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你的全身各處骨骼都被我打碎,不過你放心…憑藉老夫這一身生死人肉白骨的手段,讓你再愈,並不難,」
說着,便又是一陣仰天狂笑……
只是下一刻,鍾炳熄的目光,便瞬間轉向了冰心…
冰心的身體頓時為之一顫,一種實質般的陰冷,瞬間襲上了她的內心。
就當她以為鍾炳熄不會放過自己的時候,羅雲卻直接跪在了鍾炳熄的面前,連忙道:「師傅,冰心她受到了秦霜七的蠱惑,所以才做出了那些傻事,但她和安妮不同,她絕對沒有背叛您,師傅,請您相信我,」
鍾炳熄那副死人的眼白,放射出一種極為可怖的陰冷,盯在羅雲的身上,卻始終都沒有說一句話。
此刻的羅雲,真可謂是提心弔膽了,因為連他都已經知道,眼前這個人,根本就是已經死了的人,一個受他自己意識支配的傀儡而已,如此的鐘炳熄,完全就是一個沒有人性的鬼,一個徹徹底底的瘋子而已,行事起來只會依照自己的喜怒,絕不給任何人留下一絲的情面。也就是說,他若要殺冰心,這裏沒有任何一個人可以阻止…
沉靜許久,時間仿佛被凍結了起來,終於,鍾炳熄露出了一絲干啞的笑容,走到羅雲的面前,拍了拍的他的肩膀,道:「你很愛她,呵呵,不過我也相信你會更忠誠於我…好了,處理現場,把秦霜七給我鎖起來,然後,把你這小情人,也帶回去吧。」
略有深意的看了冰心一眼,接着一陣黑霧升騰,瞬間便不見了鍾炳熄的身影。
當鍾炳熄的身體消失不見後,羅雲才逐漸的緩過神來,走向冰心,並輕輕將她擁在了懷中…
此時的她,絕美的俏臉生,只有着一種呆滯,沒有任何的感情,就算是羅雲抱住她,也沒能融化她內心中的一絲冰冷。只是腦海中不斷的閃現着剛剛的那一幕。安妮為自己而死,而秦霜七也因自己而受擒,生死不知。
他不是自己的殺父仇人嗎。為什麼他要這麼對自己。難道他的目的僅僅是想讓自己恢復記憶嗎。
突然間冰心感覺到腦海中仿佛炸開一般,疼痛難忍的她,慘哼一聲,接着便昏了過去…
羅雲將病因緊緊的抱在懷中,鼻端輕嗅着她髮絲的香氣,臉上卻佈滿了陰沉之色…
「等着吧…雪兒,總有一天,我一定會把所有人都踩在腳底下,絕不允許任何人傷害到你,就連鍾炳熄,也不可以,」
最後一句話,完全是從羅雲的牙縫間咬出來的一般,他的臉上,佈滿了殺機。
如此盛大的訂婚典禮,就這樣以血腥的場面畫上了句號,不過羅雲是萬萬都沒有想到,秦霜七的實力不知不覺間竟然已經強悍到這種地步了。
就連鍾炳熄在他面前,若非是他獨特的身體條件,恐怕今日也必將隕落當場…他也不得不承認,秦十四的後代,果然和他這父親一樣,總能創造出非凡的奇蹟…
另一邊,恬靜的院落里,明亮的陽光直接照射在那座小房子的窗戶里,將裏面那站在窗戶下的一張臉,清晰的呈現了出來。
這個人,便是張凱威。
此時的張凱威,明顯的坐立不安的樣子,因為他只是在等一個消息。
此刻他不得不激動,因為很可能就在稍後的某一刻,就能夠再次見到自己時隔許久都未曾見到的父親了。
此時,他就站在窗戶之下,等待着秦霜七等人的人影出現,將父親被救回來的好消息告知與他,那樣他便對秦霜七萬分感謝,哪怕今生為他是從都在所不惜。
李晴兒從後面走了上來,嘴巴厥了厥,道:「哥,你這麼幹着急的等也是沒用的啊,秦霜七他一定能夠把伯父救回來的,你放心好了…」
李晴兒是對秦霜七充滿了自信,她相信,只要有秦霜七出馬,基本沒有什麼不能完成的事情了…
張凱威傻傻一笑,轉過身,道:「我當然想着秦兄的實力,只不過我實在是期待而已,晴兒,等我父親被救回來後,我們就不再管那些世俗紛爭,帶着秦霜七,過着屬於我們自己的安逸生活,如何。」
李晴兒輕輕的點着頭,「當然好啊…只是…」李晴兒突然若有所思的樣子。
「只是什麼。」
李晴兒猶豫了一下,最終搖了搖頭,道:「沒,也沒什麼…」
其實,她的心中只是想到了秦霜七而已,也許只要有秦霜七在,他們的命運註定也不會平凡吧…
就在這時候,李晴兒俏臉一變,盯着窗戶的方向眼神微愣,隨即驚喜道:「呀,哥,你看,」
張凱威連忙轉過頭,正好望見那房間在正走進來的一群人影。
來不及多想,張凱威連忙繞過李晴兒便向外走了出去,當推開門的時候,他的目光一瞬間便注意到了那最讓他欣喜的身影。
「爸,」
張啟山瞬間抬頭,當他看到張凱威那張乾淨卻有些憔悴的臉時,他先是一愣,隨即整個人的身體都顫抖了起來。
是他,是他,無論他這做父親的做錯了什麼,他都不曾放棄過他的兒子,也是他最驕傲的存在。
「凱威,你,」
張凱威來不及多想,也不顧張啟山身旁那些七鳳九皇的人,上前便將張啟山擁抱起來。
「孩子,都是我的錯,我知錯了,沒想到你竟然還能原諒我…我…」
張啟山瞬間就變得泣不成聲,老眼淚兩行了。
在經過那麼多的周折,張啟山真的沒有敢想像過能夠再見到自己的兒子,在那張家的深坑之中,他想過了許多。
他這一生,浮華一世,始終都是在行錯誤的棋子,他一直都把人權看在第一位,卻忘記了本該屬於自己的親情。如今報應來了,只是這個代價真的太大了,讓他失去了全部,也讓他失去了自己最應該信任的兒子。
張凱威眼圈微紅,卻是在微笑着,當日被張啟山趕走的那一幕,他早就忘記的煙消雲散了,此時,只剩下了劫後餘生的喜悅。
「我們進去說吧,在這裏感覺怪怪的…」
鳳一突然微笑的說道。
張啟山連續點了幾下頭,「好,好,我們進去說,進去說…」
緊接着,幾個人便走進了房間當中,張凱威把全身心的注意力都放在張啟山的身上,當看到他的身體已經枯瘦的不成了樣子,身體的各處更是藏着不同新的舊的傷疤,張凱威的眼睛頓時紅了起來。
「羅雲,我一定要親手宰了這個畜生,」現在的張凱威,可謂是心中充滿了怒火,他恨不得現在就衝出去,把羅雲托出來五馬分屍。
「爸,你能否告訴我,那天我走了之後,究竟都發生了什麼。」
張啟山苦澀一笑,表情了有着說不出的感慨。
當下,張啟山沒有任何遺漏的,卻簡短的將那天張家如何被覆滅的事實,全部講給了張凱威,當聽說自己的弟弟張馨威已經葬身張家的時候,張凱威沉默了起來。
曾經的張馨威囂張不可一世,並且也曾設計加害於他,可聽說他已經慘死在張家,張凱威的心中卻仍舊感覺到一陣感傷,對羅雲以及那鍾炳熄的恨意則更是強烈了幾分。
「我知道馨威以前紈絝,不可一世,甚至與你手足相殘,可是到最後他卻並沒有讓你失望,他用自自己的身體保護住了我,也用他的生命,捍衛住了他最後的威嚴。」
張凱威微微沉默着,看着父親蒼老卻又無可奈何的樣子,心中沒來由的一陣傷感。
張啟山垂下頭,滿臉的悲痛,「都怪我,一切都怪我,張家能有今天這樣的結局,都是我一手造成的,如果不是我,馨威不會死,張家的其他人也…」
越說到最後,張啟山的頭越加的低沉了下去。
張凱威抱住張啟山的肩膀,悲傷的感覺讓鼻子如同灌鉛了一般,沉重的眼淚卻始終在眼眶搖搖欲墜。
「父親,以後我們不要顧及那些權勢了好不好,那種東西,固然讓人獲益匪淺,可是卻能夠讓人滿門被屠盡,與其權勢滔天被人點擊,何不高枕無憂與家人過着快樂的幸福生活呢。」
若是放在以前,張凱威說這種話的時候,也許他一定早就翻臉了,不過現在,他卻不得不深思了…
考慮良久,張啟山點了點頭,「沒錯,我早該聽你的,可是現在已經晚了…」
張凱威搖頭,神色突然冷硬了起來,道:「不晚,不過在此之前,兒子一定要為您親手屠殺那些侮辱過您的人,我相信,只要秦兄能夠幫助我,我一定能夠做到,」
提到秦霜七,張凱威的神色閃過一抹複雜之色,當初,他是百般的排擠他,嫌棄他,卻不想過,日後有這麼一天,張家要血恨,卻要把一切的希望都寄托在他的身上。
如果不是他,那麼現在的他張啟山,也許可能已經忍受不住了羅雲對他的屈辱折磨,含恨而逝了吧…
只是,他張啟山真的沒有這個臉面去面對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