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你老了以後長這樣。」宮千璨說道:「還是個美美的老太婆。」
「你也是,比我想像的還要……好那麼一點點。」
器宇軒昂,雍容華貴,與生俱來的氣質,以及太過於完美的五官……這可能是她見過的最好看的老公公了吧。
宮千璨勾了勾唇,然後將她擁在懷裏。
她緊緊地抱住他,心裏漾着太過於複雜的情緒,只想他更用力點抱緊她,讓她覺得不能呼吸,讓她感覺到痛,才會覺得好一點。
兩個人都沉默了好一會兒。
這世界還是這麼喧囂熱鬧,誰又會在意誰和誰馬上就要生離死別……
「今天24號了。」宮千璨的聲音有些沙啞。
「嗯,我知道。」她聽着他心跳的聲音,噗通,噗通。好像生命倒數計時的聲音,跟她說,再見,再見……
她的呼吸突然也變得很疼。
他卻若無其事地笑了起來,「你知道什麼了?」
「0月24號是你生日前一天。」她說。
「你有禮物要送我?」
「沒有。」慕初晨說道:「等你生日過後再給你。」
他的下頜抵住她的肩胛,「哪裏有人生日結束才送禮物的,難道是要把自己送給我?」
慕初晨點頭。
「真的?」他的呼吸微微凝滯。
慕初晨又點頭。
宮千璨的目光滯了滯,然後緊緊地抱住她說:「初初,其實我根本就不需要什麼生日禮物,我這一生最怕的就是收禮物了。所以你什麼都不要送了。」
慕初晨的淚水頓時在眼眶打轉。
他繼續說道:「我只希望,我生日那天,二十四小時都有你陪我一起度過。」
「宮千璨……」
「就一直陪着我,每一分每一秒,就我們兩個人,好不好?」
慕初晨鼻尖微酸,然後說:「好。」
宮千璨結束了這個懷抱,接着對着她笑了笑,「突然變得期待起來了。」
「……」這有什麼好期待的,她一點也不期待,她寧願這一天永遠都不會來,這樣她就不用害怕天亮以後睜開眼睛,看不到他。
他卻笑着說道:
「你知道嗎,初初,我已經很久都不期待生日,因為生日的時候總會遇到很不開心的事。」
「有段時間,我真的很討厭生日,但因為你,我又變得喜歡了……」
「為什麼討厭生日?」慕初晨問他。
他說:
「小時候,我奶奶說要給我準備生日禮物,可是第二天,她就從這個世界上消失了……我收到了禮物,可是我失去了奶奶……」
「宮千璨。」慕初晨伸手握住他的手掌。
他的手掌有些涼。
他繼續說道:
「後來我很久都沒有過過生日,可是那天,有兩個朋友一定要給我過生日,我應該拒絕的,可是我沒有……那一天……有個朋友出了意外……我至今都不能原諒自己……」
「宮千璨,不要說了,那些都已經過去了。」慕初晨靠近他,緊緊擁住了他。
他還是繼續說着:
「不過,遇到你之後,我喜歡過生日了。」
「你還記得你當時捧着鳳尾蕉,一定要我收下的樣子嗎?那個時候,我明明拒絕你了,可是我怎麼拒絕都沒有用,你一定要塞給我。」
因為你送我的那盆鳳尾蕉,我又對生日禮物有了期待,可我沒有想到,那麼快,那麼快我就弄丟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