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桌十個位置。
坐着以聶仲康為首,四大支脈的四個太公,輩分最高,聲望最濃。
接着便是四大支脈中生代中的執牛耳者。
聶仲康這一脈,坐的是嫡長子聶燕歌。
至於小輩,便只有陸霄一個,顯得有些格格不入。
內堂眾人,整個主桌,都極為不喜。
憑什麼啊?
在場這麼多號人物,哪個身份地位不在陸霄這個外姓人身上。
連他們都沒有資格入主桌?
這小子憑什麼?
「族長,我聶家乃是大族,恪守古禮。您這小外孫,能入內堂,已經有些壞了規矩,若是再坐主桌,怕是有些不合適吧?」
「對啊族長,要不就安排陸霄坐在次席吧,距離您也近……」
「如此最好……」
主桌其他三脈的太公,表達出自己的不滿。
聶仲康微微皺眉。
讓霄兒進內堂坐主桌,雖有些壞規矩,但只是小事。
今兒又是自己七十大壽,人生難得古來稀,他這三個同輩兄弟,何必拿這等小事,掃他的興?
又聽有人說道:
「父親,我也覺得不妥。還是讓陸霄去外堂坐吧。堂堂姑蘇聶,鐘鳴鼎食,書香門第,怎能亂了規矩,讓老家的人笑話?」
是聶燕歌。
「父親,大哥說的沒錯。這也太不合規矩了。」
「父親,大哥說的是啊。陸霄跟您再親,他也不姓聶。」
又有兩人說道。
聶燕青和聶燕南。
陸霄三個舅舅發表自己不滿之後,一石激起千層浪。
其他人紛紛表示不滿。
都貌似恭敬,其實暗含敵意的跟聶仲康表示,老太公,別說您叫陸霄坐在主桌不妥,便是坐在內堂都不妥……
眾人的意思,竟是要叫陸霄出去。
「三位哥哥,爸爸就是叫霄兒呆在身邊吃頓飯而已,你們……哎!」
坐在次席的聶素言幫陸霄說話。
你們再看不慣霄兒,終究是一家人。
哪能幫着外人,欺負自家外甥?
且這次其他三脈人員來的這麼齊整,明顯來意有些不善。
她這三個哥哥,腦子裏卻只想着父親死後那幾億私產,處心積慮排擠霄兒。
這算什麼?
蠅頭小利樂忘形,大難臨頭不自知!
聶素言心中無比憤慨。
卻立馬被自己哥哥懟了回來:
「妹妹,規矩就是規矩,怎麼能亂?」
「三個哥哥在這說話,你聽這便是,亂插什麼嘴?」
「小妹,這裏可沒你說話的份兒!」
「你們……」
聶素言臉色發白,身體發抖!
又有個面容英俊的年輕後生,淡聲道:
「老太公,這能進內堂的年輕人,哪個不是咱大聶族年輕一代中的翹楚?我聶羽就覺得,陸霄不配坐在這裏!」
一般大家族,小輩哪有這麼跟長輩說話的?
何況還是族長?
所有賓客,目光都集中在這年輕人身上。
「是……是三太公一脈的聶羽大少爺!」
「聶羽大少爺的父親,便是三太公的長子聶正村,乃是隔壁瀝水市的副市長,正廳級官員!而老族長這一脈,最成器的二兒子聶燕青,也不過是個正處。這差別可就太大了!」
「聶羽少爺,拜入中州八極門內,現在已經是天元境的武道大宗師!」
「武道大宗師?這麼厲害?那豈不是說,聶升少爺已經算是修行界的大人?跟我們這些凡夫俗子,已經不是一個層次。」
「是啊……武道大宗師,已經算是修行界的大人,而我們不過是一群螻蟻……聶羽少爺說陸霄沒有資格,便是老族長,也無話可說!」
眾人看着聶仲康,想他會如何應對。
三太公,以及他的嫡長子,隔壁瀝水市的副市長聶正村,臉上都是極為玩味的表情。
他們其他三脈,今兒就是為奪權而來。
要讓聶仲康把族長位置讓出來,讓姑蘇聶這一脈,退出聶氏集團的核心領導層。
就差找個由頭。
他們針對陸霄,不過是借題發揮,最終肯定得落到聶仲康身上。
最為喜劇的是——
聶燕歌、聶燕青、聶燕南三兄弟,卻絲毫沒有捕捉到這內堂雲波詭譎的微妙氛圍,反而幫着他們針對自己的父親。
聶仲康當然可以用族長威嚴,將聶羽這個後輩壓下。
但肯定無法服眾。
況且,聶羽只是一道開胃菜。
面對眾人排擠和打壓,陸霄卻是安之若素,泰然自若。
任爾群魔亂舞,我自巋然不動!
……
聶仲康和聶素言聽着這些冷言冷語,心中肯定憋悶。
不過沒有發作出來。
就在此時,便聽外面傳來洪亮的唱和聲。
「有客到——」
聲音洪亮,所有人都是心中一凜。
受到各支脈邀請的客人們,漸漸地在趕來。
所有人注意力集中。
客人是哪個支脈請來的,送上的禮品,分量如何,客人是什麼身份地位,其實就是四大支脈的實力比拼!
也正是如此,就是簡單一句「有客到」,便牽動所有人的目光。
……
「建國集團董事長,羅建國羅總到!羅總恭祝老太公福如東海,壽比南山,送上清乾隆時期大內瑞獸鈕翠玉器一套!」
司儀洪亮的聲音,傳遍內外兩堂。
眾人循聲望去,便見門口湧進來幾人,為首是個西裝革履,滿臉富態的中年人,看起來雍容貴氣,一看就是個大老闆。
「建國藥材集團的董事長吶,可是個身家上百億億的大老闆,不知道是哪一脈的關係?」
「應該是三太公家的,三太公的大兒子聶正村乃是瀝水市的市長,這個羅建國乃是麗水大商,自然得買聶正村的面子!」
話音落下,坐在次席的聶正村便站了起來。
「老羅,這大老遠的,你還來跑一趟,難為你了。」
「聶市長說的什麼話,你聶氏老太公的七十大壽,我怎麼可能不來參加。」
「客氣,客氣。」
聶正村笑了笑,將羅建國引到聶仲康面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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