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剛才想讓龍司夜為你處理外傷,可以不脫衣服?」帝拂衣反問。
顧惜玖:「……」
「顧惜玖,現在你把你腦子裏那些亂七八糟的想法收起來,配合我療傷!」帝拂衣手一抬,顧惜玖眼睛上便多了一條黑紗,將她視線完全擋住:「既然害羞,那就不要看了。」
顧惜玖黑線!這和掩耳盜鈴什麼區別?
他這黑紗也不知道是什麼材質的,蒙住她眼睛後,她就什麼也看不到了,甚至連一絲光也看不到。
人眼睛看不到,那觸覺還是很敏銳的。
謝天謝地,他的手並沒有去摸她的尷尬部位,而是慢慢落在那劍柄上,然後緩緩握住。
這讓她疼得又是一抖:「你……就不能先為我止疼?」
「不能!」帝拂衣回答的冷冰冰。
「為什麼?」顧惜玖不解。
「讓你長長記性!」帝拂衣聲音更冷。
這一劍她原本壓根不必挨,偏偏要硬向上撞!
輸贏就這麼重要?重要到她拿命去搏?她真以為她自己是鐵打的?她明明第三局可以贏的!
「你運氣護住心脈,不要凝聚任何靈力,放鬆,放鬆……」黑暗中帝拂衣的聲音就響在耳側,那聲音很沉靜,帶着讓人心安的力量,一掃剛才的吊兒郎當。
顧惜玖皺眉,還沒忘記自己的堅持:「帝拂衣,我說了,不會同意你的條件!」
「嗯,那又如何?龍司夜應諾便可。顧惜玖,你的人生不會重來一次,這次一旦廢了你就真廢了!別使性子了。乖,配合我的動作,聽我的口令。」
顧惜玖不說話了,好吧!她反正醜話已經說在前面了!他要救那是他的事……
她輕吸了一口氣,不再和他唱反調,依照他的指點開始配合……
他的聲音如水流般悅耳,在她耳邊不時響起,指點着每一個步驟。
她極力壓下自己是光裸在他掌下的尷尬,雖然眼上蒙了黑巾,但她還是下意識閉上眼睛,全心全意配合他所說的每一步。
那些步驟很繁瑣,而她只要稍稍走一絲神他便能察覺到,及時出聲提醒。
漸漸的,她感覺胸口受傷的部位有燒灼感一寸寸傳來,感覺那柄劍似乎開始一點點縮小。
她眼睛看不到,不知道帝拂衣抬手先封了蒼穹玉的靈識,不知道他握住那劍柄的手冒出了耀眼的七彩光,不知道他握住劍的手背青筋凸顯,不知道他在片刻間額角的汗冒出來密密的一排,不知道面具下他的臉蒼白如雪,不知道在運功過程中,他強咽下多少口衝上喉頭的血,也不知道那柄劍插入她體內的部分是活生生在他掌下一寸寸消失的,仿佛是被強行汽化,而又不會傷到她身體分毫……
他運功的時間並不長,也就半刻鐘左右。
當顧惜玖終於再感覺不到那讓她幾乎死去活來蠍子蟄般的疼時,她被放在了床褥上,她能感覺到胸口插的劍已經消失了,而他正在為她處理前胸的傷口……
她傷的這位置尷尬,但當時為了救人也為了險中取勝,她別無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