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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晶大陸,每天都在上演國與國之間的征伐,修真教派與修真教派的爭鬥。這是個混亂之地,每天都會有新興的勢力崛起,每天也都有老舊的勢力被汰換掉。
各個大小國家之間的合縱連橫,勾心鬥角,權謀鬥爭,天天都在上演。
同時,這裏也是一個大道之爭的戰場。各個修真門派,各種思想的碰撞,也在隨時發生。這裏是血與火的戰場,無數的凡人和修真者,在這個血肉磨盤,被隨時隨地發生的爭鬥,絞殺,粉身碎骨。
神武帝國雖然在建國之後,也發生過『真理會之亂』,但是近五百年的時間,基本上還是和平的,可是這天晶大陸,在這段時間裏,卻是烽火連天,征伐不休。
隨着戰爭的不斷重演,天晶大陸各個大小國家和幫派,不斷的被打散,重組……卻也形成了獨特的修真文明。湧現出一些實力超強的修真門派來。
天晶大陸,最有影響力的修真門派,有七個:天道門,號天派,天劍盟,萬靈公會,這四個算是所謂的正道,此外還有戰旗門、血神教、萬神殿這三個所謂的邪派。此外還有像什麼薔薇組織,影子公社……等等修真門派,他們也非常有實力。
榮采英加入的是一個稱之為補天社的組織,這個組織說得好聽,是『替天行道,劫富濟貧』其實就是一個土匪、強盜的聚合體。這個組織結構鬆散,人員良莠不齊。除了極少數時候,大家會聚集在一起,聯手作案,基本上都是各玩各的。
榮采英當然也有自己的隊伍,她的手下還有二十幾號的強人。只是這些人都是凡人,在這個亂世,他們的力量不值一提。
「榮姐姐,你好歹也是一個風靈資質的修真者,怎麼不去找一個,實力強一點的修真門派依附呢?」丁乙問道。
榮采英把丁乙當成是,某個門派剛剛出世的弟子。她沒好氣的說道:「我也曾經加入過修真門派,只是裏面規矩太多,而且裏面的人大都心思不純,大家都是門派里各位幫主、長老的賺錢工具,裏面的齷齪不堪,三天三夜都說不完,還不如我在外面逍遙自在呢。」
丁乙雖然對這裏的情勢不是很理解,不過他也能夠想像得到,像榮采英這樣資質低下,又有幾分姿色的女修,在這樣的環境,會遇到什麼情況。
丁乙點了點頭,他對榮采英道:「相見就是緣分,不論是你,還有李季、田貴他們,我知道現在處世艱難,大家活着都大不易,我做一個和事佬,你就不要再為難他們了,讓他們各自離開吧……」
榮采英有些吃驚,她沒想到丁乙會是這樣一個善良的人。不過她能保全自己的性命,而且還能獲得自由,她也別無所求。連忙一口應承下來。
丁乙心裏面已經有了計較,他也無心再在這裏多做停留,就想要離開這裏。
不過這世上的事,就是這樣難以預料。一隊官兵這時出現在了他們不遠處。
榮采英探出頭去,只望了一眼,就連忙把頭縮了回來。
「是全州府的府兵。」榮采英臉色不是很好看。
丁乙看榮采英的神色,也知道對方可能會對榮采英不利。這自古以來強盜和官兵,本來不就是天敵麼。
丁乙笑道:「你不是風靈資質麼,怎麼看見官兵還不跑?」
榮采英躊躇片刻,對丁乙說道:「來的是全州府的冷血禿鷹馮萬山,他是全州有名的劍客,他是靈級高手,我是逃不掉的……」
丁乙看到榮采英花容失色,有些於心不忍。
他對榮采英道:「我既然答應了,要保全你的性命,給你自由,就一定不會坐視不管的,你放心吧。」
在他們說話的功夫,那一隊官兵已經騎着馬,圍了過來。
丁乙打開車門,率先走了出來,他看了看眼前四五十人的州府騎兵。一個禿頭的中年人在隊伍中非常顯眼,這應該就是,榮采英口中的冷血禿鷹馮萬山了。
這些騎兵身上都穿着輕甲,一個個顯得都很精幹,而且他們動作整齊,神情肅穆,顯然都是受過很好的訓練。
這群府兵裏面除了馮萬山身着布袍,還有一位黑衣文士和一位白衣青年。
「沒想到會在這裏遇到胭脂虎,真是好造化。」馮萬山縱聲大笑。
榮采英臉色又白了幾分。
白衣青年顯然對榮采英有些動心,他越眾而出。
「卿本佳人,奈何做賊。全州在我父王治理之下,物阜民豐,百姓安居樂業。姑娘,你何苦要做這逆勢、犯險的勾當。只要你痛改前非,願意悔過自新,本侯願意在我父王面前,為你求得一個自由之身。」原來這人還是一位世子侯爺。
榮采英道:「武陵郡王真的把全州治理得,國泰民安,生活安定麼?怎麼我看到的,和
世子你看到的,完全不一樣呢?全州民生凋敝,到處都是衣不蔽體,食不果腹的生民,這些世子難道看不見?還是說世子的眼睛有業障?」
那黑衣文士道:「胭脂虎,侯爺給了你一線生機,你別不知好歹,要不是你還有一點天賦資質,還算是一個人才,像你這樣的頑逆,早就被梟首示眾了,何須跟你再說多餘廢話。你別把侯爺的好心,當做耳旁風,別聰明反被聰明誤,誤了卿卿性命!」
榮采英臉色慘白,幽幽說道:「如果我留得自由之身,又能為世子做些什麼呢?還不是只能成為世子的玩物,我想這應該就是換取我自由的代價吧?」
黑衣文士道:「螻蟻尚且偷生,何況活人,侯爺為人最是親善仁慈,誰說要把你當成玩物,你好歹也是這地方的一號人物,是一名修士,怎的思想如此偏左……」
榮采英還待說話,丁乙搶過話頭。
「幾位嘰里呱啦,說了一大通,能不能讓我說兩句?」
白衣世子,黑衣文士,禿頭的馮萬山都微微皺起了眉頭。
丁乙大聲喝道:「打劫!所有的人都給我乖乖下馬,兵器扔到地上,雙手抱頭,再在這邊嘰嘰歪歪,說個沒完,小心我把他的腦袋塞到泥巴地里去。」
眾人鬨笑了起來,這先前沒怎麼注意的少年,原來是一個小瘋子。
白衣世子笑得前俯後仰,眾騎兵也都莞爾。這少年不去做伶人,還真是埋沒了他的天賦。
白衣世子道:「小瘋子,你這個笑話說得不錯,你的命也留下了,事後跟我回州府,好好跟我父王去說說。」
丁乙也笑道:「作為俘虜,就要有俘虜的覺悟,要知道我這個人,一向是言出法隨,一語成讖的。不然,今後別人還真的把我當成是小把戲,是說笑話的伶優了。」
話音一落,丁乙的身形就動了。眾人眼前一花,再細看時,全州的這位世子侯爺,整個人已經被丁乙抓在了手中。
別人不清楚這位世子的實力,黑衣文士和馮萬山他們可是一清二楚。這位世子也是一位靈級的高手,而且還是一位金靈修士。
金靈修士的防禦是最強的,可是這一位防禦超強的世子,被這少年一招制敵,擒獲在手。這簡直就是不可思議。
黑衣文士和馮萬山想要出手去救,已經慢了一步。更可怕的是,黑衣文士和馮萬山他們根本就沒有看清,丁乙使用的是什麼神通技能。
眾人原來還在肆無忌憚的大笑,這一下所有的人,全部變成了啞巴。
黑衣文士和馮萬山身上冷汗涔涔,他們再看那少年,已經沒有了絲毫不屑的神色。
「裂!」丁乙輕喝一聲。
他腳下的大地,裂開了一道地縫,丁乙倒栽蔥的把這位還有點小帥的全州世子,種樹一般的種進了地里。
榮采英臉上重新煥發了光彩,想不到丁乙還有這般本事。
「閣下好手段,方才羅某看走了眼,不知道這裏還有尊駕這等人物……」
丁乙嘆了一口氣,搖頭嘆息道:「前車之鑑,前車之鑑啊,怎麼這世上還有這樣的傻子?」
說罷,他抬頭望向黑衣文士,道:「你當我的話,是空氣麼?我批准你開口說話了麼?」
那羅姓文士吃了一驚,眼前這個少年,實在是太詭異了,實力又強,神通天賦他現在都沒搞清楚。不過他剛剛露了一手土系神通,只能判斷他身懷土靈資質,至於其他的天賦異能,羅姓修士一無所知。
丁乙的身形再度消失,羅姓修士全身戒備,緊張的注意着四周。突然他身上一痛,身上紅光一閃,顯然他遭受了突然襲擊。被丁乙從極其詭異的地方,攻擊了一下,要不是他靈力遍佈全身,方才那一下,可能就會讓丁乙偷襲得手。
丁乙其實是虛張聲勢,他主要是靠隱形的蚊子傀儡,去偷襲。剛才他就是偷襲了世子,只不過他動作銜接到位,其他人沒有看出來。
這個羅姓修士法力高強,而且為人謹慎,方才丁乙偷襲失敗,不過也驗證了一件事情,這羅姓修士,可比那個什麼冷血禿鷹馮萬山要強得多。
丁乙回到了原點。
「原來你是一位宗師,難怪這麼囂張!」丁乙渾然不懼,冷冷的望着羅姓文士。
羅姓修士只覺得對面那個少年,動作矯捷,神通詭譎,明明是和他相向而動,可是攻擊卻在他的身後突然發動。要不是他是一位玄級中階的修士,自己靈力遍佈全身,事先有所防範,剛才那一下可能就會着了眼前這少年的道。
馮萬山還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他只知道方才羅傑和那少年拼了一招。他看到羅姓文士一臉凝重,知道眼前的少年非比尋常。
毒修士羅傑的名聲雖然在全州不是很響
亮,這主要是因為這個傢伙,主要從事的都是參謀策士的工作。他的實力被很多人輕忽,其實這傢伙是個高手,在整個全州,他的實力能夠進入前五,在整個武湯國,他也能進入前五十。
這個少年方才與羅傑過了一招,試探出了羅傑是玄級修士,可是還是一副渾不在意的模樣,這讓馮萬山和羅傑心裏都暗暗稱奇。
「你知道我是宗師,還想和我對幹麼?」羅傑問道。
丁乙道:「你是宗師,讓你吃土可能做不到,不過幹掉你,卻也不是什麼難事,方才那一下,只是給你提給醒。你追不上我,可我騰出手來,想要搞你,你就是死路一條,你信不信?」
羅傑認真的想了一下,點了點頭道:「小公子法力高深,說實話,在下是深表欽佩的,只是你劫持了侯爺,在下沒法只向王爺交待,少不得,大家還是要再斗上一斗。」
丁乙大搖其頭。
「我是誰?我來自哪裏?又去往何方?你知道麼?」丁乙突兀的問道。
羅傑一怔。
丁乙又道:「這是一樁交易,我無心與你們武湯國的修士為敵,也沒興趣宰了你們的世子,榮姐姐是原先我答應要給她自由的,你們這麼橫插一腳,讓我很不爽。」
羅傑這才明白了事情的經過。
「小公子,先前是我們不對,只要你放了我們世子,我們絕不再為難榮姑娘。」羅傑連忙說道。
丁乙笑了笑,道:「我說過了這是一樁交易,而且我也說了,這是打劫,現在你們都是我的人票。」
馮萬山道:「少俠,我們郡王最是欣賞,像你這樣的天驕人物,如果少俠缺少錢財,或者修真資源,我們郡王……」
「嘖嘖嘖!他是宗師,我拿他暫時沒辦法,你又算那顆蔥?真當我年少好欺負?」丁乙打斷馮萬山的話,往旁邊走了兩步。
「裂!」
一聲輕叱,地面裂開,又露出了一條地縫。
「自己把頭埋進去,不要讓我親自動手,否則……嘿嘿……」
馮萬山沒想到,對面的少年會這樣邪門,他還待爭辯,身上一麻,原來卻是被羅傑制住了穴道。
羅傑不容分說把馮萬山倒提過來,整個人扔進地縫裏面。
「所有人都下馬,把兵器扔到地上!雙手抱頭趴下」羅傑吩咐道。
所有的府兵依照羅傑的吩咐,一一照做。
「手下人不懂事,讓少俠見笑了,還請您繼續說,怎麼個交易法。」羅傑說道。
丁乙道:「閣下御下的確有一套,我喜歡你的做事風格,閣下如此乾脆,我也就不拖泥帶水了。這幾個人都是我答應要保全的對象,你要放他們離開。」
羅傑道:「這沒問題!」
丁乙扭頭對李季主僕,還有榮采英他們說道:「君子一言快馬一鞭,答應你們的,我做到了,你們現在可以走了。」
榮采英望着丁乙,感慨萬千,他們沒想到眼前的少年,好生了得,在這幾乎是必死無疑的困境,竟然硬生生的蹚出了一條生路。
榮采英等人也怕夜長夢多,連忙向丁乙道謝,匆匆的離開。
榮采英騎着府兵的駿馬,馬六則載着田貴、李季、李雙匆匆的離開。
目送眾人遠去,丁乙一跺腳。
那世子和馮萬山被一股力道一衝,兩個人從泥土裏面被沖了上來。
這兩人都是修真者,短時間的閉氣功夫都是有的,兩人其實只感覺有些污穢,同時臉上有些掛不住,身體並沒有什麼大礙。
丁乙走到世子跟前輕聲說道:「酒是穿腸毒藥,色是刮骨鋼刀,世子要記牢了。」
那世子本來還想說兩句,想到對方神出鬼沒的手段,最終還是沒有勇氣開口。
丁乙又對馮萬山道:「我輩修真,求的是大自在,求的是解脫,名利場是修真者的樊籠,金珠寶器只不過是身外物,不是所有的修真者都看重這些的。」
馮萬山嘴巴囁嚅幾下,沒有作聲。
丁乙最後對羅傑說道:「我知道,我離開後,全州這邊肯定會大肆搜捕,這事情你是做不了主的,我也不會因此而責難你。不過我保下的人,你們最好不要輕舉妄動,我別的手段不怎麼樣,可是暗殺突襲的手段一流,只有千日做賊的,沒有日日防賊的,你們對付我沒關係,但是如果你們要是動了他們,嘿嘿,到時候世子的腦袋,可就真的要被埋在泥土裏面,終日不見陽光了。」
羅傑道:「我會把少俠的話,原原本本告訴郡王的。」
丁乙道:「那麼山水有相逢,大家就此別過。」
也不再提什麼交易,也許這就是交易的內容。
說罷,施施然轉身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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