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攔不住靈靈,從後面衝出前門,路上卻已看不到靈靈的蹤影。
上次的事,靈靈不打算原諒我麼?如果她真的不在乎我,為什麼要冒着危險救我呢?
靈靈是怎麼發現我有危險?我突然想起,從漁具店裏出來時,遇到一個人影,正是靈靈,難道靈靈一直在跟蹤我?
我渾身無力,爬在院子裏的水龍頭上喝了很多水,將自己身上的灰塵清理乾淨。
我清醒了很多,看了看時間,我已經昏迷了半個多小時。
立即出門,向李奎家走去,我一定要查出真相,不能讓萬家麗死的不明不白。
來到李奎家時,大火已經將李奎家包圍,房子木器廠在熊熊大火中燃燒,黑煙滾滾,一道道幾丈長的火舌從大火中噴出,匯聚在一起,形成了火龍,瘋狂舞蹈,隨着風勢旋轉方向,變成了一片片火海。
木器廠到處都是木材,加上有人刻意用汽油點燃,火勢威猛,連隔壁兩鄰的房子都燒了起來。
消防隊的人早就來了,火勢太大,一時半會無法撲滅。
沒有村民敢靠近,每個人一臉悲痛,隔壁兩家的女人嚎聲大哭,好的一點,沒有人在大火中喪命。
我讓消防隊的人先滅西邊的火,我說警察在辦案,那邊有極為重要的證據,可是消防員告訴我,倉庫的位置火勢最大,暫時消防人員無法靠近。
我給張所長打電話簡單匯報,他立即放棄了鎮子裏的調查,立即往回趕。
張所長很快將那工人的資料發給了我,那工人叫惠亞飛,四十二歲,上有老下有小,老婆在鎮子裏開了個美甲店,兒子和女兒在上學,父母年邁,在家中養老。
人群中的村長看到了我,急匆匆走來,問我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我們暗中調查的事,村長一直知道,我們一直和村長有聯繫。
我將案情簡單的告訴了村長,他聽完後,整個人都不好了,渾身發抖,「怎麼可能……小飛這孩子是我從小看着他長大的,就是脾氣大了一點,年輕時愛打架,平時愛喝酒,怎麼可能趕出這種事?」
人不可貌相,只能說惠亞飛藏的太深了。
張所長和李勇回來後,看到眼前的熊熊大火,臉上一片凝重。
「到底發生了什麼事?萬家麗呢?怎麼沒有看到她?」張所長點了一支煙,無比着急的問我。
「萬家麗……死了。」我又想起了萬家麗死在我面前,為了救我而死,擋住了撲來的陳亞芳。
張所長大驚失色,丟掉了手中的煙,「你說什麼?萬家麗死了?怎麼死的?」
我將所有事情詳細匯報,張所長一臉痛苦,旁邊的李勇面無表情。
「惠亞飛!」張所長咬牙切齒,「等我回去寫報告,我要全面通緝惠亞飛!」
我拿出手機,將倉庫里的屍體照片和所有的環境資料交給了張所長。
手機有閃光燈,照片還算清晰,視頻有些模糊不清。
「李東,李二狗,九陽道長,滿春,陳亞芳……」張所長念着照片上的名字,一臉恨意,「陰謀,這絕對是預謀好的殺人!」
「殺人碎屍,燒毀,不留痕跡,十二年了,死了這麼多人,恐怕,都是惠亞飛團伙所為!」
這次,案情有了極大突破,可是,我們犧牲太大,萬家麗死了。
李勇提出了疑問,「人已經死了,怎麼會說話呢?就算詐屍,也是人死後不久,神經條件反射,有些稍稍的動作,怎麼可能從棺材裏衝出來?」
我再次敘述,萬家麗的死,是因為陳亞芳從棺材裏爬出來,被活活燒死了。
張所長看着陳亞芳的照片,問我,「你當時確認陳亞芳已經死了麼?」
我說道,「當時房間一片黑暗,其他幾個都是屍體,陳亞芳看起來像是睡着一樣,我們認為死了不久,沒有接觸檢查,當時也沒有時間檢查,兇手就放火想殺了我們。」
我再次看到陳亞芳的照片,身上沒有任何痕跡和傷口,真好像是睡着一樣,更像是昏迷,如果人死的,就算剛死不久,臉色會異樣。
我想了想,「再說,棺材是封閉的,就算是活人在棺材裏面,也會因為缺氧而死。」
張所長說,「陳亞芳上的照片上,沒有冰凍的痕跡,說明冰櫃沒有開,冰櫃製冷,棺材下面有插座缺口,自然可以通風,有可能,陳亞芳當時沒有死,是昏迷狀態,火燒在她身上,被痛醒了。」
難道陳亞芳真的沒有死麼?當時的情況,前面的都是屍體,我們自然會想到後面的也是屍體,根本沒有時間詳細檢查。
如果是昏迷,那時候濃煙那麼大,早就嗆醒了,可是陳亞芳身上燒起來了,才有了動靜。
大家的推理都有道理。
李勇說,「難道是鬼怪作怪不成?」
「哪裏有那麼多鬼怪?」張所長說,「我擔心的是,有人藉助鬼怪之名殺人!」
隨着我們的調查,案情越來越離奇。
晚上八點多,天色發暗,魏警官帶着村民們回來了,魏慧麗告訴我們,下午的時候,陳亞芳確實和村民一起行動,這次出動了一百多村民,從幾個方向尋找,有幾個村民說,下午看到過陳亞芳,陳亞芳說身體不舒服,提前回來了。
也就是說,陳亞芳回家後,被惠亞飛殺死,放在了棺材裏。
惠亞飛為什麼要這麼做?
我們在人群中看到了木器廠的另一個工人見拉平,是個老實巴交的小伙,是佛教信徒,別說殺人,就算殺一隻雞都不肯,從小就膽小,他之所以在木器廠上班,就是因為不想捕魚殺生。
這個人沒有任何疑點,性格內向,也不太愛說話。
如果他真有問題,出事後,早就跑路了。
張輝一直在監視着敬敏,張所長立即給張輝打電話,張輝匯報,敬敏最近幾天,一直在舅舅家,照顧表哥三歲的兒子,最近只看到敬敏出了一次門,和表嫂去買菜,穿着裙子絲襪,腿部沒有受傷的痕跡。
張所長讓張輝不用監視敬敏了,人手不夠,讓立即回來。
張所長安排魏慧麗去惠亞飛家裏和他老婆的美甲店了解情況。
等大火撲滅後,我們一起去案發現場,可惜的是,所有屍體都被破壞,只剩下了一些殘留的骨頭,棺材也燒沒了,只有那個水泥做的棺材依舊在。
在一片廢墟中,我們找到了一些手術刀和工具,張所長將這些東西收集了起來。
晚上十點多,我們三人前往房神婆家,敲了一會門,裏面沒有任何動靜,大概有五分鐘後,院門打開,房神婆一臉冷意的走了出來。
「這麼晚了,我早就休息了,你們來我家做什麼?有什麼事不能明天說?」房神婆很不高興。
張所長說,「神婆,這麼晚打擾,實在抱歉,我們在調查案子,我們還是進去說吧。」
房神婆沒有打算讓我們進去,說,「調查案子,怎麼調查我家來了?有什麼話,在這裏說。」
我將下午去陳亞芳家調查的事,全部說了出來,告訴了房神婆。
房神婆聽完,非常震驚,「你們說……失蹤的屍體,在李奎家?」
「怎麼可能……怎麼可能呢……」
「這一切都是河妖作怪,河妖作怪,為什麼……有人會解刨屍體?」
做這些事的人滅絕人性,任何人得知,都會十分吃驚。
張所長說,「房神婆,案子已經有線索了,極為詭異,如今調查的結果,村子裏死的人,除了河妖作怪外,似乎還有人為,所以,房神婆,我們合作,一起找到兇手。」
房神婆深深的嘆了一口氣,「我以前就說過,河妖之事,或許我還能略盡綿力,至於你們警察查案,我沒有這個本事。」
張所長說,「房神婆,我今天來冒昧打擾,想問的問題只有一個,寧缺剛才把事情的來龍去脈已經說了,之前,房神婆你親手火化的屍體,現在卻出現在李奎家的倉庫,這件事,令人匪夷所思,還請神婆給我們一個答案。」
房神臉上的皺紋卷在了一起,「這件事極為詭異,每次火化屍體,都是很多村民在場,在眾目睽睽下,屍體焚化,你們現在卻告訴我,屍體在李奎家?」
房神婆似乎在懷疑我的話。
我拿出了手機,讓房神婆看照片。
房神婆看到了李東的照片後,極為吃驚,「邪祟……邪祟作怪,一定是邪祟作怪!」
我說道:「明明是屍體,我還用手摸了,怎麼會是邪祟呢?」
房神婆說,「那不是邪祟,這些事怎麼解釋?雖然我也不明白,可是我明明親手燒了屍體,現在屍體又出現在李奎家。」
我又想起了陳亞芳,詢問房神婆。
房神婆又是嘆了一口氣,「邪祟作怪,人力難平,張所長,適可而止,便可平安,現在兇手是那個工人,還有李奎,找到這兩個人,儘快結案吧。」
張所長說,「房神婆,難道你沒有辦法除掉邪祟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