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儉月的手指已經放在了那小到別致的狼眼上,沉默片刻,才繼續說道:「說以,他的目的,和秋家相同?」
上官玲瓏點頭,儉月微微皺眉,搖頭道:「可是,這不對勁,當年傳聞秋家庶子秋振南可是秋老爺子的兒子,怎麼會是?」
說到這,儉月猛地抬眼,看向上官玲瓏道:「你說是義子?」
「沒錯,他不是秋家的孩子,不過是秋老爺子在邊關看上的一個寡婦的孩子,寡婦被秋老爺子納了妾,孩子也自然就成了秋家的孩子,只不過因為要臉面,所以,義子這件事,便沒有人知道。」
「那你是怎麼知道的?」
儉月問,上官玲瓏目光微微閃爍,苦笑道:「自然是我發現的。」
當年,上官玲瓏確實是和秋家庶子秋振南相知相愛,兩人也早就想到了死定終生,可秋家老爺子忽然橫插進來,硬是讓秋振南將上官玲瓏讓給自家的嫡出大哥秋振洲。
秋振南本就帶着目的而來,怎麼會同意,於是,便有了秋振洲強行介入的事情。
秋振洲想的簡單,他玉樹臨風,和秋振南不相上下,又是嫡子,比之秋振南要好的多,他怎麼也想不到,上官玲瓏會直接拒絕了他。
所以,在上官玲瓏拒絕他之後,他便生出了歹毒的心思,對上官玲瓏下了藥。
當時,的事情,上官玲瓏記得不太多,藥力太強了,她根本就無能為力,只能看着秋振洲為所欲為,只是沒想到秋振南會突然出現,秋振洲沒能做到最後一步。
「所以,趁着那個時候,他和你」
上官玲瓏點頭,沒有羞澀,也沒有怯懦,只是平淡的說道:「我以為他是為了我,卻不曾想,他是為了他自己。」
秋振南打暈了秋振洲,趁着上官玲瓏藥力發作,發生了事情,隨後,秋振南卻沒有承認,而是在事後,將昏迷的雙管玲瓏和秋振洲放在了一起,自己趁機離開。
上官玲瓏其實並沒有睡着,只是因為藥效沒過,渾身無力,甚至是連睜開眼睛的力氣都沒有,可是怎麼都沒有想到,自己相知相愛的愛人,居然會這樣做。
武將的女兒怎麼也不會是溫室里的花朵,她的眼睛睜不開,五感還是有的,就這樣,感知着睡了自己的男人將自己和別的男人放在一張床上,然後悄悄離開。
那個時候上官玲瓏是什麼感覺?哭嗎?只怕是眼淚都已經乾涸了。
秋振洲醒來,發現自己和上官玲瓏躺在一起,他當日為了讓上官玲瓏信任自己,也飲下了下藥的茶水,因此,他對自己到底有沒有把上官玲瓏怎麼樣根本就不清楚,不過身子是發泄過的,想來是事成了。
於是,他就曉之以理動之以情,想要上官玲瓏嫁給自己,可誰知,上官玲瓏就是咬着牙不同意,秋振洲頓時急了,當時年輕氣盛,就說出了一些不該說的話。
「是關於上官家和先帝的事情?」
儉月問。
「沒錯,他說的不外乎想要娶我的目的什麼的,既然知道了他們的目的,我怎麼可能讓這件事繼續下去?所以,我就假意同意了和他成親,但是前提是要放我回去。
秋振洲自然是同意,只可惜,就在事情要順利發展的時候,秋老爺子知道了。」
上官玲瓏閉上眼睛,似乎是不願意去想當時的事情。
秋老爺子怎麼是年輕時候的秋振洲能比擬的呢?他自然是知曉上官玲瓏的目的的,所以,他便做主囚禁了上官玲瓏。
上官玲瓏心急如焚,幾次三番的想要逃走,可是秋家不知道從哪裏弄來了可以讓人武功盡失的藥物,每日都給上官玲瓏灌下去。
就這樣,上官玲瓏被囚禁到一直知道自己懷孕了。
懷孕了的上官玲瓏自然被重點看護起來,秋老爺子決定用這個孩子來威脅上官玲瓏,讓她說出關於血色珊瑚的秘密。
所以,一直到她生孩子,都沒有再受過非人的待遇,只不過因為渾身無力,連將孩子打掉的能力都沒有。
上官玲瓏那個時候的絕望,恐怕沒有人知道,當一個人到達了深淵,感受着深深的恐懼的時候,一絲的關懷就成了救命的稻草。
這個時候,秋振南又出現了。
對於秋振南,上官玲瓏是恨的,若是那個時候秋振南將她帶走,也許就不會有仙子啊這些事情了。
當秋振南來到她面前說要帶她離開這裏的時候,她自然是不相信的,那個時候的上官玲瓏也是單純的很,她自然是將之前的事情拿出來說,可秋振南在說出自己的苦衷的時候,她有跟着心軟了。
一個庶子,又不是親生的,到底是舉步維艱。
如今為了愛人和孩子,他出來反抗,怎麼能不讓人感動呢?
上官玲瓏相信了秋振南,甚至是在跟着秋振南行動不便的時候,相信了秋振南已經求助了上官家的話,可是在他們逃亡了兩日之後,一切都變了。
上官玲瓏忽然早產,生下了一個女兒,差點死去,她氣若遊絲的時候,想要留下遺言讓秋振南好好照顧女兒,卻在還沒說話的時候,知道了秋振南的陰謀。
「我會照顧好我們的女兒,但是,玲瓏,你告訴我,血色珊瑚的秘密,還有上官家手上的神兵到底在哪?」
上官玲瓏一震,怒睜着眼睛問:「你是什麼意思?」
「什麼意思?玲瓏,現在都什麼時候了?上官家如果不出動神兵,根本就鬥不過秋家,你可知道,秋家上邊的人是誰?多麼的可怕?
你知道嗎?這幾日我出去聯絡上官家都被秋家的人發現,我差點死掉,我根本就沒辦法找到能救我們的人,所以,你告訴我,要怎麼樣才能啟動那個神兵,我去搬救兵,我們就會得救的。
上官玲瓏不說話,盯着秋振南,秋振南頓時一急,臉上呈現了悲戚道:「玲瓏,我不想要你死,你看我們的女兒才剛剛出生,你不能眼睜睜的看着她被秋家害死,你別再固執了好嗎?」
上官玲瓏看了看他懷裏的孩子,孩子還在哭,給寂靜的也添了些許的人氣,可這點人氣終究敵不過秋振南的薄情寡義。
「我不過是哥女子,怎麼可能知道那麼重要的事情?秋振南,你當真愛我嗎?」
「愛,我愛,可我不能死,我死了,我的女兒就活不了了,所以,對不起,玲瓏。」
秋振南在秋家人來的時候,就跑了,帶着她剛生下來的女兒。
當秋家的人追到這個破廟的時候,上官玲瓏還慶幸着,他沒有自己跑掉,而是帶着女兒。
「那這個指環你是怎麼得來的?」
儉月把玩着指環,語氣薄涼,沒有絲毫的感情。
上官玲瓏看着自己的手心語氣淡淡:「我趁他不注意,從他手上擼下來的。還有那張銀票,都是他的。」
「所以,他來到秋家,其實就是帶着任務的是嗎?那他娘呢?」
秋家,好像從始至終都沒有那個寡婦的消息,也不知道到底是不是真的。
「不知道。」
上官玲瓏笑笑:「誰知道呢?也許她根本就不是秋振南的親娘,不過是為了順利混入秋家,布的一個局,而忽然之間被人戳破,才鋌而走險,順道解決了我這步棋。」
說到這,儉月已經明白,也許,當年秋振南的身份就被秋老爺子識破了,只是還沒等怎麼解決他,就被他鑽了空子跑了。
想到此,儉月忽的笑了,她看着上官玲瓏道:「你還愛他嗎?恨他嗎?」
上官玲瓏一頓,搖搖頭,面色茫然:「不知道,覺得恨,可是又不恨了,至於愛,早就磨碎了,成了灰,演還能有什麼呢?
月月,我之所以說這些,只是想要告訴你,你還有一個姐姐,至於他,我不管你會不會認他,反正,我不想要再見到他了。」
「我知道了。」
認爹嗎?可能嗎?
儉月搖搖頭,他從來都沒有在乎過自己的爹到底是誰,秋振洲如是,秋振南也如是。都不過是陌生的塵埃罷了。
尤其是,這兩個爹都不是什麼好玩意,她要來幹什麼?等着他將自己再賣掉嗎?
上官玲瓏睡着了,似乎是因為說出自己沉在心底十五年的事情,心情放鬆了不少,就那麼的靠着枕頭就睡着了,腳還搭在儉月的腿上,儉月沒有動,就那樣坐着,看着上官玲瓏的睡顏。
夜幕來臨的時候,白迦南敲門進來了,此時,上官玲瓏已經醒了過來,睡了一覺,氣色好了許多,看見白迦南的時候也沒什麼其他的表情,只不過對着點頭示意了一下。
白迦南也不在乎自家岳母的冷漠,笑着道:「晚餐準備好了,趕緊吃吧,月月等下還要回去。」
上官玲瓏點頭,白迦南這才招呼着外面的下人將東西端進來。
三人沉默的用餐,誰都沒說話,用餐也用的很快,不多時,三人就放下了碗筷。
「娘,我先走了,明日再過來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