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恨的牙根痒痒。
毛貴利接着說:「老弟,你別生氣哈,是你讓我說實話的,我是看美娟不在了,沒好意思在隱瞞了,雖然我用情降油卑鄙了點,但最後你們在一起真的跟情降油沒太大關係了,你該不會要找我麻煩吧?你們能走到一起,我這情降油好歹還起了媒人的作用,你可不能把美娟的死怪到我頭上來啊。」
真沒想到真相會是這樣,我都不知道說什麼了。
毛貴利急了:「老弟?老弟啊,你別不說話啊,怪嚇人的。」
我憤恨道:「安心當你的毛老闆!」
我掛了電話,就算知道是毛貴利使朱美娟的命數發生了改變那又能怎麼樣?我沒辦法把毛他怎麼樣。
陳道長說:「這就是小美改變命數的原因,我多少對你們這行有些了解,情降油是以屍體練出來的油,說到底是利用正是鬼的力量,毛老闆的特徵很符合小美第一段婚姻的男主人,他窺覷小美的美色,想得到她,如果沒你出現他很可能對小美做出不道德的事,也就應驗了小美被迫做了感情第三者的事,雖然小美能成為正室,但毛老闆並不是真愛她,這段婚姻會無疾而終。」
「師父,你別說了。」我不想聽下去了,沒想到我跟朱美娟的姻緣是一段陰差陽錯的孽緣,換句話說如果我沒出現朱美娟就不會死了,她會過上陳道長說的那種生活直至善終,不至於像現在一樣短命。
我不知道幫多少人請過正牌和陰牌了,他們的命運都會因為我的插手而發生些許改變,沒想到這個行當會產生這樣的後果。
我起身想要衝出去,陳道長叫住了我:「你要去哪?過度的悲傷根本改變不了什麼,你接觸到這行也是命數使然,正所謂能力越大責任就越大,所要承受的痛苦自然比別人多,不然你憑什麼能跟鬼神溝通而別人卻不能?能力不是白賦予你的,坐過來。」
陳道長几乎是用命令的口吻了,我站在原地沒動,心如死灰,陳道長說的沒錯,推開這扇門我還能去哪?
我坐到了陳道長邊上去,陳道長示意我跟着他做,他念動了口訣,讓我跟着口訣運氣,在一陣呼吸吐納之後,我的心漸漸平靜了下來。
陳道長說:「這幾天你哪也不要去,什麼也不要想,就留在長春觀每天跟着我練功。」
我默默的點了點頭。
陳道長說:「善吾生者,乃所以善吾死也,生老病死都是生命的自然過程,如果把出生看作是好事,那就應該一樣把死亡也看作是好事,春去春來,花謝花開,不留一點痕跡,更不知去往何方,所以無常才是這個世界的根本,任何人和事都無法永恆,如果大自然一成不變,花兒永不開放,鳥獸永遠不死,那這個世界不是太沒意思了嗎?」
我問道:「師父,我幹這行改變了許多人的命數,我是否該繼續下去?」
陳道長說:「修行人的命數算不准,你該不該繼續下去我無法回答你,每個人走的路自有定數,時也命也,不必過多糾纏,隨心即可,隨心即可啊。」
我似懂非懂。
陳道長也不再解釋了,閉上了眼睛打坐。
在接下來的幾天裏我跟着陳道長一起看道家經書,一起練功打坐,一起登山看日出,情緒得到了恢復,漸漸走出了朱美娟離世的痛苦。
陳道長的用心良苦讓我走出了陰影接受了現實。
經過一個星期左右的調整,我主動提出離開了,陳道長沒有在挽留了。
在長春觀的這段時間裏吳添來探望了我一次,他從方瑤那得知朱美娟的事了,覺得很痛心,畢竟我們幾個在一起經歷的太多東西,有了深厚的友誼,黃偉民也給我打來電話進行安慰,雖然他跟朱美娟的來往都是通過電話,都是因為生意,兩人甚至連面都沒見過,但黃偉民也很惋惜。
我不在的這一個星期,店裏的事務被方瑤和韓飛打理的井井有條,我重燃了對生活的希望,陳道長說的沒錯隨心即可,但我不會忘了跟朱美娟在一起的這段時光,我會把她永遠記在心裏。
雖然我已經從朱美娟過世的陰影中走了出來,但要一下子放下說真的我還辦不到,留在家中和店裏時不時會睹物思人,讓我很痛苦,我決定去泰國走一趟了,這次過去有兩個目的,一來是散散心,二來是想把我體內的鬼妻娜娜超度了。
我將店交給了方瑤和韓飛,然後就啟程前往泰國了。
我沒有通知黃偉民我去泰國了,因為我不想打擾他的生活,而且我去找黃偉民會見到李嬌,我們之間的關係很曖昧,朱美娟到死都不知道我曾背叛過她,這讓我十分內疚,也許這是老天對的懲罰吧。
我來到泰國後去了趟阿贊峰的以前在曼谷的駐地,又去了趟芭提雅林場,緬懷師父阿贊峰和摯友阿贊魯迪。
在芭提雅射擊林場的駐地樹屋我發現一個奇怪的細節,讓我又驚又喜,我記得那個時候我跟阿贊峰在這裏修法,樹屋裏堆滿了阿贊峰的東西,然而這次過來我發現阿贊峰的東西全都不在了,只剩下一些無用的雜物!
這個樹屋非常隱蔽,一般人根本發現不了,最重要的是被拿走的東西很有選擇性,只有阿贊峰的東西,誰會拿這些東西?誰會這麼了解阿贊峰?我想除了他本人外不會有別人了!
想起那晚在郵輪上阿贊峰掉進茫茫的大海,無法確認生死,在加上阿贊峰樹屋裏被拿走的東西,我激動的都顫抖了,阿贊峰可能沒死,他還活着!
這消息對我來說猶如打了一針強心劑,讓我緊緊攥緊了拳頭,可他既然沒死那人呢,他會去哪了?
我正琢磨着的時候樹林裏突然傳來了響動,我衝出樹屋,看到了一個人朝樹屋這邊過來,等這人抬頭看到我的時候也是一愣,來的是一個熟人,女阿贊帖娜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