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咕咚!」
「咕咚!」
一個半人高的玻璃瓶子裏放着一個黑紅色的心臟,此刻伴隨着節奏而動,轟隆隆猶如雷音。
水中泡着的臟器此刻綿延出千百根觸鬚,在水中飄舞或者黏在玻璃壁之上。
方修正在一旁動用一座煉器爐分解者這顆阿伯特心臟之中的神話之血,血液在煉器爐的力量之中不斷分解放大,方修的神識也一點點的探入到神話之血的核心,尋覓和探索其中的奧秘。
雖然血脈受到了污染和變異,但是對於方修來說反而更容易看穿這種神話之血的本質。
方修想要弄明白四階的存在形式和生命形態,首先就必須得弄明白神話之血到底是什麼,異世界的主要職業者體系的力量,都來自於神話之血,就算是其他職業,也是脫胎於此。
當然,方修不可能僅憑着神識探索一下,就能夠看穿這神話之血的本質,而且神魔的力量也不單單源自於這種低劣版本的神話之血,更源自於他們掌握的法則規則力量。
但是起碼得知道,四階的職業者,是如何真正融合這神話之血的,這是一扇打開神魔力量本質的鑰匙。
低階職業者他們的神魂和血脈是分開的,身體和身軀就好似兩個界限分明的個體,而到了四階職業者,他們的靈魂和身軀則融合不分。
他們將靈魂神化自己的部分軀體,大腦、心臟、或者是鍊金術士的煉金道具,讓自己的部分軀體也能夠具備靈魂一樣的特性。
他們的神魂和神識,也就是靈魂和精神力開始徹底的融入到細胞和血脈之中,細胞和血脈開始具備和靈魂的特性,超凡力量開始直接烙印和鑲嵌在血脈之中。
這才是他們長生不死的真正奧秘,和生命形態的本質,到了這一步,人才能夠算是脫離了凡俗,開始人朝着神魔蛻變的階段。
但是方修怎麼也弄不明白,怎麼才能夠將靈魂融入到身體和血脈之中,這兩個東西就好像完全絕緣的東西,就好像存在於不同的空間一樣,互相接觸都要通過轉化法力達成,才能夠虛物干涉現實,更別說直接融合了。
方修此刻小心翼翼的就好像端着一根細線穿過肉眼不可見的針孔,直到大半天過去了,夜幕降臨,方修在黑煞和陳瑾兩人好奇的注視之下,終於滿頭大汗的停了下來。
方修面前的煉丹爐散去了光芒,解離的神話之血又重新融合成了一滴,方修擦着額頭上的汗,對着陳瑾和黑煞說道:「這真不是人能夠乾的活?不行不行?這肯定有什麼訣竅的,沒有方法,就這樣試,誰知道得嘗試多少次才能夠成功。」
黑煞捧着小臉,好像非常開心:「我還以為你是無所不能的呢!怎麼樣?也吃癟了吧!」
陳瑾點了點頭說道:「鍊金術和煉器方面的知識和這個沒有太大關係,而且鍊金術的基礎是金屬細胞和金屬生命,估計是在你現在摸索的這套體系誕生之後,才逐漸出現了鍊金術士的體系一步步完善,更加複雜困難。」
方修也算是看明白了,自己實在不是什麼天才,偷學魔改還行,光憑自己創造一個完整的修行體系出來,自己還沒有天才無敵到那個程度:「另一個世界不知道多少年,成千上萬的天縱奇才摸索出來的方法,不可能是我們一下子就能夠破解得出來的。」
「看起來還是從另外一個世界裏偷學和摸索比較靠譜,不過在還沒有找到辦法進入另外一個世界之前,還是先自己慢慢摸索吧。」方修站了起來,準備開始吃晚飯。
方修從道宮的側殿走出,沿着道宮大殿和滿目琳琅的壁畫和穹頂畫靈注視之下,問起了跟在自己身後的一大一小兩個小尾巴:「今天輪到誰做飯?」
黑煞立刻摟住了穿着一身藍色長裙的小女孩:「陳瑾!」
方修記憶力很好,雖然是問,但是答案在說出口的同時就立刻想起來了:「我記得好像是你吧?」
陳瑾平靜的說道:「我將兩個無面人偶改造了一下,以後他們就可以自己做飯了,不用我們去做。」
方修點了點頭:「這個倒是挺方便的,不過這人偶做的飯好吃嗎?」
不過最後,方修還是沒有吃到晚飯,在圍港市夜幕降臨的時候,被人喊了出去。
張鶴鳴千里迢迢趕來了圍港市,說是有重要事情要找方修,看起來十分急迫,而且還是他沒有辦法解決和處理的事情。
方修在化為一縷光隱匿入夜色之中,然後影子在圍港市的高樓大廈之間不斷閃爍消失,最後出現在了一處仿古的酒店之內。
酒店古香古色,連進出的人和門口站着的迎賓前台都穿着漢服曲裾,內部都是掛着燈籠,看上去充滿了情調和風格。
方修從大門走進去,連名字都沒有報,立刻有人將他帶了進去,路上有幾個人議論紛紛的看向方修,但是對着方修目光掃過立刻恐慌的低下頭去,他們仿佛認出了方修來。
畢竟之前阿伯特闖入都市之中,方修在大街當着千萬人戳死阿伯特的那一幕雖然視頻和圖片流傳被限制,但是在圍港市之內可是有不少人都看到過和知道的。
尤其這個地方一看就知道不是用來接待普通人的,方修在裏面還看到了其他幾個國外的超凡者,這些人同樣一看到方修的樣貌,瞬間背脊冰涼臉色一白,扭頭過去不敢直視。
這一幕讓跟在方修身旁的女服務員都好奇的看向了方修的臉,仿佛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和自己迎進來的這個人到底是誰。
方修就在樓上的一間靜室之內看到了張鶴鳴,只不過這不是一間餐廳,真的就是一間靜室,內部甚至都沒有座椅,只有蒲團,燃着精製的薰香,牆壁上還掛着出自名家的字帖。
方修走進去,身後穿着齊胸襦裙的女服務員拉上門就退了出去,方修坐在了張鶴鳴的對面。
「什麼事情?這麼急?」
接着方修看向了一旁側門後面:「看見了,都是熟人,躲躲藏藏的幹什麼?」
立刻就看見門推開,林瑜不好意思的摸了摸小腦袋笑了起來,在她身旁還跟着一個看上去三十出頭的青年人,樣貌平平無奇,修為也僅僅是一個先天期的修士,在西方那邊叫做學徒級超凡者。
林瑜古靈精怪的對着方修笑了笑:「因為出了點事情,需要酆都你幫幫忙。」
張鶴鳴穿着一身青色單薄道袍,對於方修也沒有客套,直接開口說道:「的確是出了點問題,肯定和修士有關,有些棘手,本來不該我管,但是他竟然就在我的道場不遠處為非作歹,而且還是對普通人下手,我怎麼也看不過去。」
「這應該是一名剛從山海界出來的——」
「二階超凡者。」
「應該是仙道修士,不過其力量卻有巫祭之術的影子。」
方修面上沒有什麼表情,畢竟這一次進入山海界的人數之多,在山海界駐留的時間之久,都無法計算,有的人在山海界一呆五六十年以上,能夠成為二階超凡者也沒有什麼出奇的地方。
「就算是二階超凡者,天師你也應該應該不會有什麼忌憚?」
「還用得着來求我?」
張鶴鳴看向了方修說道:「因為對方的術法極為偏門陰毒,而且和酆都你的道術有些類似,不僅僅是道術神通,更是針對於神魂的。」
「那道術惡毒至極,不僅僅附在人的身上,更是和人的神魂本源勾連在一起,吞噬人的血氣魂魄,我就算動手祛除也會傷及人的神魂根本,酆都你精於鬼道之術,應該知道這種惡毒術法的棘手。」
「類似於曾經三羊觀的死巫咒,但是卻更加複雜難治,而且陰毒恐怖百倍,讓我也感覺無處下手。」
方修終於眼中露出了好奇的神色:「是什麼道術?竟然能夠得到你這麼高的評價,感覺這樣棘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