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妖錄 第二十七章 內鬼

    我看到短訊，心中一怔，這是什麼意思？

    張所長最近壓力太大，情緒很不穩定，看誰都像兇手，竟然懷疑自己人？

    船走的很慢，張所長拿着相機一個人在船艙外面，手中的手電筒不停的在四面八方掃射，真想將河妖引出來。

    我們三人全神戒備，李勇甚至穿上了救生衣，是那種充氣背心，浮力很大，落水後，頭部會浮在水面，我從來都沒有用過這些東西。

    過了一個多小時，河面一片平靜，巨蟒並沒有出現，我一直盯着李勇，沒有什麼異狀。

    這時，船已經接近之前我們去過的山洞附近，張所長盯着左側分支出來的水潭，道：「我們去那邊靠岸，休息休息。」

    李勇道，「所長，去那邊做什麼？」

    我也不想過去，想起上次我們遇到的鬼怪，心中就一陣陣不安。

    張所長說，「過去看看，萬一有什麼發現呢？」

    我說道，「可是那鬼怪……」

    「怕什麼？」張所長說，「河妖都見了，還怕什麼鬼怪！」

    我記得張所長上次嚇的都尿褲子了，他不怕不可能，但為了尋找線索，張所長似乎豁出去了。

    船開始向水潭的方向緩緩行駛，我看到李勇拿出了手機，走到一旁，在給誰發信息。

    我悄然無聲的走到李勇身後，看到收件人是個數字，是個5。

    李勇飛快輸入信息，胳膊擋住了我的視線，我伸長脖子，想看到信息內容。

    「誰！」

    李勇猛然轉頭，看到我，一驚，急忙收起手機，「寧缺，你鬼鬼祟祟在幹什麼？你知道不知道，人嚇人會嚇死人！」

    我說道，「我是要拿救生衣，讓開！」

    我將李勇推到了一邊，裝模作樣的從一旁的箱子裏取了一件救生馬甲穿好。

    我走出船艙，來到船頭的位置，小聲將剛才的事告訴了張所長。

    張所長立即打了個電話，將局裏的技術員喊醒，讓他查詢李勇給誰發了信息，並且這件事要保密。

    不到五分鐘時間，技術員將李勇最近三個月的通話記錄和信息截圖，發到了張所長的微信上。

    張所長一一排查，通話記錄沒有任何異常，大多短訊都是亂七八糟的廣告，現在的人發信息，都是用微信，很少用短訊。

    只有一條可疑短訊，就是幾分鐘前發出的信息，收件人的號碼，那個聯繫人是5的號碼，竟然是……李奎的號碼！

    信息只有幾個字母，wxcql。

    李勇為什麼要給李奎發信息？這幾個字母是什麼意思？是傳達某種信息麼？

    張所長氣氛的暗罵了一句，「特麼的！」

    我和張所長遠離船艙，來到了船頭，我低聲問，「張哥，你從什麼時候開始懷疑李勇？」

    張所長低聲說，「十二年了，案子沒有破，沒有任何線索，前幾任所長都懷疑局裏有內鬼，一直沒有答案，不知道內鬼是誰。」

    「我調來這裏才幾個月時間，對局裏的人員只有表面了解，我一直在找這個內鬼。」

    「本來，我不會去懷疑李勇，但是，今晚，聽到你們剛才吵架，我開始懷疑李勇。」

    「哦？」我有些不解，我之前和李勇爭論，有什麼異常嗎？

    張所長解釋道：「首先，巨蟒出現時，李勇丟了手裏的繩子，被嚇呆了，手足無措，李勇可是受過高等磨練的特警，有很多榮譽證書，面對危險，怎麼會這麼菜呢？明明知道你在水中，丟下繩子，不是要害你麼？」

    「我們進船艙後，李勇發動船，找不到鑰匙，這船是李奎的，你也生活在河邊，你說，船要暫停，和誰聊個天，你會把鑰匙拔掉麼？」

    「我之前說要找李奎，引出河妖，李勇反對，你和萬家麗在分析，李勇也一直反對，而他沒有分析出任何東西來，李勇這麼聰明和勇敢的一個人，今晚，表現極為反常。」

    「現在加上李勇給李奎發的短訊，這一切加起來，就可以斷定，李勇有問題。」

    我眉頭緊鎖，我對李勇不了解，張所長的分析頭頭是道，條理分明，前面的事可以忽略，光憑這一條短訊，李勇就有可疑。

    我說道，「既然李勇是特警，這麼厲害，為啥要在鎮子裏的派出所？不應該調到市區或者擁有更高的職位麼？」

    張所長說，「這就是問題所在，李勇是山東人，警校畢業後，本來分配到山東，但他堅持要來上海，說上海是大城市，可是，卻來了我們這邊的鎮子裏，一直在這裏幹了十幾年。」

    「上面多次要將他調走，但他不願意，說上南村的案子不破，他不離開。」

    我說道，「那……現在怎麼處理？一條短訊，證據不足吧？」

    張所長嘆了一口氣，「如果李勇真的有問題，在警局隱匿十二年沒有被任何人發現，其手段極為厲害。」

    「我們先按兵不動，不要打草驚蛇，找到更多的線索，才能揭開答案。」

    船很快靠岸，冷風習習，我們打開手電筒，順着水潭岸邊向前走，向山洞那邊接近。

    「這邊有腳印！」突然，右側的萬家麗喊了一聲。

    岸邊很多地方都是碎石塊，沙子和土混在一起的地面，我們來到了萬家麗這邊，地面上，是一排腳印，旁邊地面上濕漉漉的，顯然是有人從河裏上來，留下了腳印。

    「你們看這裏。」萬家麗說，「這裏有的地面上有個淺淺的坑，是屁股坐下去的形成的，旁邊的地面非常濕，說明，有人從這裏上岸，坐在這裏休息了片刻。

    萬家麗分析的完全正確，有人從這裏上岸了。

    萬家麗又道，「從腳印來看，這個人穿的鞋子是四十三號，是個男人，身高在一米七三到一米七八之間，這些腳印都是新的，這個人上岸不久！」

    「追！」張所長順着腳印向前跑去，我們緊跟其後。

    沒走幾步，張所長突然停了下來，手電筒的光線下，發現了一個煙頭。

    張所長將煙頭撿了起來，我驚呼，「利群煙，難道，是李奎？」

    李奎這個人非常熱情，上次去李奎家，他見到我們就發煙，正是利群煙，之前在船上我們見面，也是利群煙，完全吻合。

    萬家麗兩眼放光，「李奎的身高一米七五左右，加上利群煙，上岸的人，十有八九是李奎，可是……」

    「我不明白，這裏是河上游，李奎就算沒有出事，應該朝下遊走，才可以到港口，怎麼會向上遊走呢？」

    李勇道：「我們快點找人！」

    走了一百多米，腳印突然又向右側河岸的方向返回，腳印消失在三米多高的水潭邊。

    萬家麗蹲在腳印旁，仔細檢查，指着岸邊最前面的這一雙腳印，說，「你們看這一雙腳印，非常深，人在跳水的時候，腳下會用力，是跳水後留下來的，人又跳水了，跳進了水潭。」

    李勇說，「這還需要分析麼？腳印在這裏消失了，當然是跳水了。」

    我們在四周搜尋，找了十幾分鐘，找不到任何痕跡。

    我不解的問道，「大家說說，李奎為什麼要來這裏？開始腳印的方向並不是這邊，似乎要去別的地方，為什麼突然要跳水？」

    張所長面色一片凝重，「李逵在躲着我們，或許，李逵本來不會跳水，有人通知他，李奎知道我們來找他，所以跳水離開了。」

    萬家麗說，「可是……李奎沒有道理躲着我們。」

    張所長的目光突然有些凌厲，落在了李勇身上。

    李勇的眼神中出現了一抹慌亂，張所長冷冷的道：「李勇，你是不是給李奎發信息了？」

    張所長不是說按兵不動，不打草驚蛇麼？

    「什麼？發信息？」李勇愕然，「所長，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還在裝蒜？」張所長伸出手，「手機拿出來。」

    李勇一副非常生氣的樣子，「所長，你到底什麼意思？」

    張所長上前一步，大喊，「剛才我們靠岸前，你給李奎發了信息，我已經知道了，你還要狡辯麼？」

    李勇面色鐵青，說，「張所長，你在懷疑我？」

    張所長說，「我不是懷疑你，我說的是事實，信息內容是幾個英文字母！」

    李勇的神色很難看，「沒錯，我是給李奎發信息了，所長，你是怎麼知道的？你在調查我？」

    李勇竟然承認了，張所長眼睛一亮，「我早就懷疑你有問題，既然你承認了，你就好好解釋一番吧。」

    「呵呵……」李勇的臉上帶着苦笑，「我明白了，之前寧缺鬼鬼祟祟在我身後，原來是監視我。」

    「所長，你是不是太過分了，竟然懷疑到了我頭上！」

    「過分？」張所長大喊，「你之前丟掉了救寧缺的繩子，還將船上的鑰匙藏起來，又給李奎發信息！」

    「之前李二狗的屍體失蹤，我懷疑也是你乾的！」

    「說，將所有事說出來！」

    萬家麗不知情，驚呆在場，說，「所長，是不是……是不是有什麼誤會？」

    「沒有誤會！」張所長突然拔出了槍，指着李勇的腦袋，「把所有事情全部交代清楚，你是不是和李奎一夥，你們是兇手！」

    「兇手還有什麼人，你全部給我交代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