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木闕暗自胡思亂想着,直等到二人已經與太后說起話,他才漸漸地回過神來。
洛凝璇看向太后,「到底是讓太后擔心了。」
「你如今既然踏出了這一步,也是遲早的事兒。」太后低聲道,「往後,怕是更艱難了。」
「是。」洛凝璇低聲道。
「我會一直陪着媳婦兒的。」孟璟玄當即表態道。
太后難得露出一抹欣慰的笑容,看向孟璟玄的時候,也多了幾分寵溺。
洛凝璇看得出,孟璟玄不論是在大召,還是在雲國,都頗受太后疼愛,也不知這其中到底隱藏着什麼?
她再次地看向孟璟玄,只見他正衝着她眨了眨眼,讓她想起了先前那拋媚眼的情形來,忍俊不禁。
孟璟玄全然沒有察覺,只是樂呵呵地與太后說了前來的見聞。
太后靜靜地聽着,不知不覺,便過了一個時辰。
外頭,皇上駕到。
孟璟玄這才收斂了笑容,握着洛凝璇的手,二人便一同出了大殿。
端木闕也只是默默地上前。
皇上瞧見端木闕之後,只是淡淡地開口,「還是太后這裏熱鬧。」
「兒臣參見父皇。」端木闕拱手道。
「平身吧。」皇上淡淡道。
洛凝璇瞧着皇上與端木闕表現出的表面疏遠,也只是淡淡地挑眉。
皇上便將目光落在了洛凝璇的身上,「如今該喚你一身洛小姐?」
「多謝皇上抬愛。」洛凝璇福身道。
「到底是世事變遷啊。」這對於雲國皇帝端木風來說,簡直是一大嘲諷。
畢竟,秦家一直在雲國,即便後頭去了大召,可是根基卻一直在雲國不是嗎?
這些年來,他竟然沒有發現,秦家的秘密,竟然是朝夕國的,更重要的是,這秦蓁的身世,不,如今該是洛凝璇了。
想及此,端木風多少是有些無奈,但更多的卻是要想法子,儘快地解決了如今雲國的局面。
齊家到底存的什麼心思呢?
還有韋家,如今已然仗着端木邕的身世回了京城,那麼再想要將韋家趕出京城,怕是難上加難了。
還有岳家,一直都不肯入京,可是因皇后之事,他們還是出世了,難道岳家也是朝夕國的?
端木風的臉色透着幾分地冷然,抬眸看向洛凝璇的時候,透着幾分地晦暗之色。
端木闕隨即開口道,「父皇,太后還在寢殿內等着呢。」
「嗯。」端木風點頭應道,而後便去了。
端木闕神色淡然,看向洛凝璇的時候,也只是輕輕地點頭。
洛凝璇斂眸,只覺得指尖一暖,抬眸看去,便見孟璟玄笑吟吟地看着她。
她露出淺淺地笑容,便與他一同入內了。
皇帝端木風走上前去,恭敬地給太后行禮。
太后笑了,「皇上起來吧。」
「朕得知洛小姐前來您這處請安,便過來瞧瞧。」端木風如實道。
「倒也想着與她說說體己話呢。」太后繼續道,「倒是忘記,讓她去皇上那處請安了。」
「朕正巧得空,也算是來給您請安了。」端木風低聲道。
「好,好。」太后輕聲應道。
洛凝璇只覺得太后與皇上似乎有些生分了,不知為何,她心中反倒多了幾分地猶豫。
她低頭瞧着自個的裙擺,上頭繡着繁花,划過一道輕輕地波紋,她輕輕地抿唇不語。
太后與皇上也只是閒聊了幾句,便帶着孟璟玄與洛凝璇離開了。
端木闕並未跟着一同前去,而是候在太后這處。
「你可都看清楚了?」太后看着他問道。
「是。」端木闕垂眸應道。
「既然如此,你也該放下執念了。」太后好心提醒道。
「是。」端木闕低聲應道。
「你與哀家說的,當真作數?」太后挑眉道。
「孫兒必定會放下執念,不過卻也不會放下真心。」端木闕抬眸正視着太后道。
太后無奈地搖頭,「罷了,哀家也老了,也不知何時這身子骨便不中用了,你的事兒,哀家也管不了,只盼望着你能清醒一些。」
「是。」端木闕低聲應道。
「過些時日,哀家親自給你選太子妃。」太后冷聲道。
端木闕明白,事已至此,他也不能反對,隨即便應下了。
哪怕是,他有多少的無奈,可終究也抵不過眼前的現實。
他出了太后的寢宮,抬眸看着遠處,恍惚間,瞧見了一個少女艱難地跟在一個青衣少年的身後,倔強卻又無賴……
端木闕寬大的袖袍隨風而動,卻也不知為何,在這一刻,他只覺得這迎面吹來的風,都夾雜着難掩的苦澀。
他那冷峻的容顏上印上了一層不曾有過的冷冽之氣,南柯一夢,也不過如此吧。
他自嘲地一笑,便往前走了。
洛凝璇與孟璟玄隨着端木風去了議政殿。
洛凝璇依舊是秦家的家主,她恭敬地跪下。
端木風坐與龍椅上,看着她的,「這秦家也要改名了?」
「秦家立足與雲國數百年,本就不用更名換姓。」洛凝璇坦然道,「還請皇上恩准。」
「可你身為秦家的家主,既然秦家不必更名,你自然也不用了。」端木風繼續道。
「臣女身後背負着的不止是秦家。」洛凝璇如實道,「若是換成了先祖的名諱,也算是給兩國一個交代了。」
她所言,讓端木風臉色一沉,如何交代?不過是將大召與雲國試圖隱藏的秘密,徹底地公佈與眾了。
怪不得秦家數百年來,能夠屹立不倒,不過是仗着他們乃是朝夕國的大族。
對於朝夕國,他們知之甚少,可唯一清楚的便是朝夕國神秘消失,留下了可敵國的財富,還有能夠顛覆任何國家的秘密。
只不過,這到底是傳聞還是真的,如今看來,大抵是真的吧。
畢竟,洛凝璇的正名,便是最有利的證明不是嗎?
端木風便也沒有多言,算是默許了。
洛凝璇並未去祖宅,而是先來了京城,無非是想要阻止皇帝讓秦家更名,若是真的更名了,那麼身處在雲國數百年的秦家,又如何在雲國立足呢?到時候豈不是成為了眾矢之的。
如今依舊是秦家,那麼便說明,雲國的乃是秦家,並非是朝夕國的洛家。
而洛凝璇如此做,完全是為了保護秦贄他們的安全。
孟璟玄帶着洛凝璇出了宮,二人並未坐馬車,而是往前走着。
他轉眸看着她,「媳婦兒,咱們去哪裏?」
「回府上。」洛凝璇低聲道。
「大小姐,咱們現在回去,您是要姓秦?」知茉看着她問道。
「不。」洛凝璇搖頭,「我是洛凝璇。」
「是。」知茉恭敬地應道。
孟璟玄笑着開口,「媳婦兒,洛凝璇,孟璟玄,這喚着就是一家子啊。」
洛凝璇一愣,又看向他,翻了個白眼。
孟璟玄可憐兮兮地看着她,以為自個又說錯了什麼。
洛凝璇扶額望天,隨即繼續往前走。
半道上,正巧碰上了前來相迎他們的沛駱。
沛駱原本是在祖宅的,不過因沛老爺如今的身子骨也不好了,沛老夫人的年歲也大,加上沛葳也漸漸地長大,故而沛駱也不得不擔起沛家的重擔了。
他看向洛凝璇,連忙道,「洛小姐。」
「沛大哥也要打趣我?」洛凝璇忍不住道。
「這名兒,怎麼聽着,這麼像他呢。」沛駱眼神一挑道。
孟璟玄聽着樂呵,連忙湊上前去,「瞧瞧,還是沛世子會說話。」
沛駱嘴角一抽抽,接着說道,「走吧,阾兒一直盼望着你回來呢。」
「嗯。」洛凝璇點頭,而後便一同去了。
待洛凝璇到了沛家,見過了沛老夫人,而沛老夫人似是一早便知曉會有這一遭一般,看向她的眼神,也更多的是欣慰。
「事已至此,你日後可要好好地過日子啊。」沛老夫人低聲道。
「是。」洛凝璇恭敬地應道。
對於沛老夫人,洛凝璇是尊敬的。
孟璟玄在沛老夫人這處也是規矩的很,只是乖順地坐着,壓根一副妻管嚴的模樣。
沛老夫人見他這般,便笑了,「九王爺能夠娶到這丫頭,終究是九王爺的福氣啊。」
「沛老夫人說的極是。」洛凝璇忙不迭地點頭。
洛凝璇低聲道,「老夫人的身子如何了?」
「你這丫頭,精通醫術,自然能看出個一二來。」沛老夫人隨即說道,「你且給瞧瞧吧。」
「是。」洛凝璇低聲應道。
沒一會,沛老夫人便咳嗽了幾聲。
洛凝璇皺眉,到底也沒有想到,自己離開這些時日,沛老夫人的身子竟到了這個地步。
她皺眉,沉吟片刻,想要說什麼,不過沛老夫人也只是輕輕搖頭,「許多事兒,放在心上就是了,莫要平添旁人的煩惱,畢竟,那孩子的心思重,你也清楚,沛家暗中也有不少的眼線,想來秦家數百年來,也不可不能清白不是嗎?」
「是。」洛凝璇低聲應道。
「既然我命該如此,那便順其自然吧。」沛老夫人繼續道,「傻丫頭,你如今這般,也算是隨了你太祖母的心愿了,當初,她將你送去大召,而後又帶回雲國,全然是為了保全你的性命,至於秦家,她若是有心要護着,也斷然不會成了如今這番模樣,畢竟,除了戚氏之外,這應氏,大小韋氏,都是包藏禍心的。」
「是。」洛凝璇輕聲應道。
「皇后本就是岳家的人,而岳家當真是避世了?」沛老夫人自嘲道,「他們也不過是礙於秦家的秘密還未公之於眾,還有岳家的祖訓罷了。」
「是。」洛凝璇溫聲應道。
「你可是見過曲家的人了?」沛老夫人又問道。
「是。」洛凝璇低聲應道。
「若是大召的事兒還未解決,不論雲國發生什麼,你都莫要回來。」沛老夫人看着她說道。
「是。」洛凝璇也只能應着。
她很清楚,這也許是她與沛老夫人最後一次見面了。
畢竟,油盡燈枯,本就是無力回天的。
洛凝璇重活一世,反倒覺得上一世傻得厲害,而這一世,複雜的厲害,她帶着前世的記憶,可是一丁點都沒有派上用場。
無非是避開了沐峰,沒有進入他們一早設下的圈套中,可是,卻跳進了另一個算計中。
只是,她到底該如何抉擇呢?
洛凝璇明白,自打她不是秦蓁,成了洛凝璇那一日起,才是她真正的重生。
她朝着沛老夫人跪下,恭敬地叩了三個頭。
沛老夫人伸手扶着她起來,「沛家與秦家本就是相連的,放心吧。」
「是。」洛凝璇恭敬地應道。
「好了,若是沒有旁的事兒,你安排好一切之後,便早些回去吧。」沛老夫人繼續道。
「是。」洛凝璇低聲應道。
沛老夫人輕輕點頭,便笑吟吟地目送着她離開了。
洛凝璇出了沛老夫人的院子,抬眸便瞧見沛駱與孟璟玄正在不遠處的涼亭內,不知在閒聊什麼。
不過瞧着二人的神色,倒也沒有爭吵。
她走了過去,沛駱看着她道,「祖母身子可康健?」
「多陪陪她吧。」洛凝璇也只能言盡於此。
沛駱握着茶杯的手一緊,嘴角勾起一抹苦澀的笑容。
「我去見見三妹妹。」洛凝璇看着他說道。
「嗯。」沛駱點頭,而後便目送着她去了。
「你也莫要過於傷悲了,生老病死,本就是人之常情。」孟璟玄寬慰道,「想來,老夫人是一早便明白的,瞧她老夫人那般豁達,你又何必招惹她不痛快呢?」
「我知道。」沛駱看向孟璟玄道,「你倒是想的開。」
「原本,我以為不可能與她在一起的,可如今竟然能走到一起,想必也是上天垂憐吧。」孟璟玄看向沛駱道,「端木衢是沒有福氣。」
「他?」沛駱笑道,「人都走了,你又何必氣個死人呢。」
「他是死了,可終究還是在她的心裏頭有了一絲的位置不是嗎?」孟璟玄反問道。
「可是,端木衢一早便算好了,任由着事情這般發生,不過是想要讓她能夠為自己少難受一些罷了。」沛駱繼續道,「這些年來,他所走的路,我也是看在眼裏頭的。」
「你知曉的,未必多,卻也不少。」孟璟玄也只能如此說。
「比起慕容栩來呢?」沛駱反問道。
「嗯……」孟璟玄捏起一塊芙蓉糕,「這個不錯。」
「哈哈。」沛駱忍不住地放聲大笑了。
他這是被孟璟玄鄙視了……
哎……
洛凝璇去了秦阾那處。
秦阾瞧見她甚是激動,直接撲上前去,「大姐,外頭的傳聞可是真的?」
「是真的。」洛凝璇點頭。
「那我?」秦阾皺眉道。
「秦家不會更名。」洛凝璇直言道,「只有我更名罷了。」
「這不合規矩吧。」秦阾回道。
「有什麼不合規矩的?」洛凝璇與她牽着手往前走去。
等到了一處的石桌前坐下,身後的丫頭奉茶之後便退了下去。
她說道,「我適才已經入宮了,皇上恩准了。」
「哦。」秦阾這才放心下來,「這便好。」
「三妹妹,此地不宜久留,我今夜便會動身離去。」洛凝璇繼續道,「也許,再見時,會很久。」
「我知道了。」秦阾點頭,「大姐放心,我不會任由着秦家有事兒。」
「你只要好好地待在沛家就是了。」洛凝璇捏着他的臉頰道,「都是做母親的人了,好好照顧孩子。」
「好。」秦阾笑着點頭。
晚些的時候,沛駱與秦阾陪着孟璟玄與洛凝璇用過晚飯,二人便回了秦家。
戚氏如今算是徹底地待在京城了。
沛瑛也有了身孕,也快臨盆了。
這廂,秦牁特意回來。
「大姐。」
戚氏看着她,不論她姓什麼,依舊是秦家的大小姐,家主不是嗎?
一時間,幾人坐在一處,感慨良多。
不過洛凝璇也並未多言,只是將入宮之後,皇上恩准之事說了,隨即又叮囑了幾句,便與孟璟玄離開了雲國京城,壓根沒有留給皇上端木風與太子端木闕任何留住他們的機會。
端木闕站在城樓上,目送着他們遠去的背影,隨即漠然離去。
「媳婦兒,可要回祖宅?」孟璟玄看着她問道。
「不了。」洛凝璇搖頭,「還是先回大召吧。」
「好。」孟璟玄只是乖順地聽話道。
一月之後。
二人回了大召。
又過了半月,二人便抵達了京城。
孟宇軒特意在城門處等着,瞧着這二人倒是沒有任何的變化,只是帶着少許的疲憊。
他笑着迎上前去,「這奔波了一趟,收效如何?」
「不錯。」洛凝璇回道。
「哦。」孟宇軒點頭道,「走吧。」
「我要回去一趟。」洛凝璇直言道,「如此入宮,不過是讓旁人看了笑話。」
「也好。」孟宇軒想了想道,「不過,這些時日,京城內也是不平靜啊。」
「怎麼了?」洛凝璇問道。
「難道你沒有收到風聲?」孟宇軒皺眉問道。
「我這處一直在趕路,所知曉的,不如你身處之中的多。」洛凝璇一面往前走,一面說道。
孟宇軒搖頭,「季家出事了。」
「季家?」洛凝璇一怔,「又能出什麼事兒?」
「難怪你不知道呢。」孟宇軒這才想起來,「前日兒,季家的老夫人死了。」
「死了?」洛凝璇淡淡道,「看來死的蹊蹺。」
「正是呢。」孟宇軒湊了過來,「只聽說半夜發瘋,突然大笑不止,緊接着七竅流血而亡的。」
「巫蠱之術。」洛凝璇直言道。
「你怎麼知道的?」孟宇軒一愣。
「此事兒,早先我在雲國秦家祖宅時,也發生過。」洛凝璇繼續道,「看來,季老夫人死的很慘。」
「季老爺當即便派人先將季老夫人抬了回去,如今正在徹查此事兒。」孟宇軒說道。
「查的如何了?」洛凝璇繼續問道。
「不過聽說,季老夫人臨死之前,去了一趟歸寧寺。」孟宇軒看着她道,「回來之後,便成了這番模樣了。」
「哦。」洛凝璇輕輕點頭,「歸寧寺?在何處?」
畢竟,她之前一直沒有聽說過。
「這歸寧寺便是原先的清涼寺啊。」孟宇軒突然反應過來,「倒是我疏忽了,沒有與你說明白。」
「我知道了。」洛凝璇笑了笑,「只是這好端端,怎麼改名了?」
「乃是母后給太后祈福,特意改了的。」孟宇軒直言道,「也就是近兩年改的。」
「原來如此。」洛凝璇瞭然道,「看來我手中的人,到底是不成事兒的。」
「畢竟這不是什麼大事兒。」孟宇軒笑道,「難不成,你如今心中的疑惑也越發地大了?」
「嗯。」洛凝璇點頭,「我只是離開一會,回來這季老夫人便沒了,而且是我熟悉的巫蠱之術,可見,韋家的人在大召。」
「韋家?」孟宇軒一愣,「這韋家的人不是一直在雲國嗎?怎麼可能會來?即便來了,咱們這處怎麼可能一點消息都沒有?」
「這就是韋家的高明之處吧。」洛凝璇淡淡道,「看來,還有許多事兒,是咱們之前沒有看明白的。」
她終於明白了,沛老夫人臨行之前與她叮囑的了,大召如今也是一灘渾水,她不淌也得淌了。
想及此,她斂眸,「先回去吧。」
「哦。」孟宇軒應道,不過瞧着她的神色,顯然有些難堪。
知茉與知棋湊到一塊。
「這樣的大事兒,怎麼沒有收到送來的密函呢?」知茉問道。
知棋搖頭,「想來是咱們暗中安排的人,又出事兒了。」
「怎得這麼不小心?」知茉想了想,「還是,咱們手裏頭的人,本就不聽使喚?」
「你是說?」知棋皺眉,「不可能啊,這些都是少閣主親自挑選的呢。」
「回去再說吧。」知茉冷聲道。
知棋也是鬱悶之極,當務之急,便是先回去。
等回了別苑,孟璟玄則是回去換衣裳了。
洛凝璇也沐浴更衣,隨即出來。
孟宇軒正斜靠在軟榻上,面前的几案上放着各色糕點,他正美滋滋地吃着。
孟璟玄也風一陣似的沖了過來,坐在孟宇軒的對面,比着吃。
二人便這樣你來我往的,沒一會,几案上便空空如也了。
她也只是坐在不遠處,吃了一碗燕窩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