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好,他都已經忘掉了,也永遠不會知道……
慕初晨想到這裏,眼中已經盛滿了晶瑩,她眨着眼睛,將淚水逼退回去。
她依然躺在柔軟的大床,頭頂是樣式繁複的漂亮的大燈。
美麗的色彩映在他的身上,在他的周身鍍上了一層淺淺的柔和的光。
仿佛有溫柔的心事被淺淺的暈開。
她的呼吸擰緊,看着逆着光的他,啟唇:「還好,你不用自責了。」
宮千璨聽她這樣說,表情稍微鬆懈了一些,她剛才的表情那麼嚴肅又委屈,好像想起多麼不愉快的事一樣,他差點就要緊張死了。
還好不是他想的那樣。
他看着她的眼睛,轉而又壓低了聲音,放緩了語速,輕柔又嚴肅地呢喃着她的名字:「慕初晨。」
「嗯?」她目光盈盈看向他的眼睛,感覺四周忽而就靜了下來。
「答應我一定要照顧好你自己。」他說。
她的心臟忽而漾起一抹微瀾。
「我會的。」她承諾。
「不要讓自己受傷。」他伸手整理着她的髮絲。
「嗯。」她始終看着他的眼睛,雖然只是淡淡應了一聲,卻已經是她能給的最認真的承諾。
她當然會好好照顧自己,因為她的命,是他用最美好的記憶交換來的,只要有他在的一天,她都會在他身邊,將這一份幸運和幸福延綿到世界的盡頭。
另一邊。
零以謙立在窗邊,站了很久很久,他看着天邊的星光,臉色冷凝。
就在這個時候,他的手機響了起來。
黑暗中,那隻手機,像個催命符一樣不停地響着。
他的臉色越來越冷,然後慢慢走向那隻手機,伸手拿過來,摁下了接聽鍵。
他聽着手機那邊傳來的聲音,眼神越來越冷,順手摺了一盆栽里的一朵花枝,動作凌冽而決絕。
他就那樣在窗前站了一整夜。
仿佛跟着那無邊的黑暗,捲入了萬丈的深淵。
第二天,零以謙走出房間,下去用餐。
所有傭人見到他還是畢恭畢敬,眼神里連一絲探究也無。
這和他想的完全不同。
經過一夜的發酵,他跟慕初晨緋聞應該傳得滿天飛才是。
零以謙擰眉,他走到餐廳的時候發現宮千璨和慕初晨都不在。
他坐在餐桌前,慢條斯理地問傭人,「阿璨和初晨怎麼還不下來用餐?昨晚發生什麼事了?」
「昨晚沒發生什麼事啊。」傭人回道:「少爺和少奶奶一大早就手牽着手出去了。」
零以謙拿着刀叉的動作忽而凝住,「今天是工作日,阿璨不是還要上班嗎?又休假了?」
傭人回道:「少爺的確是去上班,少奶奶也跟過去了。」
零以謙的臉色更是不好,「她不是懷孕了沒上班了嗎?為什麼要跟過去?」
「就是,少爺說少奶奶一個人待在家裏也挺無聊的,就讓她一起去上班了。」傭人回答。
零以謙放下刀叉,拿起咖啡里的湯勺機械地攪拌着,「他是當心將初晨留在家裏,她會跟我發生點什麼故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