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哥哥,秋兒捨不得離開你,可是怎麼辦呢,我不能眼睜睜的看着你走向毀滅,去傷害你所愛的人,七哥哥…」
微弱的聲音里,龍秋兒的聲音顯得平靜而又自然。
不知不覺間,珍珠一般閃着光澤的淚水從她的眼睛中溢了出來。
看見這一幕,秦霜七的心有着難言的痛楚襲了上來。
「秋兒…我錯了…我不該忽略你的感受,如果再給我一次選擇…我一定不會會讓你受到任何的傷害。」秦霜七似乎是在祈求着龍秋兒的原諒,即使再故作平靜,仍然掩飾不了他話語之中的顫抖。
龍秋兒輕輕的搖着頭,飄渺般的聲音再次傳了出來:「不,七哥哥,秋兒這麼做無怨無悔,只要能讓我一直活在你的記憶里,你是愛着秋兒的,秋兒就知足了,所以,請你一直愛着我,好嗎。」
秦霜七奔涌着眼淚,濃濃的不舍,過往的一幕幕浮現在心中,那些記憶里全是龍秋兒的歡聲笑語。
「七哥哥答應你,我會永遠的愛着你,你永遠都會在我的心中活下去。我再也不會把你拋棄了。」秦霜七哽咽着說道。
龍秋兒俏臉上溢出了甜美的笑容,道:「那七哥哥你一定要好好的活下去哦,接受過去,不要再把我遺忘,如果那樣的話,秋兒會很傷心的…」
「沒錯,我會一直把你記在心中,我的體內流淌着你的鮮血,所以為了你,七哥哥一定會好好的活下去。」秦霜七擠出一絲笑容,堅強的說道。
這一刻,秦霜七知道自己錯了,一直以來他都害怕回憶起龍秋兒為自己犧牲的事實,所以他不敢去面對愧疚,但當秦霜七開始醒悟之後,他才意識到,自己這麼做完全就是最不負責的表現,最為自私的表現。
為了逃避,他選擇把龍秋兒遺忘,把過去的事情都遺忘的乾乾淨淨,傷害最深的卻是龍秋兒的心靈,他絲毫沒有顧慮到龍秋兒的感受,所以他選擇了錯誤的方式來懲罰自己,封鎖記憶,散儘自己身上的一切修為,只為逃避了對自己的恨。
「秋兒,為了你,我會好好的活着,斬殺世間讓你不喜歡的一切,讓天下之中,不再有你不喜歡的種種恩怨發生。」
默默地對着那道光影念叨着,秦霜七飛身飄向了龍秋兒,但當他剛剛要接觸到光影之中龍秋兒無形的身體之時,這道身影卻突然被淡化了開來。
很快,龍秋兒的模樣消失了,那一束光突然化作了一道道奇異的符文,並逐漸的圍繞着秦霜七的身體盤旋了起來。
秦霜七清晰的記得,這些符文實際上是龍紋的力量,其中的文字更是羊皮卷上龍紋的字體,秦霜七還記得,這些龍紋,就是由胤龍真氣決組成的。
「胤龍真氣決…」
默念着這句話,這些盤旋在周身的龍紋也開始緩緩的融進了秦霜七的身體之中,一時間,秦霜七的身體竟然開始如同變得半透明一般,發出着潔白的光亮,就如同水晶精雕細琢一般。
當龍紋融合進秦霜七的身體之中的時候,一種宿命的感覺在秦霜七的心中油然而生,他突然感覺到,這種真龍之氣似乎曾經就擁有過一般,或者說這本來就屬於自己…
生死人肉白骨,難道說,自己真的有前世。
來不及多想,秦霜七仔細的體會着自己的身體之中奇妙的感覺,龍紋的字符全部來源於羊皮卷之上的符號,這便是羊皮卷之上真正的秘密,然而,在這秘密之中,卻有着一股未知的力量不曾被開發出來,他知道,這是因為羊皮卷仍然是殘缺的,所以他才會看不出在這關鍵的背後,究竟隱藏着什麼。
龍紋帶着一種神秘而古老的力量流淌在秦霜七的血液之中,並在秦霜七的經脈里不斷的運轉着,並形成着一次次的周天。
這樣的情況就仿佛是無休止的進行着不曾停歇,在這一刻,秦霜七的世界中,失去了世間的觀念,只剩下了羊皮卷的龍紋,一次次的對秦霜七身體錘鍊和拓展。
如果此時有人在秦霜七面前的話,便一定會震撼的發現,秦霜七的身體似乎已經成了玻璃的體制,白皙的皮膚竟然完全變成了透明的形狀,而且在他體內的內臟更是透着金色的瑩潤光澤的體現了出來,俊秀的眉宇間,那一抹英氣充滿了逼人的氣勢,每當龍紋的力量在秦霜七的體內運轉了一個周天之後,便會從他的身體之上透出一層光暈出來。
那樣蒼勁的氣息,仿佛是來自上古時代一般,是一種不為人知的力量。
自此,秦霜七的世界仿佛時間已經凝滯了,直到全身心達到空明的狀態,秦霜七甚至感覺不到了自己意識的存在,或者說他已經不再具備了對世界感知的能力了。這也表明着秦霜七已經徹底的陷入了沉睡之中。
這一次的沉睡,沒有人知道秦霜七究竟會什麼時候醒過來,也許也真如道真子所言,也許這麼時間會是一天,也許會是一個月,更可能會是十個月。
當然,這一切卻都要看他自身了……
離開了山洞,驚宇流芸此時的身上顯得狼狽了許多,潔白的衣衫上血跡斑斑,此時的她已經不再如往日那般出塵的如天使一般高高在上,本來清冷的透着微寒的眼眸中,有着淡淡的迷茫,和疲倦。
什麼是愛,什麼是恨。在驚宇流芸的心中已經失去了定義,她也從來都沒有像現在那麼渴望過,她渴望自己心中的這個人能夠給予她同樣多的愛,甚至寧願用自己的道,去換取那一切…
清音閣武學修道院內,雅蕊剛剛走了出來,便看到了驚宇流芸狼狽的身影,有那麼一瞬間,雅蕊甚至懷疑自己是不是看錯了,但當她看清楚了那張美的仍然讓人心顫的容顏時,她才篤定,自己沒有看錯。
只是…她為什麼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呢。
正當她疑惑不解的時候,修道院裏穆樂康與小荷嬉笑打鬧的跑了出來。
「喂,雅蕊師姐,我們去斷龍崖山上去玩好不好啊,」
小荷的聲音從後面傳了出來,但雅蕊卻是一副無動於衷的樣子,似乎並沒有聽到他們兩個人的聲音,只是一直把目光注視在驚宇流芸的身上,看着她緩緩的向玄音殿內閣走去。
見雅蕊不應,穆樂康與小荷對視了一眼,便走了上去,拍了下雅蕊的肩膀,道:「師姐,你在看什麼。」
問完,穆樂康的目光順着雅蕊的眼神望了過去,很快,他也注意到了驚宇流芸的存在。
「咦。這不是流芸長老。」
另一邊小荷同樣忍不住驚奇道:「是啊…只是為什麼她現在這樣狼狽啊。發生什麼事情了。」
穆樂康掐着腰身,神態充滿了戲虐一樣的看着驚宇流芸的方向,洋洋得意道:「真是流芸長老耶,不過以她的身份,她怎麼會變成這副狼狽的樣子呢。不過不管怎麼說,我的心裏還是特別舒暢啊,呵呵…」
自從上次的事情讓他在清音閣弟子面前失去了臉面,穆樂康便一直對驚宇流芸懷恨在心,只是他實在想不通,為什麼驚宇流芸以這樣年輕的資歷,就能夠擔任清音閣的長老呢。
更讓他們無法容忍的是,再怎麼說他們青山劍宗也是華夏第二大派了,尤其在近些年,青山劍宗的資質出眾的弟子更是一批接着一批的湧現,隱隱就要有趨勢超過了清音閣。而驚宇流芸卻絲毫不顧及他們的身份,為了一個傻子就要對付他們了嗎。難道說他們還不如一個傻子。
小荷撅着小嘴,哼哼道:「仗着自己修為高強,就目中無人,哼。」
很久沒有說話的雅蕊卻突然說話了:「既然明知道那個人是傻子,你們還要恃強凌弱,難道這就是我們青山劍宗培養出來最優秀的弟子所為。」
看的出來,雅蕊這一次是認真的,話語中的嚴厲更是加重了幾分。
「師姐,我…」穆樂康撓了撓腦袋,從來不發脾氣的雅蕊師姐,突然變得這麼冷漠,這讓他着實有些不太適應。
顯然,雅蕊在他們青山劍宗這一代弟子之中,還是很有威嚴的…
雅蕊轉過頭,悠遠深長的目光看向遠處,似乎有些悵然的樣子。
「師弟,師妹,我們作為青山劍宗年輕代中傑出的弟子,不要太過自滿,驕傲自大到最終只會有吃不盡的苦頭,在這個世界裏,還有許多的東西遠遠沒有被我們認清,對待強者,我們不會退縮,但對待弱者,我們也沒有理由去嘲笑他們,知道嗎。」
「哦…」
雅蕊和小荷兩個人相互對視一眼,乖乖地低下頭應了一聲。
雅蕊目光靜靜的望着驚宇流芸消失的地方,拳頭微微的緊了緊,心中默念着:「驚宇流芸,有一天我一定會讓你看到,你寧願得罪我們青山劍宗,卻要維護一個傻子這樣的行為是多麼的愚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