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架直升機,一架飛機,實際上得三到四架直升機,才能滿足基本需求。然後還要一座野戰醫院,醫院內的設備要有ct機,要有核磁共振儀,還要有重症監護室。如果想要進一步轉運到後方的話,那就要再添置直升機和飛機……這是凌然凌醫生寫的長期方案,每一頁都像是在燒錢。」
高大帥氣的年輕人站在會議室的投影儀下,說話都忍不住呲牙。
要的太多了。
會議室里的幾名代表更不用說,已是忍不住嗡嗡嗡的開起來了小會。
看着可行性報告裏的數字,陳主任的腦袋同樣在嗡嗡叫:「我是說資源很多,但凌然這邊的要求也太高了。他都不想想,光是這些直升機和飛機的成本就要多少錢,他那個醫院裏貴的要死的設備又要多少錢?這些都不說了,每架直升機配屬的醫療小組,飛機和醫院配屬的醫療隊,如果要24小時戰備值班的話,這得多少人?野戰醫院的話,再加一個野戰機場,我得準備多少人的部隊給他打下手?」
「是啊,咱們的野戰醫院,也做不到人家國外那樣子,有些東西,想採購都買不到的……」
「警衛部隊怎麼安排?按照什麼標準來?還有電力呢?野戰醫院和野戰機場的用電量可不低,咱們以前用的都不行。」
「野戰醫院可以放在集團軍的駐地,共用警衛電力之類的,野戰機場暫時也不是太大的問題……不過,他要的固定翼的飛機和直升飛機的配屬的醫療隊,這個是完全節省不下來的,不光得要人值守,還得另外再做培訓,而且,我再次溝通了解到,就算是他們這種模式,把外科醫生前移肯定也是有好處的。」高大帥氣的年輕人雖然不開心凌然的帥和壓迫性,但說起工作來,依舊不得不按照凌然闡述的內容來講。
陳主任緩緩點頭:「那麼貴的飛機,要上人的話,肯定得要上專業的醫生了,但是……也太貴了。」
有參會的代表配合的道:「綜合評判下來,凌然這邊的要求是最高的,先期的投入額,已經遠遠超過後面的幾名候選人的需求了,相比之下,後面的幾個方案的實用性更強,不僅開支比較低,管理把控也比較容易,性價比很高……」
「我還是想要凌然。」陳主任睜着眼睛,好像剛才的抱怨都不是從自己嘴裏吐出來似的。
「花費確實是個問題。」
「那我也要凌然。」陳主任的眼神里有堅持,有執着,像極了想要外星人又預算不夠的宅男,想要蘋果又預算不夠的宅男,想要空降又預算不夠的宅男……
「太貴了,上面可能也不好通過。」年輕人低聲道。
會議室里沉默了片刻。
「跟凌然的這個方案比……」陳主任嘆口氣:「凌然的這個方案,一兩個小時就能把人給送到後方的醫院了,哪怕不用凌然做手術,派個差不多的醫生,八成都能把人給拉回來。其他人……其他人的技術都不見得比凌然的強,方案的優勢,咱們這次要的,難道是性價比?」
「確實。」
「有道理。」
「都說資源傾斜了,好不容易來一個好的方案又說沒資源了……」
「說的對。」陳主任贊同道:「這要是一次性的投入,肯定不行,但凌然的這個方案,明顯是一個能長期使用的方案。哎……就是貴。」
「都是長期性的投入,只要用了,不長期使用都不行的。」年輕人低聲吐槽。
陳主任呵呵一笑:「要是放長期去看,把預算平均算下來,也不是完全不能接受。」
「真的能接受?」年輕人頗為驚訝,他原本其實是在考慮次級解決方案的,卻沒想到陳主任的態度如此不同,甚至支持的頗為堅決。
「先看看這次,凌然不是飛過去了嗎?看看結果如何。」陳主任停了停,聲音放輕了一些,道:「這是真的用來救命的方案。不用跟國外比,也不用跟其他兄弟部隊比,就跟咱們自己比,你們願意用一個性價比的方案,還是要一個最好的方案。」
陳主任的意見表達的非常清晰了,在場眾人意外歸意外,還是紛紛點頭了。
……
凌然帶着呂文斌,馬硯麟等凌治療組成員,乘坐着一架運輸機,一路狂飆的飛往邊境。
呂文斌被安全帶裹着,依舊不忘深蹲,仿佛自己是呆在三萬尺的健身房裏。馬硯麟一口一口的撕着小魚乾,將緊張的情緒通通吞到了肚子裏去。
余媛從安全帶的縫隙里遛了出來,從幾人面前大搖大擺的經過,也沒被人逮到。
等腿腳逛舒服了,余媛又鑽回來,重新掛好自己的安全帶,腳踩着自己捆綁好的lv收藏箱,心中既緊張又期待的翻開一本圖冊,裏面全是邊境附近的動物種類的介紹手機已經給收起來了,想看也沒得看。
機內最平靜的當數凌然,他半閉着眼睛,正在複習腦海中有關醫療轉運的訊息。
他現在獲得的信息並不足夠多,但凌然也沒有強迫要求對方提供多少信息。一方面,他儲備的諸多技能,已經能夠做到見招拆招了,另一方面,凌然更傾向於在正常情況下進行醫療轉運。
他這趟親自出來,並不全然是陳主任等人的要求,凌然也需要親自參與和觀察國內的醫療轉運的現狀。
相比國外的同行們,比如美國在戰爭前線的醫療轉運,德國佈設在高速公路沿線的醫療轉運,瑞士在滑雪季的醫療轉運,國內醫療轉運的天花板就是軍方。不管雲華醫院接下來如何改變,觀察軍方的做法,總歸是需要的。
「馬上就到了,凌醫生,咱們準備下機了。」一名身着制服的男人走了過來,大聲在凌然耳邊喊。
「我不下機。」凌然搖搖頭,道:「讓他們儘快將病人送上機來。」
制服男皺皺眉,提醒道:「下面有好幾位領導呢。」
凌然眼中閃過一絲嚴肅:「他們影響到轉運了嗎?」
繃着臉的制服男想了三秒鐘,總算是理解了凌然的話,整個臉都堆成了不可思議狀。
「凌醫生是真的在等你回答呢。」左慈典暗暗嘆口氣,從龜息中醒轉了過來。