親本是萍水相逢，幾經波折，我對你母親雖是暗生情愫，但一直恪守族訓秘法不外流，未曾教於你母親，只是後來還是被人冤枉。雖然他們沒找到證據，但卻是一口咬定你母親已然知曉我族秘技。那時候我爺爺乃是大長老，眾人雖不敢殺我，最後卻是決定寧可錯殺不可放過，要誅殺你母親。我不願你母親受我牽連，只能帶着她一路亡命。後來我們成了親，他們不是冤枉我教你母親秘技嗎，我一時氣憤便是教了你母親。」說到此處，姜海不禁雙眼泛淚，言語哽咽的接道：「其實是我害了你母親，若不是我教她秘技，她便不會死了。」

    姜海雙眼泛紅說道：「當時我和你母親在翼城經商，那時候強盜橫行鬧得頗為厲害，我們多停留了數日。有一天，我收到一封信，信中約我相見，更言明只要我肯回族內，以往種種都願既往不咎。雖然我和你母親在一起每日都開開心心，但劍族畢竟是生我養我之地，又豈是說仍便仍的。我見信上筆跡便知是我爺爺，我父母早亡，從小便是爺爺撫養成人，背逃出族我最是愧對的便是他，現今有路回頭自然開心。那日我帶着你母親一同前去見他，哪知剛剛見面他便突然出手，不出幾招便是制住了我，隨後更是出手試探你母親，以他的功力一出手試探立馬發現你母親竟然也會本族秘技，不禁相信當年未曾冤枉我，更是言明你母親乃是別族派來的奸細，當場便是出手殺了你母親，廢了我一身修為。其實，你母親早就告訴我她本是別族派來的，只是後來與我相戀改了初衷，她學的秘技之後也並未外傳，平時更是甚少使用。唉，都怪我，若是我不教她……」

    姜海緩緩呼出一口氣，澀聲道：「當時你母親還未氣絕，憑弔着最後一口氣生下了你妹妹小雨，而我當時也是重傷在身，若不是被呼延老家主所救，怕也要埋骨荒山了。」

    姜龍輕聲安慰道：「父親，過去的便過去吧，我……」姜龍一時語塞，心中更是不知應不應該報仇，仇人又是自己的親人，這仇該如何報才是。屋外窗台下，貓着一道身影，咬牙切齒，臉上有些猙獰恐怖，一股怨念縈繞直欲化魔。

    姜海沉默片刻，又道：「我告訴你這些也並不是讓你去復仇，這一次你弟弟需到帝都學習魔法，我乃劍族身份，到帝都多有不便，不能久留，之後我便將你弟弟妹妹託付給你，你大了，我也放心。」

    屋外那道身影聽到此處不由一震，發出細微聲響。屋內姜海也是一震，臉色大變，喝道：「誰？」一聲喝出，身形如一道幻影向着窗外飛去。

    這時傳來一道怯弱的聲音，「父親，是我。」姜海已然飛出窗外，看着面前的二子手上動作卻是緩了下來，但仍是警惕的打量着四周，生怕錯放過剛剛發出聲響的真正潛藏的敵人，細細查探片刻確定無人之後，姜海不由說道：「你躲在窗外幹什麼？」見二子臉色似有悲憤隱怒之色，姜海前後一想，不再計較，道：「進來吧。」

    姜雲默不吭聲的走進門，坐在大哥身旁。姜龍轉頭看了兩眼弟弟，也沒說什麼。

    姜海見此，問道：「剛剛我和你大哥說的你都知道了？」

    姜雲輕輕點頭，眼中含淚，到今日他才真正知曉母親去世的原因。他兩世為人，見識理解都不比現如今的姜龍差，自己早有懷疑母親不是死於難產，只是苦於無法向父親求證，也無法查探，到得今日才知曉真實原因。他乃是帶着記憶重生為人，母親對於他無微不至的照顧，無不歷歷在目。

    姜海嘆道：「也罷，你從小懂事，早些知道也沒什麼壞處。」

    姜雲怒道：「父親，日後我必定修煉強大為母親報仇。」

    姜海只當姜雲耍小孩脾性，不由說道：「等你日後達到聖階的實力再說吧，不到聖階去了也是送死而已。」

    姜龍在一旁沉吟片刻問道：「父親，劍族隱世之地是在何處？」倒不是姜龍也如弟弟般熱血衝動，準備前去報仇，他從知道仇人是自己的老爺爺之後便知道這仇便是無處可報了。父母之仇不共戴天，可欺師滅祖的罪名同樣不輕。他打探劍族隱世之地不過是想日後修煉有成前去為父母討個說法而已。

    姜海沉默片刻，緩緩道：「崑崙山脈。」

    姜海接着又道：「龍兒，此次前去帝都你萬事皆要小心，莫要惹事，帝都可不比星華城。各處勢力盤扎在帝都，稍有不甚便是會惹上天大的麻煩。我始終是劍族中人，各處勢力無不窺探我族秘技，我萬死也要保全秘技，所以不到萬不得已我是不會去帝都的，以免暴露身份，到時你們也要被牽連。」

    姜龍輕輕點頭，表示知道。

    姜海又是轉過頭，對着低頭的姜雲說道：「雲兒，你從小懂事，我也不與你多說什麼。到帝都之後多聽哥哥話，好好照顧好你妹妹。在學院好好修煉，答應我，就算日後修煉有成也不要想着前去報仇。」姜海最終還是放心不下，二子雖是懂事，卻更重感情，小時候便對妻子頗為依戀，難保他不會想着前去報仇。姜海本是劍族中人，自然知道劍族這等龐然大物可不是一人就可輕易挑釁的。自己什麼都可以不在乎，唯有膝下的兒女誰都不可欺辱。

    姜雲抬起頭，眼睛略有些發紅，心中雖是不願，仍是點點頭，暗道：父親，這事怕是不能答應你了。

    該說的都說完了，姜海擺擺手，說道：「你們都回去歇着吧，這些事你們知道就好了，日後也不必告訴小雨了，就讓她蒙在鼓裏快快樂樂吧。」

    姜龍姜雲兩人慢慢退了出去，輕輕掩上門，只餘一人嘆息。

    走到一半，姜龍忍不住開口道：「弟弟，不要想着報仇。我想，若是母親在天有靈，也必然不想讓我們背上滅祖的罪名而為他報仇的。」姜龍對於小弟的了解可比父親多上幾分，知道弟弟從小便是執拗，怕是心結難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