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回其實不太懂這種小女生的心思。
當初,紀凡的行情什麼樣她不清楚,但陸明磊她是知道的。
大院裏的五朵金花,想要摘下來的人從來不少。
圍在陸明磊身邊的小姑娘一直保持在五個以上,這也是她前世里會過分緊張的原因。
她前世將那些人都視作情敵,自然沒機會了解她們的少女心。
但這樣處心積慮往對方身上貼的,葉回還是第一次遇到。
楊春紅的熱情,別說紀凡,她都要無法招架。
「他最近比較忙,我也見不到人。」
「葉子啊,紀少校到底都在忙些什麼?每天看他們進進出出的,也看不出什麼名堂啊。」
楊春紅皺着眉,像是有些想不通。
這話總結的真到位!
葉回立馬忍着笑,對她這話格外贊同。
「你還別說,我也不知道他們到底在忙什麼,是有點看不出什麼名堂。」
紀凡他們來清灣的原因,該知道的人自然都知道。
不該知道的人,仔細觀察也能發現一二。
但對於尋常人來說,肯定不會往敵特分子的破壞那方面去想。
葉回雖然不是軍人,不用遵守他們的紀律,但也知道不能給自己惹麻煩。
不管楊春紅是有心還是無意,紀凡在忙什麼這種事,都不能從她嘴裏泄露出去。
她口風一緊,楊春紅就套不到什麼消息。
她惆悵的嘆了一聲:「葉子啊,我覺得追求紀少校實在太難了。」
這種話真心不知道怎麼接,葉回照舊是笑了笑,沒有言語。
楊春紅從她這裏得不到幫助和消息,自然也不會再幫她去約電話。
葉回這段時間已經做好復讀一年的準備,也就沒有想再打電話回去的念頭。
楊春紅長吁短嘆一番後起身離開,葉回關上房門,頓時就覺得全身一輕。
這種小女生的輕愁真不容易應付,她還是更適合做一個掃描儀。
照例是交了材料就準備走,但忙碌的紀隊長直接將她叫住。
「明天我準備把田寶英放回去,你到時跟在她身邊,看會不會再有人聯繫她。」
田寶英到了工地就一直在後廚幫忙。
再被放回去,肯定也是回後廚那裏。
當然這都不是重點,重點是為什麼要她陪着?
以紀凡的性子,讓她跟田寶英一起,那肯定不讓她去當大爺的。
她到時候肯定要擼着袖子,跟着一起幹活。
葉回對這種安排絕對絕對不同意,她又不是他的兵,憑什麼聽他的話。
「不去,你安排其他的人手過去。」
「安排不了,田寶英現在的心理狀況臨近崩潰的邊緣,我的手下都是男兵,實在沒辦法幫她疏解。而且後廚那樣的地方,女人比男人要方便一點。」
紀凡一早就預料到葉回不會同意,但還是忍不住想要試一下。
葉回對他這種說法完全不接受。
「既然田寶英的心理狀況不合適,你們之前抓了那麼多人,裏面肯定有男的,到時候你派人跟在身邊就是了。又何必把田寶英放回去。」
「是田寶英主動要求的,她想要戴罪立功,說她放心不下她的兩個兒子。」
他們這些人,雖然都是受欺騙被利用,看着很無辜。
但不管是主動還是被動,做錯事就會有相應的懲罰,這個是逃不掉的。
這邊的事一結束,等待他們的應該就是一到三年的有期徒刑。
家裏的男人已經徹底指望不上,田寶英這段時間就一直在想要怎麼才能戴罪立功。
想來想去只想到這一個辦法。
她雖然是無知的村婦,但人並不傻,不然也不會抓住看到葉回的機會,主動自首。
「而且也是她主動提起,想要你來陪着她。」
紀凡看着葉回的神色,又補了這樣一句話。
「不行,她的心理狀態不適合,這種事她已經做不了,你們放她回去就會像一個不定時炸彈,不知會炸傷誰。
「這種風險我不會代為承擔,也不想分擔,你們要不要放她回去是你們自己的事,但不要算計到我頭上。」
葉回搖着頭依舊拒絕,這種事吃力不討好,她是傻了才會應下來。
「我可以再欠你一個人情。」
「我不需要。」
拒絕的更乾脆了。
她現在回想起來,就有種五百塊賣了自己一輩子的感覺。
還要他欠自己人情?
去蛋吧。
「那要怎樣你才能同意?」
紀凡問的很直接,對於哄這種技能,他至今沒能入門。
「怎麼都不會同意,田寶英並不是什麼關鍵的角色,沒你想的那麼重要。」
「我沒說過她很重要,我以為你會想幫她,所以她提起時我沒拒絕。」
紀凡會特意分出時間跟葉回提起這些,也是因為田寶英當初崩潰時葉回臉上的動容和隱忍。
心理學告訴他,這背後應該有癥結或是心理創傷在。
但葉回一直把自己包的如同粽子,又有點思維詭異,讓他摸不着頭腦。
於是,直男的想法就很簡單粗暴了。
有心結就要打開,有觸動那就繼續刺激。
唔,崩潰療法了解一下。
葉回準備離去的身子頓時一僵,「你看錯了,別人的事跟我沒有任何關係。」
她們當年在村子裏苦苦掙扎,吃不上飯,穿不上衣的時候怎麼沒人想要過來幫她們一把?
那個時候哪怕稍微照顧一下徐桂花,他們的日子也不會那麼艱難。
後來徐桂花被徐大旺塞給徐瘸子,徐瘸子僅有的家底被徐大旺掏乾淨。
他們的日子不過是從一勺米半鍋粥,變成了一勺米一鍋粥。
呵,多了半鍋水的差別。
徐瘸子每天對着她又打又罵,陰狠的目光讓徐桂花都能感覺到不對。
她那個時候日子也很難呢。
人的命就像腳上的泡,就算磨的火燒火燎的疼,還是只能選擇跪着爬或是站着走。
她轉回頭看向紀凡,面容平靜,話語卻是帶着尖銳的指責。
「我最厭惡的就是打着偽善的旗號,去干涉別人的生活,說到底滿足的都是自己的私慾。
「你憑什麼可以隨意決定別人的人生?就憑你爸是首長,就憑你上頭有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