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腔熱血幾時須……」
「信仰是人生的基石……」
「啊,回想起兒時的星空,我立在溪邊,口中念着夢想……」
「……」
一篇篇的作品被展示在眾人面前,有的人臉上洋洋得意,明顯是他的作品獲得了無數稱讚;有的人則面帶尷尬,似乎眾人對他的東西不是很有感覺……
這其中最得意的當屬於漢了,他的字如今知名度還是很高的,尤其是在場的二十多人幾乎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是以作品剛一亮相就有不少人的目光偷偷的注意到了他。
「這字真好啊!」
「內容也沒的說,對仗工整音節押韻,關鍵是這幾句妙啊,實在是妙,看的我都有種熱血沸騰的感覺了!」
「於老哥的水平不減當年,反倒是更進了一步啊!」
讚美之聲如潮水般湧來,讓於漢感覺很是受用,就差說一句承讓了。
不過現在是匿名狀態,他還不好做的那麼明顯而已,只是眼神卻有意無意的飄向了葉博良,一副挑釁的姿態。
如今會裏大部分人其實都已經站在了他這邊,之所以到現在都沒能達成共識的原因,無非是葉博良在這間院子裏所佔的份額最大罷了,只要不是孤軍奮戰,這院子還是堪堪能保住的。
老葉啊老葉,要是我在各方面都在壓過你一頭,你再這麼死撐着意義也不大了吧?於漢心中得意的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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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了一會兒感覺有些悶氣,葉巡和張若蘭打了聲招呼,出去抽支煙透透氣。
畢竟他也不是什麼老資格,不好意思學着這些老前輩們那麼隨意,想了想還是決定出去待上幾分鐘,秦丫頭毫無意外的亦步亦趨,跟着他一塊兒出了門。
「咦,這鋼筆字寫的真漂亮啊!」
一張稿紙被翻開展現在了眾人面前,被稱作阿慧的中年女子眼睛登時亮了。
她也是寫鋼筆字的,自然一眼就能看出能寫出這字的人筆力很不簡單,而且看上去這只不過是隨手所寫的而已,若是真的認真起來,絕對的大師級別啊!
感嘆了一番後,她的注意力又放在了詩文本身之上,這一看不要緊,短短的幾行字竟像是有魔力一般,深深的吸引了她!
「金樽清酒斗十千,玉盤珍羞直萬錢。
停杯投箸不能食,拔劍四顧心茫然。
欲渡黃河冰塞川,將登太行雪滿山。
閒來垂釣碧溪上,忽復乘舟夢日邊。
行路難!行路難!多歧路,今安在?
長風破浪會有時,直掛雲帆濟滄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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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時間的沉默。
阿慧驚醒的時候,竟然意外的發現所有人幾乎都和她是差不多的狀態,如痴如醉的盯着
那副字,挪不開雙眼!
有人已經將目光投向了葉博良,但隨即便發現了不對。
老葉之前明明是提着毛筆的啊,雖說看不見內容,但他們又不是智障會覺得毛筆還能寫出鋼筆字?
龔長興感嘆:「好詩啊!」
老吳也連連搖頭:「絕了,真絕了!」
劉哥叼着煙,煙灰掛了老長一截:「就算是古代詩聖坐在這也未必寫出這樣的神作吧?」
阿慧感覺自己從來都沒有這麼好奇過:「是誰,誰寫的?別吊人口味了,大家都知根知底這麼多年了,站出來一見可好?!」
滕美年目光定定的望着葉博良,仿佛要吃了他一般:「老葉,大家認識幾十年,阿慧說的沒錯,咱們這兒沒人能寫出這種水平的詩詞,你要是知道是誰就趕緊說出來,這冠軍都出來了還比什麼?」
眾人都是點頭同意,單從詩詞本身來看,已經不需要再比了。
「師父,這是你寫的吧?」
別人不知道,張若蘭怎麼可能不明白此詩絕對是出自葉巡之手,此刻也是不由的自語道:「太精彩了,我到現在都覺得胸口裏悶着什麼,想抒發出來卻沒有宣洩的地方。神,太神了……哎,你到底還有多少隱藏着的東西?」
如果葉巡知道短短十二句詩竟然能引起這樣的轟動,肯定就自己隨便編上幾句了,害的他還特意挑了首他覺得讀了都熱血澎湃的《行路難》,誰曾想在場的一個能打的都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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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人互相對峙了許久都沒人承認,幾分鐘後,所有人的目光都盯上了張若蘭。
阿慧一路小跑的撲了上去:「若蘭姐,不仗義啊!」
「嗯?我怎麼了?」張若蘭莫名其妙。
「你現在水平都高的這種層次了,上次答應我的個人詩集怎麼還沒編好啊?」阿慧的臉上浮現出了不符合她年紀的嬌嗔姿態,仿佛小女孩對着姐姐撒嬌一般:「你這幾年還有什麼作品趕緊拿出來大家拜讀一下,快快快!」
張若蘭哭笑不得:「我哪有那水平啊,不是我寫的。夢想抱負這麼難的題材我只敢寫現代詩,哪敢寫七言啊?」
「啊?!」這回輪到阿慧傻眼了,愣了半晌才道:「這也不是那也不是,那到底是誰啊?」
「這個……」平日裏做事向來果斷的張若蘭今天已經猶豫了好幾次了,她在糾結到底要不要把葉巡的身份搬出來,畢竟這篇作品的作者是絕對瞞不住的。
一直沒說話的於漢忽然開口了:「確實是篇不可多得的佳作,我希望可以和作者合作出書法作品,一定會獲得行業的廣泛關注的!」
他之所以這麼說,是因為肯定了其作者不是葉博良,也不是站在他那一邊的張若蘭和滕美年等人之後,瞬間就看到了其中隱藏的巨大價值!
寫字的人是他,自然就有必要落款,這樣一來在世人眼中就會認定這個事實,那就是他和另一個人共同完成了這篇古體七言詩歌,而且更多人認識的,必將會是他於漢!
名利雙收的大好事啊!
可惜他的美夢還沒做多久,就被人當頭潑了一盆冷水。
「不行。」
張若蘭非常堅定的搖了搖頭,隨即嘆了口氣,她心中明白事情已經瞞不住了,葉巡不可能同意於漢利用他的東西譁眾取寵的,是以她在眾人不解的目光中,終於還是緩緩開了口:「老葉,這次我帶來的學生,其實不是我的學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