祭煉完這二十多匹浮屠馬,太子贈予的府邸道觀,也被他接收到手。
說起來,本來林雲以為他提出要求之後,太子只會給他道觀,沒想到連府邸也一併送給了他,這倒是個意外之喜。
但也沒什麼,一座府邸,雖然值錢,相對於一個大儒來說又算得了什麼。
帶着手下前去接收道觀,林雲聽太子說,是處在偏僻之地,本以為是個小道觀,早已破落不堪,等到了地方才發現,是一個三進的道觀,雖然不大,但也絕不能稱得上小,更兼設計巧妙,是個不錯的地方。
林雲施了個法訣,喚起風雨將裏面的枯枝敗葉泥土灰塵全都打掃乾淨,然後再從袖子裏摸了摸出一個刻畫着八卦太極圖的圓盤。
張海東看到了湊趣問道「師傅這是做什麼?」
「當然是升起八卦太極圖。」
他隨手往上一扔,八卦太極圖越變越大,最終籠罩了這個小道觀,形成一個八卦太極圖。
更有其中的陰陽雙魚在中間緩緩轉動,周圍的八卦也隨着陰陽魚的轉動而轉動,看起來神妙非常。
有在這八卦太極圖,任誰也知道這是一家有得道之士的道觀,不可能是那種坑蒙拐騙的傢伙。
當然最騷包的還是掛在會客廳的那個書寫着「萬師表率」的牌匾,充分表明了他是一名大儒。
有着一名大儒坐鎮,哪怕這個道觀再小,也有的是人趨之若鶩。
會客的時候,只要對方抬頭看到那「萬師表率」,任他有再高的心氣,也要衡量幾分,不敢造次。
照例佈置一番道觀,林雲便準備迎接山神的到來。
他跟山神本是一體,既然鄭宇必須讓山神來了才能做決定,自然就傳信給山神,讓他過來一趟。
說是傳信,實際上不過是掩人耳目,兩者心意相通,他知道了事情之後,山神自然也就知道了,兩者不分你我有哪裏又需要通信。
那不過是做給別人看的,防止別人知道兩者的關係。
幾天時間過去,想來也應該快要到了。
遠遠的,山神坐在八抬大轎當中,法眼觀察之下,就見到了這籠罩天地的朝廷龍氣,哪怕處在方圓百里之外,都能夠清晰的看到那直衝天際的龍氣天柱。
整個天柱不但直衝天際,更直達陰間,貫穿陰陽兩界。
陽間的天柱,是以長安都城為中心,連天接地,宛如撐天巨柱,又有一條五爪金龍在其中沉浮不定。
而陰間的天柱,則是大唐龍庭所在,居住着歷代天子以及為朝廷而死的大儒文臣,將相軍兵。
深處幽冥之中,浩浩蕩蕩,不知有多深。
從他所在的地方,可以看到一個個或大或小的靈境,密密麻麻或高或低,佔據了整片地域,有大量的陰兵陰吏進進出出,比陽間還要繁華千百倍。
這一次入京,他不是孤身一人,而是帶了陰兵兩千,一是用來護身,更主要的還是為了排場。
他在來之前早已經安排妥當,即使帶出兩千精兵,又連他這個最主要的山神也離開了臨山縣,依舊不用懼怕城隍趁機攻打靈境。
因為在離開之前,林雲就去了一趟城隍靈境,不顧城隍暴怒,直接用浩然正氣封了靈境,讓他在百日之內出入不得。
至於百日之後,經過浩然正氣的封鎖,城隍內心早已惶恐不安,哪裏可能再來找他的麻煩。
若經過這種事還敢去攻破他的靈境,反倒讓林雲求之不得,反正表面上的那個靈境,絲毫用處沒有,即使全部被他攻破損毀,也對他造不成什麼損害。
反倒讓他有了藉口,能夠興兵攻打城隍,統一臨山縣神道。
到時白猿君怒火再大,可自己手下挑事被人反殺,也發作不得。
一隊百餘陰兵注意到這浩浩蕩蕩的軍隊,走了過來。
他們是龍庭守衛,平時駐守龍庭,但也會在夜晚出來巡視,防止被鬼神衝撞了京城。
「你是哪裏來的鬼神,無詔私自入京,找死不成。」為首的校尉過來詢問。
「我乃是奉上將軍之命前來。」
「上將軍?哪個上將軍,我大唐龍庭上將軍多了,你說的是哪一個。」
「自然是當世第一儒將上將軍鄭宇。」
「鄭宇?根本就沒有這個人。」
「他是陽間的上將軍。」
「不可能,你怎麼可能跟陽間有所聯繫,上將軍為什麼要招你前來?」
對方顯然不相信,將手握在刀上,隨時準備戰鬥,更是將通信的鬼鴉也拿了出來,想要給後面傳信。
林雲見此直接調動浩然正氣,瞬間從天際一道浩然正氣浩蕩而來,在校尉的頭頂盤旋一圈,然後又飛了回去,飛入那冥冥中不知所在的浩氣長河。
「大、大儒。」那校尉震驚的都說不出話來,他地位低微,還是第一次見到大儒。
「大人你請。」這一次校尉再也不敢阻攔林雲的去路,反而恭敬有加,想要給他帶路。態度出現了截然相反的變化。
林雲也不推辭,就讓對方給他引路,接着向前。
沒一會功夫,忽然便見到遠方一隊騎兵沖了過來,這一隊騎兵約有三千之數,一個個全身披掛鐵甲,就連馬匹身上也披着鐵甲。
竟然全部都是鐵甲重騎,林雲感到心驚,這可是重騎兵,他以前還從來沒有遇到過。
人如虎,馬如龍,鐵甲錚錚氣勢軒昂,好一支鐵甲重騎。
來到近前停下來,領頭的一個彪形大漢,騎馬走過來,喊道「剛才是誰引動浩然正氣。」
林雲一身高冠博帶,從轎子裏走了出來。「是我,將軍有何事?」
「吾乃龍庭北衙禁軍前軍校尉張旭,奉太祖之命,請您前去一會。」
陰世龍庭是大唐歷代死亡的帝王將相,無窮兵馬,聚集之所,說是太祖請他,當然就是當年大唐的開國皇帝。
「請將軍前頭帶路。」
路上林雲詢問道「張將軍,陽間禮部尚書張嘉文,你可認識?」
「正是我不爭氣的孫兒。」
「那真是太好了,算起來我們還認識,我的廟祝林雲,剛剛收下了你重孫子張海東為徒。」
「真的嗎,真是太好了。」張旭淡淡回道,顯然沒將這個當回事,收了他重孫子做徒弟就能如何。
陰陽兩隔,兩者的關係早就淡到了極點,想要憑此攀關係,又有什麼用。
「那是一位大儒。」林雲淡淡說道。
張旭悚然一驚,一位大儒收他的重孫子做徒弟呢,當真是他們家的福氣,兩人就聊了起來。
林雲也不避諱,隨意打聽了一些他的事情,專挑他得意的說,兩人都有意恭維,只要不是什麼秘密,林雲差不多打聽清楚。
這當然不是他閒着沒事幹,而是另有用處,只要想一想日後,他去張家,隨口提及,自己在陰間認識他的祖宗,張家會是什麼反應。
特別是這個張旭要是拜託他給陽間捎點信息,那就更好了。
林雲替早已死去不知多少年的老祖傳信,面對老祖宗的傳信,張家當然需要認真對待。
只需一回就足以贏得張家的感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