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一個煉金師 第二百四十七章 無窮無盡的白光

    『狂暴的火焰魔犬、殘忍的黑藤惡魔、遮天蔽日的血眼黑鴉.......數不盡的魔鬼，數不盡的劊子手，整個世界都在走向毀滅。』

    『魔鬼在狂笑，凡人在無助的哭泣。啊~天神啊~救救您的子民~驅散這些無情的魔鬼吧~~』

    『上古的賢者向天神獻祭了自己的生命，他們獲得了天神的饋贈。從此之後，太陽的光輝在凡間重新亮起。』

    『啊~天神啊~您的力量是如此偉大~您的光輝是如此恢宏~您的戰士是如此強大~魔鬼被馴服，罪惡被淨化，您是萬能的天神，您是萬物的主宰！』

    『.......』

    阿姆蘭主教留下的筆記上，大部分內容都是從古籍上摘抄的，敘述一個支離破碎的上古傳說。在一片對天神的讚美聲中，穿插着少量上古之戰的細節。

    羅森一頁一頁地翻看着，很快，他就翻到了筆記的最後一頁。

    在這一頁的末尾，寫着阿姆蘭的一句話。

    『世上從來沒有救世主，也從來沒有仁慈的天神。如果說，這世上有什麼神對世人有最大的助益的話，那就只有火焰之神。火焰給世人帶來了光明，帶來了溫暖，幫人煮熟了食物，也幫鐵匠馴服鋼鐵。即使是強大的怪物，也害怕火焰的毀滅力量。既然必須做出選擇，那麼我會選擇侍奉火焰之主。啊，偉大的火焰之主，願您永恆！』

    看完這句話，羅森緩緩地合上筆記的書頁，他盤膝坐在地面上，靜靜地品嘗着心中那股說不清道不明的惆悵感。

    『阿姆蘭啊阿姆蘭，你我本可以站在同一個戰壕，面對共同的敵人。只可惜，你太偏執，太瘋狂......哎~~~』

    思量許久，羅森將筆記收回了腰包，又從腰包掏出那個從阿姆蘭身上得來的金色圓球。

    『天神看到凡人受苦，便向凡間派遣了強大的鋼鐵戰士......這些戰士有一顆金色的心臟，其中蘊含着天神的偉力......』

    筆記中的這段內容下方有阿姆蘭的注釋，上面寫道：『我尋覓多年，發現鋼鐵戰士極有可能是真實存在的。存在於尼洛嘉德城的地下，一種被稱為死衛的強大怪物，極有可能就是上古鋼鐵戰士。』

    所謂金色的心臟，應該就是羅森手裏這顆拳頭大的金色圓球。至於『心臟中包含着天神的力量』這一句，羅森一時還沒參透。

    他翻來覆去地看着手中的金色圓球，圓球表面並不光滑，有一種奇異的磨砂手感，在圓球轉動的時候，其映照出的火光中若隱若現地夾雜着一絲奇異的白光。

    這玩意絕對是個好東西，如果能找到使用方法，說不定就能得到『天神的力量』。

    光從肉眼已經不足以觀察這個圓球的奧秘，羅森決定用魔力來觀察。

    鑑於之前觀察死衛軀體時的可怕經歷，羅森不敢輕易用魔力觸碰圓球，但是，利用魔力，近距離觀察應該是安全的。

    想到就干。

    羅森分出極小極小的一縷魔力觸手，一點一點地靠近金色圓球。只要發現有一丁點兒不對勁，他就會毫不猶豫地撤回魔力觸手。

    時間一秒一秒地過去，魔力距離金色圓球越來越近。

    10厘米......5厘米......1厘米......1毫米......一微米。

    1微米可以算作是微觀和宏觀的分界點，在這個距離上，羅森停了下來，他透過感知球面附近空氣的流動，來間接地觀察金屬圓球表面結構。

    『嗯~表面坑坑窪窪~有點像遍佈隕石坑的月球表面......等等，表面似乎有一些奇特的線條，似乎存在一些規律......這玩意有沒有可能是某種符文陣列，就和怪物身上的芝麻粒類似呢？』

    『距離有點遠，再靠近點看看。』

    羅森準備更進一步觀察金屬圓球。

    微米之下就開始進入微觀領域，再小上三個數量級，就是納米，屆時，量子效應將非常明顯。在這個層級上，哪怕是極度微小的擾動，都有可能讓羅森出現失誤，從而讓魔力觸碰到金色圓球。

    為了避免出現這樣的狗血情況，羅森將金色圓球放在地上，然後自己往後退，一直推出3米外才停住，然後，他找了一個穩定的姿勢坐好，整個人就如老僧入定一般，一動也不動。

    之所以這麼幹，一是避免呼吸的氣流和心跳造成的額外擾動。第二點，則是避免自己身體晃動時，身體的萬有引力對圓球的細微擾動。

    萬有引力這東西，別看平時不起眼，但在超精密測量中，就必須考慮進去。當年卡文迪什用扭秤測定萬有引力常數時，為了避免干擾，自己就躲得遠遠的，用望遠鏡去觀察扭秤讀數。

    一切做好準備後，羅森再一次朝金色圓球探出魔力觸手，一點一點的靠近，很快到了微米級別，然後開始放緩速度。

    就這麼一絲一絲地靠近，大約半小時後，魔力觸手終於抵達距離圓球5納米的距離上。

    在這個距離上，羅森終於看清楚了圓球表面的紋路。

    『臥槽~竟然真的是基礎符文！』羅森忍不住爆了粗口。

    在圓球表面，他看到了天文數字級別的，數都數不清的基礎符文，這一個個符文相互連接着，以一種羅森完全摸不透的規律排列着。時不時地，每兩個符文之間會有一大群小小的、類似棉花球似的白色光團一閃而逝。

    『納米級別的尺寸，奇異的排布規律，這玩意怎麼有點像地球上的cpu啊？』

    他穿越時，商用cpu的電晶體尺寸已經降到了10納米以內，拇指蓋大的地方，能裝下數十億的電晶體。如果一個異世界的魔法師來到地球，用同樣的視角觀察cpu核心，他肯定能看到和羅森看到的類似的景象。

    最後的問題是，該怎麼找出這些基礎符文的規律。

    這可是一個相當艱巨的活計，羅森光想一想，就覺得腦仁一陣發麻，有一種獨自面對整個國家圖書館的感覺。

    『不管，先試試。說不定我很快就能會找到規律也說不定呢。』羅森心裏還抱着一絲僥倖。

    地球上的cpu的結構也異常複雜，但其基礎也只是各種簡單的門電路。說不定眼前這玩意也差不多。

    到這個地步，羅森整個人已經被這個奇異的領域給吸引住了，他忘了當前處境，甚至連薇羅妮卡都暫時拋到了腦後，開始全神貫注地投入其中。

    但，世事難料。

    正當羅森全神貫注地觀察金色圓球符文的結構，然後一點一點地對其結構進行臨摹時，地面上的金色圓球莫名其妙地跳動了幾下。

    跳動的幅度非常小，肉眼幾乎感覺不到，但別忘了，羅森的魔力觸手和金色圓球的距離只有極小極小的5納米。

    結果就是，羅森的魔力觸手撞到了圓球表面。

    『轟~~~』

    羅森感到自己腦子爆開了一個威力巨大的炸彈，一陣無窮無盡的白光朝他襲擊過來，他整個意念所見都是純白一片，根本看不到盡頭。

    如果說，毀滅毒素給羅森的感覺是粘稠無比的黑暗沼澤，那麼此時此刻，他就感覺自己正處於核爆正中心。

    所見皆白，還有一股難以忍受的灼熱感。

    這感覺異常恐怖，似乎要將他的靈魂和身體全都焚燒殆盡。

    此時此刻，羅森唯一的想法就是立即收回魔力觸手，儘快遠離這個恐怖的金色圓球。

    但可怕的事，這該死的金色圓球似乎有一種巨大的黏性，無論羅森怎麼後退，始終無法擺脫那無窮無盡的白光，那恐怖的灼熱感更是越來越強烈，幾乎到了讓羅森無法忍受的地步。

    「啊~~~~~」他控制不住地吼叫起來。

    這一刻，羅森腦海里就只有一個念頭：『我要完蛋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