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四先向譚雪表示當日的歉意,譚雪低聲細語:「沒事!是誤會」一張臉已然羞紅。郝四趕緊轉移注意力,「都愣着幹嘛,動筷吃吧!」時照夾了雪花牛肉放在嘴裏,嘴裏:「唔,唔,這個真的棒!」郝四也取片嘗嘗,入口即化,齒頰留香,也伸出大拇指。孟莎莎連吃帶喝倒是吃的很開,譚雪只是呷了幾口就慢慢喝着那杯葡萄酒。郝四喊店家,添了壽司飯糰,棉花蛋糕,老闆贈送了梅干,乾果。
譚雪吃了沒一會兒,以家裏有事為由,拽着孟莎莎就起身告辭。
郝四起身相送。「看來,這頓飯不合姑娘的胃口,好像我的誠意不足,改日再請!」時照嘴裏塞着東西,好容易吞下去,「多麼好吃,不吃可惜了!」郝四看着時照笑着說:「時照君,桌上都歸你!」時照除了飯糰蛋糕沒吃,其他都風捲殘雲消滅了。
「咱們走,今晚秦團長請客!」時照驚訝着,「還吃?」
到了約定的滿福飯莊一看,秦祥武何大頭,還有守東城門的隊長魏明亮,當日決定把丁小鬼送到警察所正是此人。三人齊齊向長官敬禮,落座後秦祥武介紹他和魏明亮私交甚篤,情同手足。酒菜上桌,幾個人就划拳行令,開懷暢飲起來。時照的胃撐得像個皮球,只能呆坐一旁看着他們吃喝。
秦祥武喝了幾杯話就多起來,「長官,你今天請那妞,有沒有什麼戲,那個姓譚的可是教育署長的女兒,要我說,和長官您可是比較登對,比較配的!」
」哪有的事兒,我只是想為當天的事表示道歉!「郝四喝口酒回道。
秦祥武試探着說:「要不哥幾個,今晚去春紅館樂樂!不知道長官您意下如何?」郝四猛拍桌子,「好,今個兒高興,咱們去樂樂吧!」秦祥武擦擦額頭的汗,心裏嘀咕,娘的,一驚一乍的把我嚇了一跳,但只能心裏咒罵。他到魏明亮身邊開着玩笑,「兄弟,你的小燕妮可是還在等你呢!」
「別提她,最近被大和尚劫財劫色的事兒,丟人現眼跑去當證人,弄得滿城風雨,我怕我沾上晦氣!」
幾個人喝得東倒西歪來到了春紅館,老鴇一看來了五位軍爺,趕緊招呼姑娘們出來見客,魚貫而出四位姑娘。
小燕妮扭着腰肢一屁股就坐在魏明亮腿上,轉頭一個勾魂眼神,他的骨頭就全酥了,酒桌說的那些話早當屁放了。秦祥武讓郝四先選,郝四擺手讓兄弟們先選,何大頭嘴上說着那不客氣啦,一把抓住一位窯姐在臉上胡亂親上一口。有女子徑直坐到秦祥武身邊,還剩下一個郝四把她讓給時照。秦祥武喊着老鴇,「我們來五個,你帶四個這也不夠分啊!」老鴇趕緊又進屋帶出一位姑娘,「這妞臉盤靚吧,新來的叫小春桃,可能不懂規矩,如果有什麼不周地方還望軍爺們見諒!」老鴇把她推到郝四身邊。
時照看着身邊的女人也是動了心思,但轉頭看見郝四,才想起自己的責任是盯着郝四。於是捂着肚子:「今天肚子不舒服的,花姑娘的今天,不行!」郝四心知肚明,這小子想的什麼,這是要盯着自己,好吧,讓你盯。
小春桃把郝四帶到房間內,郝四一頭倒在床上,小春桃就給他把上衣脫了,就聽見隔壁何大頭喊着「寶貝!寶貝」,還有女人的****傳來,郝四衝着牆壁踹了一腳,罵道,「奶奶個腿的,別整這麼大動靜!」當小桃紅要脫掉他的褲子,他阻止了,低聲在她耳邊說:「我只是好睏,我要睡會兒!」就展開被子蓋上,不一會兒就睡着了。
隔了好久,秦祥武來敲門,小春桃說郝四睡着了,秦祥武看他睡得香就不再打擾,就讓春桃轉告他們已經離開。
一早郝四醒來,睜開眼,身邊躺着一位姑娘,精緻的五官長發散落在床頭,他坐起身,一摸腦袋才記起昨晚都做了什麼。於是開始起身把上衣穿上,小春桃也醒了,春波流轉的雙眸望着他,郝四對她說,」如果有什麼困難,可以去南營找我,我叫郝四!「
推開門就看見時照身子縮成一團,在瑟瑟發抖,現在已經是初冬時節,雖然沒有落雪,但夜裏的寒涼卻是徹骨。
郝四把時照扶起來,連聲說抱歉,「很對不住,時照君,讓你受寒了!」時照嘴唇打着哆嗦說:」沒事,沒什麼!「老鴇湊過來說:」這個兵對你可真是忠心耿耿,我怎麼說,給他找個房間睡他都不肯!「
郝四看着他的狼狽樣,假惺惺的說:「走,咱們先回營,然後找個地兒,喝碗薑湯去去寒,吃點熱乎的就好了!」
回營,柱子趁時照去廁所的當兒,來說了一件事,昨晚他本想出營去看望娘,卻發現後面有人跟蹤盯梢,他就在附近轉了一圈,就回營了。郝四讓他查清那個人是軍營里的誰,並讓他暫時不要去天保那。
時照被郝四硬拉着帶上了車,車子在城裏走了一圈,很多鋪子都沒有開張,但大哥丁小鬼的茶點攤卻是早早擺上了。郝四就讓大哥給時照弄碗薑湯喝,薑湯很快弄好了。郝四看着一半灰濛濛一半卻是晴朗的天空,「大哥,你看這天可不可以做首詩啊!」小鬼擦着桌子笑着說,「兄弟你開什麼玩笑呢,你哥哪裏懂得作詩!」
郝四執拗把他拉到身邊坐好。「咱們兄弟幾個,除了老八,就剩你我讀過點書!你記得有個『鋤禾日當午』那首詩不。」
丁小鬼站起身,「我哪裏懂這個啊!」郝四讓大哥把劉掌柜叫來。郝四對劉三說:「劉掌柜,你看着這天,讓我想起那句『東邊日出西邊雨,道是無晴卻有晴』,用食指蘸着茶,在桌上寫下這十四個字,點了點 『日』字對劉三使個眼色暗示時照是日本人,又點了點『東』和『道』。
「劉掌柜,你飽讀詩書,那首 『鋤禾日當午,汗滴禾下土,誰知盤中餐,粒粒皆辛苦』這是誰寫的?」
劉三一聽這詩,叫個小孩都會背,回答:「這太簡單不過了吧,憫農,作者唐人李紳!」
郝四站起來,踱着步,「我再說個,『春來十日無人見,一樹寒梅已着花』,不知劉掌柜可知道是何人所作。」
劉三拱手笑着答:「這句,我可真不曾讀過!」時照喝完了薑湯,出了一頭汗。郝四說:「改日再和劉掌柜品詩論道!」然後帶着時照離去。
劉三已然心中有數,郝四傳達的是鋤禾(除何)在十一日,在東山道設伏。他立刻修書一封,派人去天鷹寨送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