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紙成書，一念成文 （228）

    那天和曹雲霄分開以後，我們兩個的感情好像又回到了剛在一起的時候。只要他有空，我們兩個人就會天南海北的聊天，雖然過得很像異地戀，但是我們兩個人卻都非常開心。

    很開就到了填報申請的日子，我按照傅成文幫我確定好的填報順序把那些學校的專業挨個填好，確認了好幾遍之後才上交給了余冰。

    余冰一直也沒過問過我報考的事情，當他看見我的表格的時候，也只是笑着說了一句選得不錯，就沒再和我說過話。我也沒有太在意他的存在，小聲說了句「謝謝」，就和傅成文一起回了家。

    接下來的幾天就是等待，而儘管只有那麼幾天，卻依舊讓我們覺得十分漫長。和他們約出來玩的時候總是會不經意地就提起這件事情，然後也不管是在做些什麼，大家都會停下來，集體擔心自己會不會被錄取。

    終於，這漫長的煎熬因為我們所有人都被理想中的學校錄取而畫上了句號。當天晚上，我們就去了離叔那裏。

    雖然離叔的火鍋店真的離我們很近，但是我和傅成文上高中以後就再也沒去過。店裏的服務生大概已經換了兩三批了，不止沒有一個人認識我和傅成文不說，連點菜的機器要怎麼用都沒弄明白。

    來來回回折騰了能有五分鐘，這個新來的服務生還是依舊沒有把我們點的菜點全。饒是我平常對待服務生都十分客氣的人都有些忍受不了了，就更不要提月亮了。眼見着這人又出了錯誤之後，月亮忍無可忍地說了一句：

    &你的老人呢，你沒學會他不會在一旁教你嗎？他人呢？去哪了？讓他過來。」

    這新來的孩子看着也就和我們一樣大的年紀，一聽說我們要找他的「師父」，頓時就嚇得好像要哭。他一直不停地給我們道歉，以為我們是想和老闆說開除他。月亮一聽他這話，心裏就更不舒服了，直接站起身，理都沒理他，想叫個看起來比較熟練的服務生來。

    就在這個時候，離叔正好從外面回來了。他一進門，看見站着的月亮，還以為自己眼花，結果一看我和傅成文也都在，就立刻十分熱情地迎了過來。

    &是稀客啊，你們幾個得有兩三年沒來了，怎麼，這是畢業了？」

    &啊，畢業了來離叔你這懷念一下嘛。」

    我怕尷尬，離叔一說完就立刻站起身接了話，順便把月亮扯了下來。不過離叔是什麼人，他一看見他自己的服務員還委委屈屈地站在一邊，再一想到進來的時候月亮正站着，就立刻明白這是出現了問題。他趕忙快走了兩步走到我們這桌，讓那服務員先讓後廚端兩個果盤上來，就把他打發走了。

    &看，你們幾個好不容易來一次，還鬧的這麼不愉快，真是怪我了。」

    離叔先是給我們陪了個不是，然後才搬了個凳子坐到了我們這桌。叫他面色多有愁苦，傅成文便問道：

    &麼了離叔，這兩年生意不好做嗎？」

    &不是嗎，這兩年生意不好，老員工都嫌工資低，說走就走了。新來的傢伙都是些小年輕的，沒經驗伺候不了人不說，自己的毛病還不少。剛才你們見到的那個，就是笨了點，但其他方面都還挺好的，比其他那些強多了，要不我也不能留他到現在。」

    &看那小子平常可沒少挨欺負，我剛才想着讓平常帶他的那個人來，再教他一遍而已，你看看給他嚇得，還以為我要叫離叔你開除他呢。唉，我怕不是要被當成壞人了。」

    月亮說完，托着腮，有些無奈地舀了一大勺的水果塞進了嘴裏。離叔也是跟着嘆了口氣，繼續說道：

    &孩子勤快，老實，就是有點笨，平常確實挨了不少欺負，也是怕了。我問了他幾次，可他啥也不說，我也沒有辦法。現在這員工啊，打不得罵不得的，真是讓我這個老闆都無地自容了。」

    &叔，就是你人太好了。他們要是都好吃懶做的，你就都開除了找新的一批來就好了呀。」

    月亮忿忿不平地把勺子往桌上一扔，這要放在古代，她這樣我都怕她衝出去和那些店小二們打上一架。好在現在她還知道打人不對，控制住了自己，不然我真不知道到時候要是打起來，我要不要幫她。

    要是幫了，那這些人一個也別想站起來走出這家店，要是不幫，那月亮肯定是會被揍得慘不忍睹。

    可無論怎樣，最難做的都還是離叔。

    但月亮說得也不是完全沒有道理，我還真沒聽說過有哪家店是因為缺服務生倒閉的，所以我跟在月亮後面幫腔道：

    &啊，現在又不缺人，你看着誰不行就趕快換掉啊。要是實在不好意思的話，你就貼個長期招工的廣告，這樣如果有人來應聘，你就有備選的了啊，這樣不是也挺好的嗎。」

    &你別說，小白你這個當真是個好方法。我這就應該去弄個招聘啟事去。」

    離叔一拍大腿，立刻就決定付諸行動。他先是吩咐了廚房給我們準備了之前我們常點的那些東西，然後就馬不停蹄地去廣告店設計他的招聘啟事去了。

    因為一開始是那個服務生接待的我們，所以之後包括上菜添水之類的，也都是由他來負責。月亮怕他被她說了一頓之後，再和她說話會有心理負擔，所以每次她有什麼要求，都會讓我這個傳話筒來說。

    拋開一開始的不愉快，這頓火鍋我們還是吃得非常開心的。離叔家的味道始終都沒有變，而我們的胃口也沒有變，如此契合的感覺對我們來說已經是實屬罕見了。所以我順理成章地吃到了撐，儘管已經覺得快要站不起來了，我還是把最後一塊毛肚塞進了嘴裏。

    等我們吃完之後，又休息了一會才離開店裏。臨走的時候月亮叫了那人來結賬，那人說什麼都沒要，還說離叔早就吩咐過了，不讓收錢。月亮哪是那種聽話的性格，她把錢硬塞給了那人，然後對他說道：

    &碼歸一碼，該付的飯錢我肯定是要付的。還有，其實你今天表現得挺不錯的，加油吧，熟悉了就好了，多找人帶帶你，別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