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息安也不知道當時,自己到底是怎麼就魔怔了,竟對着空無一人的樹林許願。他再一次來到這裏,內心的恐懼依舊。
縱使今天晚上的月光清亮,不需要燈也能看清楚路。段息安還是打開了手機手電筒的燈,時不時地朝着身後的黑暗看一眼,眼睛不安地眨着。
「喂,我來了……你,你在嗎?」
一陣風從林子裏吹出來,樹葉沙拉沙拉地掉落。
「我,我想起來了,我的願望實現了。」
樹梢的影子又尖又細地停在段息安腳邊,在風的晃動下,也擺動着。他的話音一落,他腳邊的影子膨脹起來,變為一個小孩的樣子。
就像陳清秋曾經見過的那樣,她從影子裏爬了出來。
她穿着一身黑色的寬袍子,黑髮長及腰部,皮膚白如雪,赤着腳站在了段息安的面前。才剛到段息安的腰部高,她手上握着的刀,在月光下反光。
「那我們來交換吧。」
「這,這是我名下所有的資產。」
段息安把懷裏抱了好久的一沓紙拿了出來,那孩子用烏黑的眼注視了下那紙張,竟是像笑了般,扯了扯嘴角。
她緩緩地舉起了刀,段息安大叫起來。
「真遺憾,可惜這不是我們說好的交換呀。」
女孩充滿童稚的聲音上揚,在冷風中叫段息安這個大男人腿軟腳軟。眼見着,她手上那把刀就要對着他劈下來——
「救我!快點!啊——」
段息安腿一軟,慘叫着倒在了地上。
這荒郊野嶺之地,他向誰去求救?
「該死的妖物!」
一聲女聲憑空響起,兩個在空中旋轉着的小飛鏢,朝着那孩童樣的妖物直直地扎過去。
片刻之間,角落和黑暗中跳出來幾個人。陳清秋已經在手中拿這桃木符,舒林更是抽出了劍,陳子丹也擺出保護的姿勢,擋在陳清秋與白茅面前。
一團人,把段息安和那小妖物,圍了個水泄不通。
「你該死。」那妖物收住刀勢,對段息安恐嚇了一句,用刀身擋開飛來的桃花鏢,「別妨礙我行契!」
「他答應你的明明是錢財,你這妖物何故取人性命?」
舒飛朗聲反駁,幾步到了段息安的面前,用桃花鏢和那小妖物纏鬥起來。陳子丹把腳軟的段息安拖回來,也加入到戰局之中。
很快那妖物就不敵二人,轉身就想潛入影子中逃跑。陳清秋早想到這妖物會有故技重施的一天,立馬掏出了自己的手電筒,對着她逃匿的方向照射過去。
隨着這麼一束強光,那妖物近身的影子全都消失了個乾淨。她恨恨地轉過頭,見到陳清秋拿着的燈,立刻咬了牙,提着刀沖了過來。
「退後!」
舒林一步向前,擋住她的快刀,一刀一劍在空中發出撞擊的聲響。
阿福從陳清秋的背包之中鑽了出來,蠢蠢欲動。白茅順着狗子的眼神看過去,正見到那小妖手上那把黑刀。
黑刀的刀身偏窄,弧度優美,樣式古樸簡單的花紋,是把好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